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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片刻后,一陣微風拂過了他的后頸,鬢角的幾縷墨發隨之晃了兩下,掃得他臉頰發癢。 腦海里剎那浮現出白景潭半蹲著在他的床沿邊,手探進了蚊帳里的模樣。 背后似乎被一團黑影籠罩了,將這一方的空氣擠壓得近乎凝滯,讓他的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怎么想,怎么變態。 等對方終于從他的床邊挪開,去到了上鋪,房間里安靜下來后,牧南嶼才慢吞吞地轉了個身,鼻尖撞上了枕頭邊放著的一個瓷瓶。 他抓過瓶子,瞇著眼看。 “紅花油”。 還沒拆封的。 切,整得跟他自己沒有帶藥似的。 牧南嶼瘦長的指隨意把玩著手里的瓷瓶,眸子黑漆漆的,泛著粼粼的光點。 瓶身一點點被他掌心的溫度覆蓋得暖了起來。 數不清過了多久,他輕手輕腳地擰開了瓷瓶蓋,坐起身子,將藥水倒在掌心,揉上了小腿的淤傷處。 一揉就疼得齜牙咧嘴。 白景潭這買的什么牌子的紅花油,藥效這么烈。 要不是白景潭半夜過來給他添堵,他能撞傷嗎? 牧南嶼咬著牙給自己收下這瓶藥找了個無理取鬧的借口。 將之定位為“白景潭給他的賠罪”。 等淤青處抹上的藥全部化開,他脊背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牧南嶼沒沾過紅花油的手伸到背后,扯住了衣擺,抖著衣服散熱。 房間里響著關方斷斷續續的磨牙聲和打呼聲,把白景潭輕微平緩的呼吸全部掩蓋下來,偶爾有一聲小小的咳嗽聲,帶了鼻音。 下這么大雨,淋成落湯雞,還趕著過來先占他上鋪的位置,不馬上去洗熱水澡。 果然是書呆子。 牧南嶼杏眼懶洋洋地舒展著,下了床,從自己亂七八糟的抽屜里摸出了一盒感冒靈顆粒,長手一勾,一個標準的投籃姿勢,把藥盒扔進了上鋪的蚊帳。 覺得自己心真善的嶼哥滿意地轉了個身,打算去洗手間把手上殘留的紅花油洗掉,剛走了一步。 “牧南嶼?!?/br> 低低沉沉的嗓音,因著感冒的鼻音,啞得不像話。 “送藥倒是也不需要直接砸我嘴上?!?/br> 牧南嶼身子一僵,轉身對上了那雙淺色琉璃般的鳳眸。 平平淡淡,無怒無喜。 不知怎的,他微微松了口氣。 不過把藥盒砸人家嘴上,哪怕是無心的,不管怎么說也是自己理虧。 牧南嶼沉默了幾刻,從牙縫憋出幾個字:“對不――” “起”字還沒出口,就見白景潭晃了晃手里的感冒靈顆粒,淡淡說了一句:“謝謝?!?/br> 半支著身子坐在床鋪上的人脊梁挺拔,靠在墻壁的一側亮面,窗外不知是車燈還是閃電,將他俊美立體的五官分成了明顯的光暗面。 鳳眸到鼻尖全部隱在黑暗里,只能看到優越的輪廓線條,削薄的有些鋒利的唇卻曝露在明亮的白光下,唇角破了一個小口子,隨著他唇瓣的開合,洇出了殷紅的血色。 將他凜冽的唇線染得柔和起來。 牧南嶼目光空了一瞬,漆黑的眼底映著白景潭帶著血色的唇,直到那陣光劃過,室內重新暗下來,他才恍然回神。 嘴巴沒跟上腦子,說出了一句讓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的話。 “你嘴角好像破了,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第4章 死一般的寂靜。 窗外“轟隆”一聲雷鳴,婆娑的樹影映在窗上搖搖晃晃,像是在嘲笑牧南嶼的一時嘴瓢。 白景潭的目光隨著他一聲話音落下,幽幽涼涼,就這么靜靜地投注在他身上,卻像是一點火星一下子在他面上著了起來,牧南嶼白皙的皮膚剎那透出一片薄紅。 真是要了命了。 他是抹了一下紅花油腦子都進油了嗎? 就算白景潭嘴角的傷是他砸的,但是這種傷也是他能看的? 牧南嶼常年在游泳館做體育訓練,并不像其他體育生那樣經常在太陽底下暴曬,皮膚白得像是羊脂玉,有一點兒熱就很容易上臉。 他身體緊繃著站在原地,眉心擰著,眸里的墨色濃得幾乎要滴下來,似乎在絞盡腦汁想著怎么樣把話圓回來。 白景潭幽邃的目光微微凝了片刻,薄唇在暈開的血色間勾起了細微的弧度。 “好啊,你幫我看看?!?/br> 牧南嶼瞳孔一縮,豁然抬眸往白景潭的方向望去,一口氣梗在了喉嚨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白景潭的臉隱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但從他剛剛那句話漫不經心的語調來看,這人應當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問題。 到底是他瘋了還是白景潭瘋了? 兩個大男人,大半夜的湊在一起看唇角的破口,這不奇怪嗎?! 更何況對方還是白景潭。 但是什么時候都可以認慫,唯獨在死對頭面前不可以。 牧南嶼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白景潭都不尷尬,他有什么好尷尬的?嘴唇破的人又不是他。 這種事情誰尷尬誰就輸了。 于是像是木樁子釘在原地的牧南嶼繃直的脊梁一點點松了,沉著臉先去衛生間洗了手,然后象征性地從抽屜里拿了一張創口貼,走到了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