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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不能一輩子住你家吧,我這次既然離開蘇州,就已經想好了,好好找份工作,租個房子,然后,重新開始?!钡罔F站里已經開始播報地鐵到站的消息,夏媛和顧嘉意排著隊,如同在大學時期的習慣一樣,她伸手擋住顧嘉意斜跨的背包,“再說了,等你們家任蘇回來,難道還要我跟著你們做燈泡?” “矮油,我是這么重色輕友的人嗎?”顧嘉意接過夏媛遞來的糖果,剝開糖紙,扔進嘴巴,滿嘴的甜味,簡直甜到心田,“任蘇回來了那也一樣,你可是我閨蜜?!?/br> 就像當初她在衛清朗離開后,獨自悲傷的日子里,夏媛和單丹丹一直不管不顧陪在她的身邊一樣。她一直都記得,若是沒有她們,她又能否這么快就走出失去衛清朗的心痛?多年后的現在,她也愿意如從前一樣,陪在夏媛的身邊。 “想幫我那就幫我找房子唄,租房子找工作,我現在可是無業人員,所以未來幾個月,記得包我吃喝!”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地鐵到站,順著人群走出地鐵站與早已等候的許初瑾匯合。 和第一次走進“流年”一樣,這家名叫“紫藤蘭”的火鍋店裝飾得精致,沒有小橋流水,卻有著類似北京城的宮墻和圍欄;沒有蘇州林園的假山環繞,卻有著明清宮苑里各種盛開的花卉。 與老板打過招呼,點了老板推薦的招牌菜,當一道道看似尋常的冷菜熱菜生菜端上桌子,顧嘉意大呼陸壑楠不會享受。也感嘆這家“紫藤蘭”不過與陸壑楠工作的大廈隔著一條馬路,卻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或者,以后也可以和任蘇一起來?華棠不就是在陸壑楠工作的那幢大廈中嗎? 很快,鮮蝦滑的Q感讓顧嘉意再也沒有心思去想著別的有的沒的,幾乎是和夏媛爭搶著進行筷子大戰,許初瑾看著兩人為了一塊金針菇肥牛,為了一個rou丸爭奪得互爆黑歷史,笑得樂不可支。 看吧,原來,他們雜志社的顧老師也可以這么孩子氣。 兩人的筷子在半空中攪在一起,互不相讓。 “任蘇?” 夏媛不經意的一瞥,突然叫了一個讓顧嘉意色變的名字。 很快,顧嘉意回過神,將最后一個蟹rou鮮滑夾進夏媛碗中,搖頭吐槽:“我說夏媛同志,不就是一個丸子嗎?至于你用任蘇轉移我的注意力?給你給你給你,全部都給你,好不好?” “不是……”夏媛放下筷子,猶豫了幾秒,眼眸微閃,“我真的看到任蘇了?你看對面,是不是他?” “怎……”怎么可能呢? 可是,如果不可能,斜對面的大廈門口,那個與趙尉聞、楊澤和蔣歡顏在一起的人是誰? 可是,如果不可能,那么,那個指間夾著煙,依舊讓她一眼就移不開目光的男人又是誰? 還想為他爭辯,卻在親眼見到他的那一刻,再無為他解釋的力氣。 不是在北京嗎? 在北京嗎? ☆、流年50 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熟悉的身影穿著黑色西裝,身邊站著同樣西裝革履的楊澤和趙尉聞,以及,一身修身套裝的蔣歡顏。 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么,但她看到了,看到蔣歡顏臉上無比燦爛的笑顏。 所以,不是夏媛為了與他爭奪食物而轉移她的注意,所以,不是她的幻覺,他真的回來了…… 可是,他卻什么都沒有告訴她呢…… 任蘇,她就在今天對著夏媛信誓旦旦說不會欺騙她,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的任蘇,怎么會這樣呢? 不對,也許是他剛回來呢? “宜家?!鄙砼缘念櫦我庖咽峭翱诔錾?,夏媛再次望去,男男女女四人似乎正打算過馬路,而顧嘉意,早已失魂落魄。 手忙腳亂拿出剛買的手機,顧嘉意幾乎顫抖著劃開屏幕,按下了任蘇的號碼。 她不相信,不相信任蘇會騙她,所以,她一定要聽任蘇親口說,一定要聽任蘇親口告訴她,他現在究竟在哪里。 馬路對面的男人正對著身邊的楊澤說些什么,而楊澤,遞給他一支煙。這是顧嘉意第一次看到任蘇抽煙,她一直以為,任蘇是不抽煙的…… 耳邊的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響,對面剛點上的煙的男人停住了腳步。拿出手機的一瞬間,顧嘉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她清晰的看到,他猶豫了,他真的猶豫了。 心,很冷很冷。 電話被接起,馬路對面的男人吸了口煙,對著電話說道:“嘉意?” 顧嘉意很想笑,卻仍舊抱著最后一絲絲的期待,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出現絲毫的異樣,她問:“任蘇,你還在北京嗎?” 任蘇,你在哪里? 任蘇,你是在北京,還是此刻就與我隔著一條馬路,在我們多年后重逢的那幢大廈? 任蘇,是否,這么多天,你其實都在上海? 任蘇,請不要騙我,只要告訴我,你在我的對面,我一定原諒你,一定原諒你沒有告訴我,你回來了…… 任蘇,別讓我失望好嗎? 任蘇,別讓我像與衛清朗在一起時那樣,傻傻的最后一個才知道,他要出國的消息,可以嗎? 任蘇…… 肩膀被夏媛緊緊攬著,對面的許初瑾早已放下筷子,一句話都不敢說,而顧嘉意的眼底,只有那個握著手機,左手夾著煙,卻遲遲沒有回應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