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當爹那些年 第40節
落在其他人眼中,便印證了竇路的話,出主意的是金不畏,而執行的是竇路,所以他才心虛至此,被世子質問連個屁也不敢放! 柴大將軍:“……” 柴大將軍失望之極,又在考慮退婚了。 如同世子對于竇路短暫的好感,竇大將軍也放下以往的成見暫時對世子在內心里表示了欣賞,甚至還指著自己的兒子大罵:“蠢貨!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別人讓你干什么你就敢干???!” 竇路在他爹面前認錯也并非一回,極善于順桿爬,當即順著親爹的提示換了一種思路,哭道:“大公子在營里極有威信,兒子往常也習慣了凡事聽大公子的,這次也沒多考慮,就聽了大公子的安排。父親,您一定要救救兒子??!” 他話中之意讓方才本來認同金不畏自辯的幾位將軍又換了種思路來看待此事——大公子一向喜歡在營里籠絡人心樹立威信,他躲在背后出謀劃策讓竇路去執行,出了事兒咬死不認,人證物證俱都指向竇路,這是早就想好了退路,要讓竇路背鍋???! 真是好心計好手腕好毒一男子! 誰家庶子若是生出這般歹毒的心思,對家中嫡兄弟痛下殺手,而嫡子又沒有世子這般好運道,豈非骨血相殘家宅不寧? 其余幾位大將軍看待金不畏的眼光又自不同,開始在心里重新評判金不畏。 金守忠見竇路非要咬死了金不畏,還是要為心愛的兒子說句公道話:“軍中審案,總要人證物證俱全,不知道竇校尉有沒有金不畏行兇的人證或者物證?” 竇路要哭不哭:“侯爺也知是密謀,誰會放一堆人在旁邊圍觀?” 眾人:“……”好有道理! 金守忠:“……” 竇卓也知人證物證皆不利于自己兒子,要為自己兒子脫罪便不能輕易松開了大公子。好在他是個老狐貍,與大公子達成同盟也只屬于言語曖昧心領神會階段,并沒有將自己的底牌掀翻給對方看,倒不怕大公子抓住了他的把柄。 他拉下老臉向定北侯求情:“末將家中只有這一根獨苗,向來聽風就是雨,性子急躁不聽人言,做事不知輕重,比不得大公子運籌帷幄。兩小兒一起商議行事,最后卻由他負全責,末將心知是竇路行差踏錯交友有誤,不該對人毫無防備?!鼻艺Z帶威脅:“末將跟隨侯爺多年,鞍前馬后為侯爺效力,從不曾有半刻懈??!還望侯爺瞧在末將與侯爺多年并肩戰斗的份兒上,饒了小兒一命!” ——我兒子清白不了,你兒子也是豆腐落到灰堆里,別想著清白了! ——大家共事一場,你做的那些虧心事兒我也有份,若是你掐了我竇家獨苗,你也休想好過! 作者有話說: 今晚只有這一更,歇一歇理理劇情修一下前面的錯字,明天我早點更,明天繼續雙更哈。 晚安!感謝在2021-07-04 23:56:42~2021-07-05 23:31: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桃bilibeng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麥 30瓶;四季奶青加波霸九分甜 20瓶;小桃bilibeng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五十六章 金守忠與竇卓視線相接, 瞬間領會了對方心中之意,他不由惱火的想——什么時候他竟然可以隨便被人威脅了? 但對方是竇卓,當年跟他從同一張鋪里爬上來的兄弟, 眼睜睜看著他娶了侯府小姐青云直上, 后來受他提拔一路至今, 如今卻站在這里威脅他?! 金守忠從來狠辣果決,難得有猶豫的時候。 竇卓知道自己的威脅奏效了, 緊跟著便服軟打感情牌:“侯爺,本將知道竇路行為不可饒恕,但念在他是初犯,且并未給世子造成重大傷害的份兒上, 還請饒過竇路!” 