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當爹那些年 第118節
對面畫舫之上可不止盈袖姑娘一個人,而其中一人聽到“姜兄”字樣,仿佛被什么牽動心神,下意識便瞧了過去,哪知一眼過去幾乎不可置信,偏偏對面的姜不語左邊與齊天佑勾肩搭背,右邊還靠著個高瘦白凈的吳易琨,只差把脖子扯出二里地:“哪個?哪個是盈袖姑娘?” 盈袖姑娘一曲未彈完便被尋香客追了上來,生怕惹了喬大人船上的貴客不喜,直嚇的面色都白了,還不小心彈錯了一個音。 好在喬大人身邊的貴客此時心情比她還亂,壓根沒注意到她的失誤之處,只是失神的盯著對面一船人,面色漸漸黑了起來,最后終于忍無可忍霍然起身,隔著船舷暴喝:“姜不語——” 喬智遠:“……” 眾官員:“……” 若非姜大爺向來藝高人膽大,定力不凡,恐怕便要當哪個討債鬼上門,說不定連酒杯都要被嚇的丟出去了。她瞇眼一瞧,還當自己眼神不好,再揉兩下眼睛,對面站著的人還是一樣眼熟,不由喃喃自語:“我今日……今日竟醉的這般厲害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倒好,沒睡著竟也做起夢來。 姜大爺下意識向柏潤的方向伸手:“柏先生,快來扶……扶我一把……”還是回去趕緊睡,再喝下去得出丑了,萬一禿嚕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柏潤全程并未喝多少,而旁邊的柳一平也醉的有些胡言亂語,他離得又近,即刻起身便來扶姜不語,未料得齊天佑是個固執性子,非要扯著姜不語介紹她與盈袖認識:“姜兄別走啊,那不是……那不是盈袖姑娘嗎?” 吳易琨被按著灌酒的時候姜大爺也摻和了一腳,此刻哪里會允許姜大爺提前離席,他抱著姜不語的另外一只胳膊死活不肯撒手:“不行不行!今夜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對面畫舫,獨孤默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不怪他寫了那么多封信都得不到只言片語的回音,原來她樂不思蜀,竟已經養了一船俊秀少年郎左擁右抱了? “姜不語——”侍郎大人不但臉黑了,連握著船舷的雙手手背之上青筋都浮了起來,明明片刻之前還是高峻難近的玉人,此刻卻面色鐵青雙目噴火似乎要撲過去咬人。 喬智遠:“賢弟也認識無為車行的姜老板?” 他原本還想為姜不語請功,順便為自己刷一番政績,好讓上面的人知道自己領導有方,平定了燕子蕩的水匪,說不得升遷有望。 誰知還沒提起這樁事體,侍郎大人便遇上了姜不語,而且看模樣兩人梁子結的還不淺,指名道姓叫了出來,在蘇州府的地界上他自然要為侍郎大人出氣了。 “來人哪,把對面畫舫的姜不語抓過來!” 喬大人的護衛執行力不錯,也顧不得這位一個多月前剛剛立下了剿匪大功,便要將對面畫舫拖過來捉人。 姜不語終于徹底清醒了,一臉呆滯的瞪著對面獨孤默,還有他身后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們——感情不是自己喝醉了作夢,而是獨孤大人當真來蘇州府,而且相陪的還是蘇州知府? “京里來的貴客?”她想起吳易琨道歉時的話:“為了宴請京里來的貴客,滿湖美人全都可著一個人采摘?” 閣老府里的長公子,也確實有資本令蘇州知府奉若上賓,陪侍左右。 作者有話說: ……其實寫完一章本來只想放松一下再寫,結果放松掉進一個坑里天亮才看完,這是昨晚三點的二更,跪著爬走…… ——侍郎大人,狗世子左擁右抱不算啥,還有大兒子等著你呢!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eva 20瓶;阿蘩 10瓶;薯片君 5瓶;入夢難醒、五花喵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姜大爺從小就不是個好脾氣的, 況且她與獨孤默四年未見,大家橋歸橋路歸路——雖然歸的不大利索,還能時常收到獨孤默的信, 但她單方面劃清界限不聽不聞就當歸整清楚——獨孤默倒好, 上來就要跟狗知府勾搭捉她。 她犯什么法了?! 姜大爺不等對面畫舫靠過來, 把齊天佑跟吳易琨從身上扒拉下來,越過要扶她的柏潤氣呼呼嚷嚷:“要抓我是吧?不用你們抓, 爺親自過來!” 