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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玥想拉話題沒拉住,無語又憋屈地看了傅鴻與手掌一眼, 正想罵聲“你活該被我咬”時,又猛地一恍惚。 ——傅鴻與的手掌上有傷疤。 雖然只是淺淺一道,但還是讓江玥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過去:沒猜錯的話,這肯定是他破罐子破摔、拿刀威脅傅鴻與那次弄的吧。 當時氣急上頭,他想也沒想地拿起了刀子。如今再回憶傅鴻與赤手接刃的行為,他還是覺得脖子一涼、忍不住后怕。 傷口愈合的那段時間,傅鴻與除了要挾他幫忙洗澡之外,其他時候,都沒再提及過手上的傷口;從不說手有多疼、傷得多深,也更是沒說過事后是怎么處理的、有沒有進行過縫合。 插不上傅鴻與和易勝天的對話,江玥又開始了走神,思維在神游之中瘋狂發散。 他發覺,因為任性、因為火氣上頭,他真的錯過了好多好多細節。 比如至今為止,他都不清楚傅鴻與的心境究竟有過怎樣的變化? 從起初動不動就發火的偏執狂、老色鬼,到現在看似兇兇、實際會慢悠悠和他講條件的“先生”,傅鴻與應該…… 應該是有變化的吧? 應該是有在這個過程中,更懂得尊重他、愛護他的吧? - 兩人在易勝天那呆了一中午加一下午,途中吃的午飯,也是超——簡陋的快餐。好在菜式挺多,三個人有五個菜、加一大盆湯,米飯也算松軟,江玥吃得還不錯。 臨到傍晚時分,兩人才道別了易勝天,乘車歸家。 歸途上,傅鴻與似乎很累,剛從別克英朗換回自家勞斯勞斯,坐了沒一會兒就在車上睡著了。 江玥和傅鴻與的狀態完全相反,難得在路途上表現得精神十足。 他偷摸摸地觀察傅鴻與的睡姿,看了一會兒得出結論:傅鴻與睡了,但沒完全睡。 腦袋好好地支著、手也一動不動地撐在扶手上,穩穩當當地坐著不見任何的晃動。 見過傅鴻與熟睡狀態的江玥知道,這不是傅鴻與真正睡著模樣,只能算是勞累之后的假寐。 印象中,傅鴻與好像從沒在車上睡過覺?不是在利用時間看合同、批閱文件,就是在跟客戶講電話、談交易。今天估計是真的累了,才會在車上小憩。 江玥看著看著出了神,神差鬼使地伸手去摸傅鴻與的手。 剛一觸碰到那家伙手背上的皮膚,傅鴻與立馬就醒了,表露出一瞬的警惕——亮出了惡狼捕獵般的目光。 對準焦、看清是小嬌妻后,傅鴻與才收起了警惕,無奈問:“怎么了?” “沒什么?!苯h坐在左側,右手正好能扒拉住大灰狼的左爪,“看看你?!?/br> “看什么?”猜到江玥可能是要看他手掌上的傷疤,傅鴻與主動將手翻過來,攤開手掌,“看這個?” “嗯?!毙⊥米狱c頭,指著那道讓他好生在意的傷疤,“痛不痛呀?” “不痛?!备跌櫯c語氣輕松,“早就好了,怎么會痛?!?/br> 江玥嘖聲,感覺到傅鴻與有點顧左右而言他,不得已地把話說全:“誰問你現在痛不痛了?當然是問你受傷的時候??!” “問廢話?”傅鴻與收回了手,不當一回事,“受傷總歸都是要痛的。但過去的就過去了,沒什么好說的?!?/br> 最后一句話說得極其曖昧,不知道是在說手傷、還是在說兩人之前的不愉快。 江玥不開心地撇撇嘴,不滿地嘀咕:“最討厭你這樣了……什么都不說清楚,擅自用一句‘過去的就過去了’敷衍了事?!?/br> “說什么清楚?”傅鴻與已然沒了睡意,坐正了一些,“你想要我解釋什么吧?” 江玥也不知道該怎么問,斟酌了一會兒語言,十分別扭道:“就……你當時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用手掌接刀刃? “先生是笨蛋嗎,不知道這樣做會受傷?” “這是后知后覺地在心疼我?”傅鴻與輕笑,“寶貝,你這反射弧夠長的。我手上的傷都愈合好一陣了,你才記起來要問?” “這算關心嗎?只是你今天提到我咬你手的事,所以我才記起來的!”江玥狡辯,說完急忙甩甩腦袋,將無用的話題和回答清了一些,“別把話扯遠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嘛!” “沒有為什么?!?/br> 傅鴻與移開目光,自始至終是無所謂的態度。 “我……在那晚上之前,從沒想過你會想逃離我身邊;被事實沖擊之后,我也挺失控的。 “看見你拿刀,我挺害怕——但我不是怕你傷我?!?/br> 江玥:“那你怕什么?” “你說呢?”傅鴻與毫不客氣地敲了下小家伙的腦袋,“我怕你傷著自己?!?/br> 一方面,傅鴻與詫異于江玥居然會舉起刀、對準自己。他反復確認江玥的意圖,又反復被江玥傷到心。 是這一舉動讓他意識到,易勝天說得沒錯,兔子急了會咬人;也更是這一舉動,傅鴻與感受到了江玥的真實內心。 他心愛的小兔子、他寵愛的小寵物,即便是選擇激烈的反抗方式,也依舊想要脫離所謂的“深淵”。 江玥對決心的坦誠表達,進一步地激怒了他。 另一方面,傅鴻與擔心江玥會做更出格事:比如顫抖的手將刀子一轉——反過來將利刃對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