金不語敏銳的感覺到了金守忠與竇路之間奇怪的氣氛, 她笑道:“竇大將軍這話說的, 非要等到竇路喪心病狂毒死了人才要懲治?竇大將軍掌步兵營,原來就是如此掌兵?” 她初來乍到, 在幽州大營全無根基, 而金守忠與竇路都在軍中經營多年, 根基深厚,想要重傷兩人難如登天, 但給兩人親密無間的戰友情里加點小楔子還是可以的。 金不語道:“侯爺今日縱容了竇路之舉,他日只怕幽州大營會涌出四五六個竇路,但凡對他人有不滿, 便下毒捅刀,視軍紀如無物!” 金守忠沉吟片刻,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道:“以竇路之罪責, 原本該一百軍棍, 但念在他是初犯, 便責罰減半,只打五十軍棍,以儆效優!” 竇路上次骨折已經算是平生吃過的最大苦頭了,一聽五十軍棍頓時嚇到魂飛魄散,哭著求饒,被軍士拖出去行刑,很快外面便傳來他的慘呼聲。 竇卓心如刀絞,但也知道自己兒子所犯罪無可赦,若非他暗中出言威脅定北侯,恐怕還不能逃得生機,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對行刑之人打點,只能祈禱兒子身子骨夠強,能熬過這一劫。 金不畏嚇的面如土色,忽聽得金守忠道:“還有你,金不畏?!?/br> “父親,兒子真的什么也沒做過啊,還求父親明鑒!”金不畏總算醒過神來,在竇路的慘叫聲中只覺得自己身上的rou都在疼,連連向金守忠叩頭。 金守忠掌軍多年,也知道長子這次的責罰避無可避,當即罵道:“你雖然沒有對世子下毒,但言語不慎行事不當,為父罰你二十軍棍回府閉門思過,你可服?” 竇路人證物證俱在,也只打了五十軍棍,而他的兒子只是言行失當便被罰二十軍棍,定北侯自覺此舉十分公平,殊不知其余諸將心中已經刷新了對金不畏的認知。 兩人皆被拖出去行刑,金不語也懶得再抗爭,在絕對的強權面前,她想要得到公平是不可能的,唯有自己變的強大起來,才能將這些人踩在腳底。 正想的出神,外面的慘叫聲與打板子的聲音已經停了,一名行刑的軍士走了進來,神色倉皇道:“稟侯爺,竇路打了四十五板子,已經……已經……” 竇卓只覺不妙,揪著那名軍士的衣領猛將人提了起來:“怎么啦?快說!” 那軍士被嚇到了,結結巴巴說:“已經……已經氣絕身亡了!” 竇卓爭強好勝大半輩子,只生了這一個獨苗苗,沒想到連五十板子都沒挨過去便被活活打死了,他狠狠將那人摜在地上,旋風般刮了出去,很快廳外便傳出了他的痛哭聲:“路兒……” 廳內其余諸人紛紛涌了出去,但見金不畏已經行刑完畢,還在凳子上趴著,而竇路已經被竇大將軍從凳子上放了下來,抱在懷里仍舊不死心的去探他的鼻息,忽然抬頭見到舒觀云,如同見到了活神仙,抱著兒子跪下求他。 “舒大夫,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救救我兒!” 舒觀云乃是姜府舊人,視世子如同小主子,而竇路卻對世子下毒,老爺子沒送他一碗毒藥就不錯了。 金不語沒想到竇路這么不抗打,推老爺子:“舒爺爺——”您老給瞧瞧死透了沒?! 舒觀云知道世子的意思,這小混帳肯定不是讓她去救人,但察看死因也不違反他的良心。 他上前去檢查,發現瞳孔已經散開,早無半點鼻息,更覺奇怪,遂仔細檢查半天,得出了結論:“大將軍節哀!令郎若是身子骨強健,五十軍棍倒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壞就壞在令郎縱欲過度,本來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生前還長期服用過大補的虎狼之藥,更是雪上加霜,外表瞧著正常,其實內里早空了,幾十軍棍下去,便如重力敲在了朽木之上,如何承受得???” 