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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繼風淡淡地說:“我想孝順啊,你們給這個機會了嗎?” 王慧芳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陳繼風再次掃到她脖子上明顯的紅色印記:“陳九是什么脾氣你不是不知道,每次你們鬧得不可開交之后,最后挨打的都是你,我不止一次勸你趕緊離婚算了,你為了錢不肯走,又不想放棄你的自由?!?/br> 他說到這冷笑了一下。 “我勸你收斂一點?!标惱^風冷著聲說,“如果你不想再挨陳九的打?!?/br> 說完,他怒氣沖沖地推門離開。 嘴上挨了陳九的一巴掌,后知后覺地開始發痛。 他路過藥店的時候,隨便拿了一盒消炎水,陳九拿一巴掌太用力,手上戴著的戒指刮了他的臉,刮出一條長長的血印子。 “我/cao……”陳繼風咬著牙低聲罵了一句。 午后的陽光熾烈且燥熱,陳繼風被曬出一腦門子的汗,悶熱的溫度和臉上灼熱的疼痛刺激著他本身就已經煩躁不已的心。 張申打電話給他,他正坐在藥店唯一的一張小桌子那對著玻璃上藥,陽光灼熱,落在有些污漬的落地窗戶上,陳繼風的的側臉模糊不清地落在玻璃上,他看見自己呲牙咧嘴的模樣竟然覺得好笑。 手機放在木質的桌子上,張申的聲音顯然有些著急。 “哥,你在哪呢?”季春問。 “在藥店?!标惱^風拿了根棉簽,沾了沾藥水,順著自己側臉那條鮮紅的印子往下蹭。 消毒鹽水的刺激性有點大,陳繼風臉上是新傷,他咬著牙忍痛。 “你去藥店干什么?”張申問,“你感冒了?” 陳繼風每次都受不了張申開口一定會說一些廢話的毛病,一根棉簽沾了血,他又換了一根。 “沒事,不是說好了下去一起打臺球的嗎?”張申說,“怎么我到了你不在啊,哦,對了,我剛剛看見程瀟和沈東,還有那個新來的老師也在臺球廳打球來著?!?/br> 陳繼風擦拭的動作頓了頓,繼續道:“嗯,我知道?!?/br> “你知道?”張申驚詫。 “嗯,”陳繼風淡淡應著,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繼續說,“我剛在臺球廳,看見他們了?!?/br> “你來了?”張申問。 陳繼風說:“本來在那等你來著,順便還參加了個比賽,后來我媽打電話有事,我就回家了?!?/br> “哦?!睆埳暾f,“這樣啊,那一會兒你還來不?” 陳繼風扯開創可貼,他每次動作都太急,剛剛撕開,兩邊便很快地卷在了一起,粘性太大,扯也扯不開。 連續弄了好幾個兩邊都貼在了一起,陳繼風急躁的脾氣又開始忍不住了。 “這他媽什么破玩意???”一共買了四個便利貼都被他糟蹋了。 “哥,你怎么了?”張申在電話那頭問。 陳繼風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我沒事,我今天下午不過去了,周一上午你記得幫我寫一下語文作業交上去?!?/br> “???”張申沒回過神。 陳繼風是不想再被葉北成單獨因為作業的事情叫到辦公室談話了,他現在臉被破了相,周一還不知道要不要去上學,所以先交代張申一聲。 “啊什么???”陳繼風說,“你就給我交這科就行,其他的不用管?!?/br> “你什么時候對語文作業產生這么大的執念了?”張申疑惑,“上次那個新來的老師到底對你做什么啊哥?” 陳繼風苦笑不得,他目光一抬,瑩亮的玻璃上映襯著一個模糊的輪廓,但依舊能分辨出來是一個長相俊朗的男人。 眼睛掛在鼻梁上,鏡片透著光亮,和他的眼睛一樣。 葉北成嘴角溫柔地翹了翹。 距離剛剛在臺球廳分別也就不超過三個小時。再次看見這張臉的時候,陳繼風不知道心里為什么有些微微的發窘。 可能是剛剛他和張申的談話被葉北成聽了去,也可能是他再一次狼狽的樣子被他看見了。 葉北成什么也沒說,陳繼風和季春匆匆說了兩句話便掛斷了電話,他坐在窗前,看見葉北成去貨架拿了東西然后又去前臺付賬。 本來想著就這么不打招呼的過去也挺好的,結果陳繼風看見葉北成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了。 什么情況這是? 陳繼風心里驚嘆。 葉北成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旁邊,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陳繼風余光瞄到是簡單處理傷口的工具。 “那個……”陳繼風實在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 尷尬。 是真的尷尬。 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什么每次碰上這位葉老師都是自己最窘迫的樣子。 葉北成沒理會旁邊葉同學,也對他的內心活動毫不知情。金色的陽光鋪撒了滿滿的一桌子,陳繼風眼睛有些不適,下意識瞇了瞇眼眼睛。 葉北成拆好包裝,不由分說地轉身面對著陳繼風,然后驀然湊近了他。 “老……老師?!比~北成往后躲了躲,“你干嘛?” 葉北成笑著輕微嘆了口氣:“你這花貓一樣的臉,要不是不想把你這帥氣的臉留下疤痕,你老實點?!?/br> 陳繼風顫著眼睫毛。 葉北成的氣息驀然靠近,陳繼風有些不適應。 那身上曬著陽光,透著好聞的氣味。 葉北成還戴著眼鏡,陳繼風垂眸,眼光下移,透著銀邊的眼睛吧葉北成鼻梁到眼角的范圍看了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