陳繼風攥著他的手，笑他：“你怕了？”

    葉北成故作鎮定：“沒怕?！?/br>
    陳繼風攥緊他的手，帶著他慢慢地站到冰面上。葉北成沒在海冰面上滑過冰，心里多少有點擔心，他心有余悸地踩上去，慢慢地拖動腳步。

    腳底打顫，他重心不穩，有些偏移，在他身體傾斜的瞬間，陳繼風快速把他拉到懷里摟住，雙手纏住他的腰。

    陳繼風低頭在他耳邊笑：“別害怕，我牽著你?！?/br>
    風冷的刺骨，沒一會兒葉北成的臉便吹紅了。陳繼風將他穩住，雙手搓熱后捧住他的臉。葉北成抿著嘴笑說沒事。

    “不然我們回去吧?！标惱^風心疼道。

    “別呀，”葉北成渡過了初期的不適，現在能夠穩當地在冰面上行走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還想好好玩玩呢?！?/br>
    陳繼風摟著他慢慢地走：“害怕嗎？”

    他們在廣闊無邊的海平面上擁抱，寒風再冷，都侵蝕不掉愛人的體溫。

    葉北成指尖蹭過陳繼風的耳朵：“不怕，不是有你牽著我嗎？”

    陳繼風開心地笑，他低頭在輕蹭著葉北成的嘴角，那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道從衣領中散出，縈繞著鼻尖。

    “你好好聞?！标惱^風翹著嘴角說。

    葉北成愣了下。

    等他反應過來時，陳繼風已經松開了他。陳繼風退開半步，牽著他的手讓他不要動，慢慢地帶著他在冰面上滑動起來。

    “好玩嗎？”陳繼風問。

    葉北成還沉浸在上一個問題：“那是季春送我的，他說這個味道好聞，你喜歡聞等回去我按照牌子也給你買一個?！彼蝗幌肫饋?，“再過幾天就要有過生日了，有沒有想要的？”

    陳繼風想了想：“沒什么想要的?！?/br>
    “真的？”葉北成腳下慢慢地滑，眼睛卻盯著他。

    陳繼風猶豫了：“非要說一個還真有?！彼囟⒅媲暗娜?，背后是混沌的迷霧，眼前是心愛的人。

    陳繼風感嘆，他何其有幸，能遇見葉北成。

    過往早就化作碎片，那粉碎的過去，只是葉北成是清晰的景象，從第一次街角的相遇，臺球廳的再度相逢，全部化作他腦海中唯一的記憶點。

    風越來越冷，陳繼風趁著葉北成沒防備，用力一拽，葉北成驚呼一聲，整個人往陳繼風的方向滑去。

    葉北成心驚rou跳，落進一個溫柔的懷抱里。沖撞的慣性太大，葉北成撞進陳繼風的懷里后，兩人擁抱著倒在了冰面上。

    陳繼風笑得大聲：“刺激嗎？”

    葉北成心有余悸地說：“嚇死我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彼麚沃?，拍著陳繼風催促，“快起來，地上冷?！?/br>
    陳繼風還在笑，他沒起身，反而抓住了葉北成的手，將人又拽回來，葉北成落在他的身上，兩人四目相對。

    氣息相拂，葉北成掛在鼻梁上的鏡片被熱氣模糊了。陳繼風盯著他好一會兒，收斂了笑容。

    “今早你和季春的話我都聽到了?！标惱^風沉聲道。

    葉北成神色微變：“你……”

    “有些事情即使你不說我都明白?！标惱^風盯著他眼睛說，“我從來不后悔說要追求你，不管我們開不開始，對我來說喜歡你這件事是不會變的?！?/br>
    葉北成很少聽見陳繼風說這樣的話，認真地不像話。

    “和你在一起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奢求?！标惱^風微微垂著眼，“不用覺得愧疚，如果有一天要分開，也改變不了什么的?！?/br>
    葉北成心中酸澀，眼眶溫熱。

    陳繼風又說：“北成哥，我喜歡你。我想每一天都能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我們在一起會讓你很辛苦，我不愿意，我心疼?！?/br>
    說到最后，陳繼風微微有些哽咽。

    葉北成忽而低頭，他摟住陳繼風，貼在他耳邊輕聲道：“陳繼風，我不會放棄你的。說什么都不會，你記住這一點就行?！?/br>
    陳繼風在寒風中紅了眼，動了情，交了心。

    他們緊緊擁抱對方，身下的冰傳來寒氣，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葉北成說：“趕快起來吧，別著涼了?！?/br>
    葉北成抬頭，雙手撐著冰面想起身，被陳繼風拽住了衣領。陳繼風微微仰起頭，盯著他的眼睛：“我還沒說想要什么呢？”

    葉北成寵溺道：“你想要什么？”

    陳繼風聲音縹緲無痕，融在凜冽的風里，貼在他耳邊：“我想要你?！?/br>
    海邊鬧騰了許久才開車折返市區。

    落日垂在遠山，葉北成沒有開車上高速，反而是往四八胡同的方向開去。電話上又好幾個未接來電，全是家里打來的。

    葉北成回撥了一個，目前在那邊明顯是生氣了：“葉北成你現在在哪？”

    葉北成側過頭看著陳繼風，對電話那頭說：“啊，我今晚不回去了，還在外面。季春心情不好我陪陪他?！?/br>
    不等母親出聲，葉北成又說：“我明天就回去了?！?/br>
    逢年過節，葉教授最愛面子，兒子不在身邊作陪，多少有些掛不住臉。

    葉北成給了明確的時間，母親也不好說什么，只是交代一句季春那邊沒什么事了就趕緊回來，葉北成答應著。

    陳繼風愧疚地開口：“不如我們回去吧?！?/br>
    葉北成抬手摸他的頭：“沒事，明天也來得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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