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寵 第7節
謝硯禮進了包廂之后,隨手拿起擱在沙發上的西裝,嗓音冷淡:“不打,回去了?!?/br> 坐在最里側的年輕男人叼著煙,姿態閑散,戲謔調侃:“怎么家里太太管得嚴,給你定了門禁?!?/br> “可惜你結婚那天我在國外取景,不然真想見識見識謝太太,要不你把她叫來聚聚?” 聽到裴楓的話,謝硯禮側眸看向落后他半步的秦梵。 意思很明顯:不用叫。 然而裴楓卻沒懂,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眉峰輕挑:“呦,這不是方逾澤介紹的小明星嗎,跟你一塊來的?” 裴楓打量著秦梵那張臉,這個小明星,倒是擁有一張令人驚艷的美貌。 秦梵對上年輕男人那雙若有所思的眼神,認出他就是裴楓。 上前一步自我介紹:“裴導你好,我是秦梵?!?/br> 跟裴楓同牌桌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忽然道:“秦梵?這名字有點耳熟?!?/br> 裴楓答:“一個演員,認識正常?!?/br> 隨即朝著秦梵招了招手,“你過來?!?/br> 花襯衫男人疑惑:是嗎? 他平時也不看劇……總覺得耳熟不是這個原因。 見裴楓也丟了牌,花襯衫沒時間想別的:“哎,你也不打了?” 裴楓帶著秦梵往里側茶間走去,隨意擺擺手:“不打了,面試?!?/br> 既然答應了方逾澤,總不能就這么讓人走了。 謝硯禮拿著西裝外套,站在門口看著秦梵與裴楓一起消失的背影。 不疾不徐地轉身離開。 半個小時后,秦梵一出會館門,便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黑色邁巴赫。 后排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一張清雋冷漠的男人側臉,他語調淡淡:“上車?!?/br> ** 夜幕下,邁巴赫在空曠的街道疾馳而過。 秦梵跟裴導聊過之后,基本敲定了試鏡資格,原本心情還不錯。 直到刷著微博,余光不小心看到坐在隔壁閉目養神的男人。今晚被她‘捉jian成雙’,并沒有引起他絲毫的情緒波動。 秦梵閑著無聊,故意問:“你不解釋解釋?一個已婚男人跟年輕小姑娘私下見面?有沒有點身為已婚男人的自覺?” 她著重突出已婚男人這四個字。 謝硯禮半闔的眼眸緩緩睜開。 車廂昏暗的光線下,只見他視線淡淡掃過她那張找茬的小臉,薄唇忽然勾起諱莫如深的弧度,緩慢地溢出幾個字:“她是裴楓的親meimei?!?/br> 秦梵臉色一變:“?。?!” 靠,她好不容易拿到的試鏡資格是不是要黃了! 似乎覺得她表情有趣,謝硯禮語調極為漫不經心道:“而你把她弄哭了?!?/br> 秦梵聽到耳熟的話:“……” 這狗男人報復心怎么這么重??! 秦梵捏著手機的手一頓:“我說錯了嗎,咱們倆難道不是床友?” 床上好朋友,床下塑料夫妻。 她也沒撒謊,床友沒毛病,謝硯禮也確實給她遞過房卡,更沒有憑空捏造污蔑他,字字句句都在挽救一個即將失足的少女,這是感天動地的善行。 總之,她不承認把未來大腿的親meimei弄哭了,絕不承認! 謝硯禮坐直了身子,側眸靜靜地望著她。 被他看得心虛,秦梵不甘示弱:“看什么看,好不容易因為我平時行善積德,才天將貴人幫我引薦了裴導,不像某些人,只會拖后腿?!?/br> “你的天降貴人,已婚?!?/br> 方影帝已婚?!謝硯禮怎么知道? 沒等秦梵從這個驚天大八卦中緩過神來。 車子已抵達京郊別墅,邁巴赫穩穩停下。 謝硯禮解開安全帶,長臂一伸握住她的手腕。 秦梵攥著手機的指尖下意識松開,手機陡然跌到她膝蓋上。 亮起的屏幕顯示三十秒前的推送文章:交警執行時偶遇情侶車震,提醒廣大市民,快樂雖好,注意不要刻意尋求刺激。 謝硯禮瞥眼推送標題,不動聲色地換了話題:“知道床友與太太的區別嗎?” 秦梵剛準備抬眸看他,卻感覺到一只修長白凈的手指正順著她薄綢旗袍的開叉處摩挲著。 她視線與注意力皆停留在自個大腿位置,身體彌漫著久違的緊張情緒,還未啟唇…… 下一刻。 那只存在感極強的指尖忽然換了個位置,輕輕點了點手機屏幕一行字。 秦梵順著男人存在感極強的指尖看過去—— “車震”兩個字猝然引入眼簾。 他什么意思?! 秦梵抬頭撞進了謝硯禮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中。 