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男主總想扒我馬甲 第88節
周長明循聲抬頭,在看清說話人的模樣時,不由愣住。 除了發色與瞳色皆是銀白,身量也嬌小如同少年,他看上去竟和儲月熹長得毫無二致。 你和儲坊主…… 一時驚訝,周長明甚至忘了詢問,他為何對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如此了解。 少年原本靠著枝椏仰躺,此刻聽著他的話,索性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面向周長明輕笑道: 你說月那個笨蛋?當初他離開這里,便是因為世界樹感受到因核有異。沒成想經過了這么多年,事態還是毫無好轉。 吾名喚星闕,異鄉人,你口中的儲坊主,便是和我一同護衛世界樹的樹靈,月熹。 原本你傷了因核宿主,甚至險些導致因核碎裂,但看在你不惜性命也要挽回過失的份上,吾也不便再苛責于你。 話雖然這么說,但唯有星闕自己知曉,事實真相并非如此。 若非那位因核宿主對眼前這個人情根深種,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也要相伴前來,他定不會這么輕易就放過了周長明。 與外界生靈所了解的不同,雖然靈域的中樞機構是歸墟,但真無之地與生在其中的世界樹,才是這個位面的核心。 因核與世界樹相伴相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故而在因核產生任何變化時,作為世界樹的樹靈,他們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只不過由于真無之地孕育著位面的本源,輕易不可讓任何生靈出入,就連誕生在其中的樹靈也不例外。 月熹也是因此與世界樹訂立了契約,以剝離記憶和能力為代價,離開了真無之地,尋找因核的宿主并保護他。 只是連他也沒料到,月熹這一離開,便是近百年的光陰。 樹靈壽數久長,百歲光陰對他們而言不過一載春秋,他并未蒼老,僅是多少有些寂寥罷了。 拜見樹靈閣下,還請您原諒我的失禮。 周長明抿了抿唇,忽地躬下身,對星闕深深行了一禮。 倘若有可能,還請您告訴我,救回小疏的辦法。 心底原本縈繞的不安,在想到那個人的瞬間,就瞬間消散無蹤。 也許他會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但若能多少挽回對藺楚疏、對這個位面造成的一切傷害,便算是不枉此行。 星闕靜靜望著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如果救回他的代價,是永遠剝奪你回到自己世界的機會,你還愿意為了他放棄嗎? 他輕聲說道,在周長明看不見之處,眼底隱隱泛起揶揄。 作者有話要說: 甜不甜甜不甜呀?。。?! 以后會更甜?。?! 第69章 柳暗復花明 永遠也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周長明張了張嘴, 一時說不出話。 方才心底冒過的可恥念頭,他甚至不敢再去回想。 聽到這個交易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厭惡回絕, 而是某種……難以自控的竊喜。 因為或許, 在自己原本的世界, 已經沒有值得自己牽掛的人。 所謂的弟弟是被人捏造的記憶,而父親則早已與自己陰陽相隔。 如今他回去的意義, 除了與研究所取得聯系,設法粉碎鐘思遠的陰謀之外,似乎沒有任何情感上的牽絆。 畢竟長達數十年的光景,他都是和藺楚疏一同在這個位面中度過的。 但無法回避的問題是—— 倘若他繼續留在藺楚疏身邊, 來自異時空的力量,則會不可避免地對因核造成傷害。 周長明正為此發愁,星闕卻忽然清了清嗓子, 補充道: “哦,方才吾忘了提醒你, 放棄你返回原有位面的代價,便是淪為一名‘無屬者’?!?/br> “所謂‘無屬者’, 是不屬于任何一個位面,也無法為任何位面所感知的存在?!?/br> 他聳了聳肩,“也就是說, 即使未來你救回了那個人,他也將永遠無法察覺你的存在?!?/br> “即使如此,你也愿意么?” 星闕的話如同一盆冰水臨頭澆下, 讓周長明的整顆心頓時墜入無盡的深淵。 