她徒手掰下一根欄桿,踩著船舷借欄桿撐起的力量一躍,在滿船少年郎們的驚呼聲中險而又險的落在了對面畫舫之上,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差點砸中了獨孤默, 借著他的一扶之力才站穩。 “你你……你跟我有仇???”姜大爺理直氣壯:“多年未見, 獨孤大人好大的官威,見面就要讓人抓我!來抓??!” 她喝的不少, 吳易琨這幫朋友們都是在外做生意的商二代商三代, 灌起酒來毫不手軟, 送來的又是陳年佳釀,喝起來口感甜滋滋的倒是上頭很快。 獨孤默一腔怒火燒的又旺又烈, 四年時間他在京里輾轉反側,沒想到某人全無心肝,將他拋之腦后不說, 還豢養了一船俊俏少年郎尋歡作樂,實現了當年兩人分開時的豪言壯語。 他扶著酒氣沖天的姜某人, 偏醉鬼本人毫無被抓包的心虛, 反而極為囂張, 越過他的肩頭向被打斷演奏的美人兒熱情打招呼:“嘿, 盈袖姑娘,我是……嗝……”曲折帶拐彎的酒嗝打斷了她的自我介紹。 盈袖:“……” 瑟瑟發抖。 眾官員:“……” 哪里冒出來的二愣子? 喬智遠:“……” 抓還是不抓? 侍郎大人似乎跟姓姜的還是故人重逢,且這位姓姜的膽大包天,絲毫沒有要巴結侍郎大人的意思,一副上來就要找茬的模樣,攀著侍郎大人的肩膀毫不見外,抓還是不抓? 喬大人很茫然,在手下請示的目光之中揮手讓他們暫且退下。 獨孤默扶著醉鬼,隔著四年的時光與單薄的夏衫,他終于將人牢牢抓在手中,對面畫舫的少年郎們扶著船舷伸長脖子看過來,跟一排蹲在船沿邊瞧熱鬧的漁鷹似的整齊劃一。 “姜不語,你……好本事!果然說到做到!”他低低磨牙,只恨不能將其人拖回刑部大牢慢慢審問,最好十八般刑具都用上,好讓她知道什么叫害怕。 姜大爺的腦子被美酒泡過不大靈光,也不管滿船都是些什么人,當即回擊:“我有什么本事?比不得獨孤大人,剛到蘇州就召了滿船的花魁賞景取樂!” 導致他們船上只有一幫光棍,連一朵解語花都沒有,除了灌酒沒別的消遣,好不冷清。 獨孤默一聽此言,滿腹火氣頓時消了不少,甚至心內還涌起一陣喜悅,下意識便要解釋:“可不是我召的?!?/br> 胡攪蠻纏的本領姜大爺熟諳:“可都是來陪你的,京里的貴客!” 她頭有點暈,當著蘇州府一眾官員半點面子也不給侍郎大人:“抓不抓?不抓我可就賴這兒了!”此畫舫美人眾多,比他們畫舫可熱鬧不少。 喬智遠:“獨孤大人?” 獨孤默抓著人便再不肯放手,更無心與這幫人應酬:“喬大人,天色已晚,不如折返?” 喬大人偷偷擦一把冷汗,暗自慶幸自己差點拍馬屁拍到馬蹄上,感情獨孤大人與姜不語是舊識,也不知道他生什么氣,但姓姜的跳過來之后侍郎大人緊緊扶著對方,生怕這姓姜的醉倒磕著,關系親近可見一斑。 “大人舟車勞頓,早點歇著也好,咱們改日再聚!改日再聚!” “別啊!”姜大爺酒至半酣未曾盡興,況且不知道為何,她有點抗拒與獨孤默單獨相處,反而覺得人多處又熱鬧又安全,熱情挽留:“回什么回?這么多美人兒,正好一起樂呵!” 獨孤大人這幾年審犯人官威漸重,冷下臉視姜大爺的意見如耳旁風,徑自吩咐船工:“回去!” 對面的畫舫見姜大爺被一位年輕俊美的男子牢牢扶著要回轉,一幫醉鬼也紛紛嚷嚷:“趕緊跟上跟上,別把姜大爺弄丟了!” 柳一平睜著醉眼朦朧的雙眼,搞得姜不語跟被綁架生離死別似的,隔船悲戚大喊:“大表哥——” 姜不語覺得他這腔調好玩,借著酒意假作悲傷向他揮別:“表弟,你我在此別過——” 獨孤默:“……” 獨孤大人回想自己四年前與她在幽州城外道別,某人言笑晏晏不但毫無別離的悲意,還送走之后就好像卸下了巨大的包袱,連封平安信都懶得給他,如今不過是與她表弟分開片刻便這般舍不得? 他回想自己在姜不語手上栽的跟頭,腦子里浮起久遠的稱呼:狗世子!不免要驚異于自己當初敏銳的洞察力,兩人相識之初就識破了某人的惡劣本質,然而還是一步步落進了她的大坑,無力回天! 他冷冷掃了一眼對面船上的柳一平,說出來的字好像裹著一層厚冰,讓聽到的人牙根發涼,懷疑他要是再說下去說不定得噴出一口的冰碴子將身邊的人凍住。假如讓刑部他的下屬們聽到侍郎大人這副腔調便要紛紛走避,知道大人是動了真怒。 然而姜大爺皮厚心黑還是個不靠譜的,她也未必沒有察覺獨孤默的怒意,不過選擇性忽略,還不要臉的跟船上的美人兒套近乎:“盈袖姑娘,明日再約?” 