耳邊響起他不疾不徐的低音:“謝太太,不如身體力行地感受床友的待遇?!?/br> 第5章 光線昏暗的車廂內,不知何時只剩下他們兩人,靜得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秦梵穿著單薄綢緞旗袍的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五感都被放大了。 男人薄唇寸寸逼近,淺淡的木質沉香霸道而強勢的占據了所有呼吸,秦梵下意識屏息,免得被這般磨人的氣息迷了心智。 因為他的話,腦子里還真出現一個天平。 左邊寫著‘床友’,右邊寫著‘太太’。 不對不對,這有什么好選的,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就在秦梵緊張得一口氣沒提上來,謝硯禮薄唇在貼近她唇瓣一寸距離,戛然停住。 似笑非笑地垂眸望著她。 秦梵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眸,終于看清楚謝硯禮眸底那深意。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謝硯禮推回了座椅上: “我不要!” 謝硯禮不顯狼狽,順勢仰躺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仙女是不會答應車震的?!鼻罔髣h掉那條車震的新聞推送,著重提醒了一下這個表里不一的狗男人,“你這個低級趣味的人類不要試圖妄想本仙女?!?/br> 謝硯禮難得很有耐心地又應了一句:“好?!?/br> 狗男人突然的耐心,秦梵懷疑地望著他:這么好說話? 見秦梵僵持在原地,謝硯禮慢條斯理地坐直身子,整理著身上微亂的西裝,似是隨口說:“還不下車嗎,人類不能妄想的仙女?!?/br> 謝硯禮嗓音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讓人覺察不到什么情緒,但秦梵卻聽到了莫名的奚落感? 等等? 他有什么資格奚落她?! “謝硯禮,你……”秦梵剛想要找他理論清楚,人家說完之后,就下車走人了。 “站住,你別走?!鼻罔笫置δ_亂的把自己安全帶解開,踩著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追了上去,夠到男人修長的手臂,“說清楚,你剛才是不是取笑我?” 一路回到別墅。 直到臨睡前,秦梵都沒有從謝硯禮口中得到答案。 難得這么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秦梵倒是睡不著了。 就這月光,秦梵偏頭看他—— 謝硯禮的睡姿跟他本人一樣,端端正正的極為標準,雙手交疊貼在腹部。眼眸輕闔著,呼吸輕緩,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秦梵今天事業上有了轉機,本來就有點睡不著,想要找人傾訴。 顯然這位枕邊人是最不適合的傾訴對象,秦梵收回了目光,摸索著點開了手機,準備刷一會兒微博助眠。 手機屏幕暗淡的光線映亮了一點床頭。 十五分鐘后,秦梵看著手機,眼睛開始打架。 當她快要睡著時,忽然,男人修勁有力的身軀探起,手臂撐在她臉頰兩側,像是一張密實的大網,將她整個人嚴絲合縫的籠罩其中,明明依舊舒緩的呼吸聲,此時卻讓人感覺到了極強的侵略性。 秦梵一下子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小手抵著他的胸膛問:“你干嘛?” 男人輕松將她兩只手扣在頭頂,垂眸望著她,嗓音徐徐:“給你‘謝太太’應有的待遇?!?/br> 所以謝太太的待遇就是大半夜不睡覺隨時承受謝先生的生理需求? 這跟在車里有什么區別,換換場地而已! 秦梵眼睫沾了點被逼迫出來的水痕,眼尾泛著一點紅,眼尾下側那一滴顏色極淺的淚痣仿佛都變得艷麗妖冶。 謝硯禮干凈的指腹碰了碰她的眼尾,又用指尖撥弄了一下濃長的睫毛。 夜色,床上,成年男女,從天色地點再到人物,昭示著即將發生的事情,浸透著極致又濃烈的欲|色意味。 秦梵感覺嗓子有點干,殷紅的雙唇下意識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