原來天地間不可能有兩全之法。 所謂盡善盡美,不過是癡人的妄想。 他終究,還是無法與藺楚疏長相廝守。 某種程度上, 這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回首自己和藺楚疏相伴的歲月,他似乎也沒能給那人以足夠的安全感和信賴。 面臨誤會只會軟弱逃避,最終導致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假如能換得他平安無恙,那么…… 那么自己即使無法與他相守,但若能在近處默默守候著他,也不失為一種完滿了。 “我……我愿意?!?/br> 眼淚幾乎是瞬間就潸然滑落,他卻倔強地翹著嘴角,不讓一絲哽咽溢出。 “只要他能回來,能平安無恙,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br> “在這世上,除了他,我已經沒有其他牽掛的人了?!?/br> 是融入骨血,是根植心脈,是鼻息共養,是情之所向。 煢煢孑立,迷惘無助的時候,那個人是牽著他心房的錨,讓他在這飄搖的世間有一處寄身之所。 更何況,倘若藺楚疏能夠恢復,想必因核的力量也會隨之復原。 這樣一來,鐘思遠的圖謀也將不攻自破,這個位面就能恢復往日的安寧。 “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吾便如你所愿?!?/br> 星闕從世界樹上一躍而下。 銀白的碎發從他額前掃過,同色的眼底仿佛浸著月光,清冷地艷著。 “要讓你成為‘無屬者’,首先就要剝離你身上所附著的穿越位面之力?!?/br> 冰冷的手指撫上了周長明的耳垂。 “隱藏你體內的這股力量,便由吾來收回吧?!?/br> 話音未落,森寒的靈力便如同一柄利刃,從耳后生生刺入。 極致的冰冷喚起極致的火熱,心跳瞬間失去控制,胸膛guntang得幾乎要炸裂開來。 周長明幾乎是剎那便軟倒下去。 而也就在此刻,原本平靜的天穹驟然破開一道漆黑的裂口。 一道雪色身影從中躍下,衣帶當風,一手張臂將周長明摟入懷中,另一手則挺劍逼上了星闕的咽喉。 “是誰準許你動他的?” 他嘴唇緊抿,冰寒的嗓音卻裹挾著萬物靈氣,鋪天蓋地而來。 這聲質問帶來的威壓極為強大,星闕悶哼一聲,身體的反應甚至快過了思維,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因核宿主,你瘋了么?”他臉色微微漲紅, “世界樹為了你的安危,不惜派出一名樹靈離開真無之地,你便是這樣報答它的好意的?” “所謂天意,不應當成為限制人的枷鎖?!?/br> 藺楚疏眸光冷徹,“我生平最忌束縛,如若你們執意阻撓我和長明在一起,便是舍了這條性命留下因核,又有何妨?” “你……!” 沒想到他的決心竟然堅定到了如此程度,星闕張了張嘴,一時啞口無言。 但如今藺楚疏的狀況,卻和以往所有的因核宿主都不一樣。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這個人的rou.身怕是已經受到了重創,但原本應該隨之消亡的因核,卻依舊生機勃勃地存在著。 更有甚者,連宿主越弱因核越強的鐵律,都已經被打破。 原本只能受到因核與世界樹召喚的天地靈氣,已經被這位宿主牢牢掌握在手里,只要他愿意,萬物皆可隨他心意變動。 倘若如此……他想要留下周長明在身邊,也未必不可能。 星闕眨了眨眼,心中閃過某種明悟。 “宿主,你先稍安勿躁?!?/br> 感受到身上的威壓稍微舒緩了些,他才深深喘口氣,撐起身來。 “想必這個異鄉人身上所附的時空之力,你也已經知情?!?/br> “峰回路轉,否極泰來,這種力量對于實體存在的因核確實有害無益。但你若是能設法保持因核與魂體共存的狀態,這股力量不僅無法傷害到你,甚至還能為你所用?!?/br> 這句話讓藺楚疏心頭微動。 周長明與父親的對話被他聽在耳中。 他當然知道,如今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便是這股詭異的時空之力。 它確實是讓他們相識相知的媒介。 卻也是會導致他們最終離散的罪魁禍首。 “方才雖然讓這家伙受了些罪,但吾已經將這股力量剝離出來?!?/br> 星闕好不委屈地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