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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還是一起去吧,人多才熱鬧!”楊柯等體育生們極力挽留,畢竟俞仲夏是他們團建活動的第二大贊助商。 弟弟顯然架不住這種熱情,一時手足無措,磕巴道:“不行,回去有事……” “大晚上有什么事?”楊柯口無遮攔道,“省點紙吧?!?/br> 體育生們轟然笑起來。 弟弟歪著頭,好像不明白他們是在笑什么。 萬鵬不太高興,平常也沒覺得基友們開玩笑有這么low。 “都說了不去了!你們煩不煩?”萬鵬道,“我也不去了,回去有事?!?/br> 他帶著“俞仲夏”走了。 體育生們:“……” 兩位贊助商一起跑路,他們只得消費降級,湊錢去吃麻辣燙。 地鐵站。 萬鵬和俞弟弟一起下電扶梯,萬鵬在前,俞弟弟在后。 兩個高中生都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 到了地下,前方就是掃碼進站的卡機。 萬鵬停下腳步,回過頭,俞弟弟正目不轉睛看他的后腦勺,被他逮個正著,卻沒像在游戲廳里那樣閃躲,只是緊張地退縮了一瞬,目光便又直直迎了上來。 反而是萬鵬與他四目相接的剎那,匆忙轉開了視線。 “我要去下洗手間?!比f鵬佯裝四處找洗手間的標識,口中道,“你先走吧?!?/br> 俞弟弟沉默了數秒,說:“好,再見?!?/br> 在洗手間洗了下手,萬鵬看著鏡子里愁眉苦臉的自己,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是為了什么?十六歲的他對此感到很迷茫。 晚高峰已經過了,地鐵車廂里的密度和他們下午來玩時差不多,有空位子。 萬鵬倚著扶桿,站在車廂正中,忍不住望著車廂的一角。 他想起幾個小時前,也是在車廂的一角,他低頭望著俞弟弟,弟弟臉上的緋紅一直染到了眼角,偷偷瞥他的時候,既露出害羞,還有種異樣的動人。 旁邊楊柯他們還在七嘴八舌地亂聊天,那隱秘的動人,好像是只展現給萬鵬一個人看的。 這么飄忽所以地想著,萬鵬又難免心虛起來,是不是太自戀了?普信男竟是我自己? 他又嘆了口氣,不想了?,F在到哪兒了?他轉頭去看車門上方實時到站標示圖,離家還有好幾站。收回視線時,他忽然看到了車廂另一頭的……剛分開不久的,俞仲夏的雙胞胎弟弟。 男孩已經把不屬于他的校服外套脫掉了,只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外套搭在左手臂彎,右手抓著車頂吊環。 他安靜地站在那里,好像在思考什么。地鐵里的噪音都與他無關,也全然驚擾不到他。 他面前是宛如一面大鏡子的地鐵玻璃窗,原本這鏡里立著的人,只有他自己。 忽而旁邊一個挺拔的男生走進了鏡子里。 他抓著吊環的手猛然間握緊了。 男生在他旁邊停下,也轉向鏡子的方向,抬手抓住了旁邊的吊環。 兩人在鏡面里望著彼此,各自帶著審視和探尋。 “你,”萬鵬猶豫了好幾下,還是問了出來,“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 萬鵬轉過頭,他也將視線從鏡中轉向了身旁。 兩人的目光,終于真實地交錯在了一起。 地鐵呼嘯著進站,車窗外的站臺燈火通明。 有人下車,有人又進了車廂,有人從他們身旁經過,有人坐在他們前方的空位上。 “我是俞季陽?!彼f。 “俞季陽……”萬鵬只覺得像把這個名字含在了嘴里,從喉嚨吞了進去,滑進了砰砰亂跳的心里。 車門關閉警報響起,俞季陽最后看了一眼萬鵬,轉身快步沖出了車廂。 萬鵬:“?。?!” 他忙追上去,但車門關上了。 俞季陽在站臺上,對他笑了起來,還對他擺了擺手。 同時地鐵啟動—— 萬鵬隔著車門,腦子不好使一般地還追問:“是哪個季?哪個陽???” 但地鐵載著他倏忽間便遠去了。 他最后看到的站臺上的景象,是俞季陽疑似歡快地蹦跳了兩下。 第二天,見到了風流倜儻的俞仲夏本人。 他正跟女朋友在教室門口打情罵俏。 萬鵬快到門口,就聽到這廝正厚顏無恥地對女朋友凡爾賽:“昨天化學題好像很簡單,我感覺我這次很可能要考滿分?!?/br> 女朋友:“哈哈哈哈少吹了,你化學上次才考了23分?!?/br> 俞仲夏:“胡說八道,我明明考了32,考23的是萬朋鳥?!?/br> 女朋友:“你記錯了,是他32你23?!?/br> 俞仲夏:“你這女的怎么這么杠精???敢賭嗎?” 女朋友:“賭什么?” 俞仲夏:“輸了的就學狗叫?!?/br> 女朋友:“……” 路過的萬鵬:“……” 而俞仲夏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離譜,見萬鵬過來,一把攬住他,兇神惡煞地逼問道:“人證來,自己說,上回是你化學考了23還是我考了23?” 萬鵬對著他這張臉上出現這種表情,簡直不能直視,恨不得立即自戳雙目。 俞仲夏:“???怎么了?” 女朋友也看出萬鵬臉色不太對,扯了扯俞仲夏的袖子,示意他別鬧人家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