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寵 第69節
下午四點,淺粉色的布加迪威龍停在山下。 秦梵想著,既然是要去求護身佛珠,自然要虔誠一點,她仰頭遠遠看著山中央屹立著的古樸廟宇,決定走上去。 有香客修了路,所以上山的路雖然不近,卻也并不崎嶇。 上山時,她沒注意到后面跟著一輛低調樸素的面包車。 面包車停在了布加迪威龍后面。 此時貼了防窺膜的面包車內,除了司機,另外三個男人擠在后排,里面還有各種攝影裝備,正悄悄地從車窗探出一個頭,對著秦梵的背影拍攝。 跟拍的媒體記者互相對視,很是迷茫:“一個風華正茂有男朋友的女明星,半下午沒工作不約會,獨身前來拜佛是什么鬼?” 這群記者都是外地的,不知慈悲寺大名,只以為普通寺廟。 “哎,這位仙女就不能發發善心,打電話讓神秘男人過來約會,給咱們送點新聞?!?/br> “再拍不到什么東西,咱們要被網友們唾沫星子淹死了!” “跪求她是跟男友去寺廟約會,咱們在這里等,或許能等到她的神秘男友!” “正常人不會去寺廟約會吧?” “萬一呢?” 第44章 “來了來了,是輛豪車??!” 鄒雄扛起拍攝設備,對著疾馳而來如黑色閃電的邁巴赫按著快門。 “這輛車是不是有點眼熟?” “我去,這車是上次秦仙女機場上的那輛,我沒眼花吧?”另外一個記者小周滿臉震驚。 他們所在的位置很隱秘,而且灰色面包車不起眼。 他們不敢離得太遠,只能將鏡頭拉近看。 “快拍,人下來了!熱搜預訂了,沒想到秦仙女口味獨特,居然喜歡在寺廟約會?!?/br> “這些明星就是會玩,普通酒店是滿足不了他們的興致了嗎,非要來寺廟?!?/br> 這時,邁巴赫后排車門打開。 落日余暉下,男人身高腿長,面容俊美淡漠,殘光灑下,像是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仿佛凌然不可侵犯的神佛駕臨凡間。 即便鏡頭太遠導致像素模糊,依舊能隱約看清大體輪廓。 鄒雄看著鏡頭夸了句:“別說,又高又帥的,有錢還大方,跟秦仙女還挺般配?!?/br> 他助理驚呼一聲:“他也要上山了,果然是寺廟約會,好家伙!” “要跟嗎?” 記者小周慎重點頭:“必須跟,得拍到同框畫面,不然單憑這輛車不夠錘?!?/br> “這山上就一座寺廟,他們約會地點定然是寺廟,咱們等會直接去寺廟門口蹲守,免得被發現?!?/br> “有道理!” 等謝硯禮的身影消失在山上后,他們才悄悄地拿起輕便的攝影設備,走另外那條沒有臺階的小路上山。 ** 這邊,秦梵走了還沒有一半,便有些體力不支,氣喘吁吁地坐在旁邊平坦的巨石之上。 越往山上,花木越繁茂。 秦梵仰頭望著看起來很近,又恍若遠在天邊的寺廟,古樸莊嚴,深山萬物尤為靜謐,再往前走,能聽到鐘磬余音源源不絕。 迎著微涼的風,她感覺靈魂都被洗滌了。 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將近一小時,算算距離,她還得再走一小時才能到。 許久沒有爬山,她即便穿著平底鞋,幼嫩的腳后跟還是被磨破了。 火辣辣的疼。 秦梵指尖纏繞著的黑色佛珠,經過她的體溫,也染上了溫暖之意。 她想得卻是,當年謝硯禮的爺爺臨終之前,親自來求取的這串護身佛珠,恐怕也是虔誠的一步一步從山下走上來的吧。 所以,她年紀輕輕,身體健康,這點疲倦與磨難又算得了什么。 小白鞋踩在堅硬的臺階上,一個臺階一個臺階,走得比方才還要快。 一小時的路程,硬是被縮短到四十分鐘。 看著緊閉的寺廟大門,秦梵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頰上晶瑩的汗珠,這才上前叩門。 “吱呀”聲響,廟門開啟了個縫隙。 年輕僧人站在門內:“施主,慈悲寺不接待客人?!?/br> 秦梵對著他突然冒出來的光頭,愣了秒,還沒反應過來呢,那門便要關閉。 “等等!”她連忙伸出手,抵住了廟門,“你好,我想來求慈悲寺的護身符?!?/br> 因為太過急促,她忘了自己手腕上還戴著那串黑色經文佛珠,佛珠在雪白的手腕上晃了晃,格外顯眼。 僧人視線頓住。 就在秦梵以為他們規矩森嚴,想要不要添點香火錢時。 僧人松了手:“施主請稍等,我去稟報懿慈長老?!?/br> 秦梵眸帶驚訝:“???” 這么好說話嗎?上來就帶她去見懿慈長老。 懿慈長老! 她聽蔣蓉說過,這位是傳說中活了一百多歲的得道高僧,佛法高深。 難道她是有緣人? 秦梵被迎進了廟內。 慈悲寺很大,但是秦梵隨著年輕僧人繞過位于最中央的主殿,卻沒看到幾個和尚。 進來后,梵音陣陣,越發清晰。 讓她因爬山而有些躁郁跳動的心臟都漸漸平靜下來。 后殿禪房幽深,修建的別致秀美,樹影成群,景觀極好,淡淡暗香沁入呼吸。 “女施主,請留步?!蹦贻p僧人領著秦梵到達最里側一扇木質窗戶鏤空的禪房外,雙手合十,微微行禮。 而后敲門進去。 不多會兒,年輕僧人出來:“長老請您進去?!?/br> 秦梵:“……” 這么簡單? 總覺得過分玄妙了。 “多謝?!?/br> 秦梵穩住心神,學著他的樣子,雙手合十,回禮。 進入禪房后,秦梵發現里面并沒有想象中的別有洞天,而是簡單到連張床都沒有,地板上只有金色的蒲團,靠近窗戶的位置,也有兩張會客的蒲團,此時深色的矮桌上擺著一盤黑白殘棋。 “阿彌陀佛,貧僧早起便知算至有故交前來,原是忘年小友?!?/br> 就在秦梵打量空蕩蕩的禪房時,從里側供奉的佛祖旁邊走出來一位慈眉善目的年邁僧人,身著寺廟常服,普通的如同掃地僧人,卻是傳說中慈悲寺得道高僧懿慈大師。 懿慈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串佛珠,含笑而言。 什么故交?什么忘年小友? 沒等她開口,外面傳來僧人的聲音:“長老,謝施主來了?!?/br> 懿慈大師眼神溫和,對上秦梵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白須慈目:“你為他求佛,他為你而來?!?/br> 禪房門開,秦梵下意識扭頭。 入目便是站在門口那修長挺拔的身影,一襲高定西裝,清貴雅致,恍若剛從商業會談中走出來,與這古樸梵音的寺廟沒有半分契合,但那淡漠出塵的氣質,卻又并非格格不入。 腦海中回蕩著懿慈大師這句話。 等到謝硯禮在她旁邊站定,對著懿慈大師道:“大師多年不見,可安好?” “多謝小友惦念?!避泊却髱煋]了揮手,“早知小友今日到訪,擺好未盡棋局,請小友指教?!?/br> 秦梵才恍然回神。 原來懿慈大師說得忘年故交是謝硯禮。 謝硯禮先是看她一眼,目光掠過她上下,最后略略停頓,應下了:“請大師指教?!?/br> 隨后對外面的僧人道:“云安,麻煩帶我太太去我那間禪房?!?/br> 之前帶秦梵過來的年輕僧人忙應下。 秦梵雖然心里滿是問號,也乖乖聽謝硯禮的安排。 畢竟他都找到這里了。 莫名的,秦梵對于謝硯禮找到這里,心里有點高興,甚至比他轉了兩千萬還高興。 謝硯禮住過的禪房如懿慈大師的禪房沒什么區別,只不過多了張木板床罷了。 還有抄寫經書的桌子。 秦梵走近桌子,打開上面放置著書頁有些泛黃的經書—— 字跡干凈行云流水,很是賞心悅目。 這是謝硯禮的禪房,所以這些都是他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