畫舫到碼頭邊上,獨孤大人冷著臉與喬智遠道別,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力氣,拖著醉鬼下了船,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審審這逃犯——四年時間,她妄圖從他的生命之中逃走,難道拿他的話當耳旁風? “哎哎等等——”姜大爺察覺到有點不大妙,乖順溫柔體貼對她曾經千依百順的小阿默這是怎么了? 碼頭邊上候著的無為車行的馬車靠過來,趕車的黎英見到獨孤默一下愣住了。 “獨孤公子——” 姜不語扒拉著車門不肯上:“哎哎別拖,一平跟柏潤還沒來呢!” 獨孤默磨牙:竟還惦記著船上那些俊俏少年郎?! 作者有話說: 寫不動了,明天中午十一點半更新一章肥的。 問坑的,指路首頁末世文,我寶們都可愛又溫暖,別看評論會震驚的。 我還是早睡吧,不熬夜了,明天盡力多寫哈。 感謝在2021-10-08 07:55:03~2021-10-09 00:04: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周周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那時是年少如花、xiaoyd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風公子 52瓶;19807422 30瓶;半顆糖 20瓶;咩星人、有一條魚、包刀瓜、骨骨、水岸休閑、jenny 10瓶;慵懶、靳亓桁、19745523、藍橋望極、金魚 5瓶;晴天 2瓶;漂洋過海停不下、tutu一定上岸、愛吃鱈魚大花貓、周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碼頭上, 氣氛很是詭異。 吳記畫舫靠岸很快,一船的少年郎們在碼頭與姜大爺道別,相約日后有機會再聚, 齊天佑上來便要勾肩搭背討論一番盈袖姑娘的美貌與才藝, 被忍無可忍的獨孤默扯著胳膊攔在身后。 醉鬼的朋友也是醉鬼, 齊天佑使勁扒拉想要將侍郎大人推開:“你誰啊你?我要跟姜兄說話,你攔著作甚?” 他身邊的長隨見自家公子被個生臉年輕男子攔擋, 便上前幫忙:“你哪家的?對我家公子客氣些?!?/br> 獨孤默離京之時身邊也帶著長隨親衛數名,都是他入京之后挑選的,跟著他四年多少也了解主子的脾氣秉性,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如同移動的人形冰柱, 寒意十足拖著一名嬉皮笑臉的醉鬼上岸, 原本不欲打攪, 誰知還有旁人找麻煩,自然要上前來護衛。 “你們想干什么?離我家大人遠點!” “大人?!”齊天佑身邊的長隨陰陽怪氣:“是大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兩家仆從眼看著要打起來, 姜不語頭都大了:“別吵別吵!”她瞪了獨孤默一眼, 安撫齊天佑:“齊賢弟先請回, 咱們改日約了一起去聽盈袖姑娘彈琵琶?” 齊天佑這才心滿意足在長隨的扶持之下坐上自家馬車離去。 姜不語揉揉眉心,有些苦惱:“我說獨孤大人, 你這是來砸場子的吧?還是咱們四年未見,你這是跑來在我面前逞官威來了?” 獨孤默被她這話給氣得呼吸都有些不穩:“逞官威?”他牢牢攥著姜不語的手腕,額頭青筋都快壓不住了, 分明盛怒,卻瞧著有幾分可憐:“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人?” 姜大人能屈能伸, 做世子領兵打仗不遜色, 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也過得滋潤快活, 況且這幾年做生意可將和氣生財發揮到了極致, 下意識拿出無為車行糊弄客戶的那一套來糊弄侍郎大人。 “哪能呢?獨孤大人在我心里必然是愛民如子清如明鏡的好官啊!”她笑著將不要錢的好話全往獨孤默身上堆砌,直聽得獨孤默的親隨們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巴。 京里但凡與刑部打過交道的誰人不知侍郎大人最討厭阿諛之詞,雖然捧著他的人不少,但他更喜歡公事公辦,不整那些虛套。 柳一平搓著身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打著酒嗝問:“表哥,他誰???”你這奉承的也忒過了,我聽著都全身發麻。 柏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