金守忠對上竇卓一雙血紅的似乎要吃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后退兩步,很想為自己辯解——我是想要饒你兒子一命的,奈何你家兒子自己個兒身子骨不爭氣,難道怨我?! 竇卓抱著兒子仰天長嚎,聲若孤狼,令聞者傷心:“路兒……” 眾人都沒想到不過是四十幾棍子,竇路竟然都沒抗過去,但想想他那一屋子姬妾,以及迫切的想要抱孫子的竇夫人,都對舒觀云給的死亡診斷很是信服。 自竇路與金不言和離之后,他那一屋子姬妾便輪番上崗,被竇夫人催著生孩子,以向外證明兒子的種子沒問題。 竇夫人催完了兒子房里的女人們,便催促竇路回房耕種,大補的湯藥就沒斷過,沒想到孫子沒盼來,倒兩下里一湊巧,將兒子送上了黃泉路。 金不畏挨了二十軍棍被送回侯府閉門思過,蘇溱溱見到兒子鮮血淋漓的臀部淚水漣漣,反被兒子安慰:“母親別哭了,兒子好歹保住了性命,竇路幾十棍子下去,一口氣沒上來死了。您老哭歸哭,送往竇府的祭禮可不能少了?!?/br> 蘇溱溱驚的眼淚都收了回去:“竇路死了?這是怎么回事?” 金不畏也懶得跟親娘講營中發生之事,只煩躁的催她:“您還是去竇府瞧瞧吧?!?/br> 竇路因毒害世子不成,反而被幾十軍棍打死的消息很快便在幽州城內傳開。 金不言對前夫早就死心了,但聽說他差點毒殺了金不語,親自確認過金不語除了左肩尚未愈合的傷口之外,身上再無別的傷口,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死了活該!” 這是她對前夫最后的評語。 金不語靠在她屋內羅漢床的軟墊子上坐著,對那位前姐夫又蠢又毒的行為不予置評,她感興趣的是定北侯與竇大將軍之間緊固的兄弟情:“長姐,你說竇卓從此之后會不會記恨侯爺?” 金不畏回府閉門思過,金不語卻覺得這是侯爺心疼兒子在軍營里不好養傷,趁勢送回府去讓他親娘照顧。而她也得到了幾日假期回府休息,金不語懶得看蘇溱溱母子幾人的臉色,又怕高mama追殺,索性直接躲來別院休養,順帶將獨孤默也帶了回來養傷。 金不言用剪刀細細修剪一盆茉莉,回想一番前公公的性格,十分肯定的說:“一定會!竇大將軍只有這一根獨苗,雖然不及竇夫人慣的厲害,但其實也很慣著兒子。兒子沒了,連個孫子都沒有,咱們侯爺這次直接讓大將軍絕了后,你說他能不記恨嗎?” 金不語伸個懶腰:“得,我還得去竇府吊唁!”她叮囑金不言:“不過長姐你還是別去了,竇夫人那刻薄的老虔婆的臉色你也早看夠了,也虧得你和離的早,不然她說不得還要遷怒于你,認為是你克死了他兒子,萬幸萬幸!” 她這副后怕的樣子逗的金不言都笑了:“以竇夫人的性格還真有可能,我這廂謝過世子了!” 金不語:“不客氣,不知道謝禮能不能用一大鍋蹄髈來代替?” ******* 竇路毒殺世子不成反送了性命,原本令人不齒他的為人,他也算咎由自取,但瞧在竇大將軍面上,各府還是要去竇府吊唁的。 萬夫人柴夫人等人進了竇府,在靈堂前見到形容憔悴的竇夫人,都覺得她委實有些可憐。 竇夫人向來豪闊,出門作客都是宴席上比較矚目之人,滿頭金釵珠翠,耳上脖子里掛的,腕上戴的,腰間佩的,從來不會落空,但此刻再看,便如泥塑木雕,坐在靈前毫無生機,嗓子已經哭啞了,頭發也灰了一大半,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木然轉頭,才開口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我總覺得,路兒沒死?!?/br> 柴夫人被她一雙枯瘦的手緊緊抓住,只覺得后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能努力安慰她:“夫人節哀!” 竇夫人聽不進去她的安慰,只一徑說:“他去營里的時候還好好兒的,我都替他物色了新媳婦兒,想等他從營里回來之后相看,怎么說沒就沒了?” 萬夫人安慰她:“夫人要多想想以后,府里還有大將軍……” 竇夫人好像陷進了一場悠長的噩夢里,眼淚毫無知覺順著眼眶流了出來,好像那是兩眼不會枯竭的泉,汩汩往外冒水,她連眼淚也不擦,捶捶雍塞的胸口,那里壓著沉沉的一塊大石,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翻來覆去說:“路兒怎么就沒了呢?將軍他在騙我吧?他說都怨我,怨我給路兒房里塞那么多女人,怨我給路兒喝補藥……” “怎么就成了我的錯呢?他不是也盼著抱孫子嗎?” “那些藥都是補身子的好藥,我怕舒觀云使壞,還特意去東城的胡大夫那里抓的,特別貴的補藥,都是好藥啊……”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半天忽然之間想起什么,猛的站了起來,卻因久未進食而差點摔倒,被萬夫人與柴夫人一邊一位扶住了,她對自身處境全無反應,直著嗓子喊:“來人啊,去把胡大夫抓過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給路兒開的藥有問題!老匹夫,害死了我兒!” 竇大將軍自回府之后便閉門不出,而竇夫人親眼見到氣息全無的兒子一身是血被丈夫抱了回來,當場便暈倒了。 竇府管家苦著臉帶著手下人布置靈堂,將竇大將軍準備的壽材給兒子先用了,連壽衣之類都用的是給竇大將軍準備的。 竇卓常年在軍中,戰場情況瞬息萬變,他自知妻兒性子不夠剛強,過了四十歲便早早將棺槨壽衣替自己置辦了,沒想到自己沒用上,反而先給兒子用上了。 他常年習武上馬打仗,比從小享福的竇路要壯實許多,給他準備的壽衣套在兒子身上,便如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兒子靜靜躺在棺內沉睡,看一眼心都碎了,不忍再看,只能踉蹌著避去書房。 竇夫人醒來之后,靈堂內一切都布置妥當,她驚怒傷心之下無處撒氣,下令杖斃了竇路的兩名通房,將其余女人都關了起來,猶不解恨,便跑去書房跟竇卓大吵了一架,怨怪丈夫不該將兒子召去軍營,好好在府里呆著生孩子不好嗎? 竇卓心力交瘁,對夫人的蠻橫潑辣再難忍受,便指責她不該慣著兒子,還給兒子房里塞那么多女人,胡亂給兒子吃補藥,結果把身子給吃空了,不然就算是被打了五十軍棍回來,養一養也能活命。 何至于就四十五軍棍給打死了呢?! 夫妻倆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傷心之下口不擇言大吵一架,互相指責對方的過失,都企圖把兒子的死歸咎于對方,但又吵不贏對方,反而越吵越傷心,挖出了幾十年婚姻里的毒瘡,互不相讓恨不得活吃了對方。 竇夫人失去兒子,又被丈夫指責,心里一團火不住煎熬,燒的她片刻不得安寧,只想找個撒火的地方,東城開補藥的胡大夫便成了新的泄憤目標。 柴夫人:“……” 萬夫人:“……” 竇夫人是瘋了吧?! 作者有話說: 十二點還有一更。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ickey (吻痕)、小桃bilibeng 1個; 第五十七章 金不語過來的時候, 竇家正鬧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