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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里的燈光昏暗,我穿著一雙細帶涼鞋不好走路,在踩到碎石險些摔倒之后便反手抓住白存殊的手臂說道:“你走慢點,存殊哥,還不至于逃命吧?”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白存殊一下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我。 我沒收住腳一腳踩在他鞋上,忙說道:“對不起?!?/br> “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我爸?”白存殊問道。 我看上去有些沒心沒肺:“他有很多人關心,有錢有地位有人脈。而我和林家什么都沒有,我整天都在擔心真沒有時間和心情關心他?!?/br> “林洗月,我在很認真和你說話,如果你總是躲避自己的感情,誰也幫不了你?!卑状媸夂鋈荒筇哿宋业氖直?。 我聞言認真抬起頭說道:“我真的沒法對他有很深的感情,像父親一樣養大我的不是他?!?/br> “沈沛霖和你說了什么?”白存殊問道。 “沒說什么?!?/br> “沒說什么你會和他結婚?他能給你的白家也能給你。你應該知道上次我們被拍照的事情,爸為了保你不惜差點得罪李伯伯?!卑状媸庹f道。 白氏說白存殊單身等于否認了白存殊和李艾嘉的關系,也就是要否認白家和李家的關系,這一步的確走得很冒險。我想白存殊為這事肯定也沒少和李艾嘉解釋。 “因為我喜歡他?!蔽已鲋樋粗状媸庹f道。 “你每次都和我說因為你喜歡他,李彥庭,趙軒,這次是沈沛霖,而每一次結果你都弄得很狼狽。我很難相信你說的喜歡?!卑状媸馓Я颂业氖直圩屛艺局?。 他這個問題逼出了我的問題:“存殊哥,你還記得那年白姑姑負責的工程項目出了一起大事故嗎?” “記得?!?/br>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這件事情的,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從這件事情開始對白叔叔改觀的?!?/br> “這些事是不是都是沈沛霖告訴你的?你還不明白他的用心嗎?” “或許他的用心就和我今晚的用心是一樣的?!蔽艺f道。 白存殊聞言握我手臂的力度又增加了幾分,他不由瞇了瞇眼睛說道:“我也不同意你和沈沛霖結婚,林洗月,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我選擇自己的棋子走自己的位置,存殊哥,你們有你們的計劃和利益盤,我也要開始有我自己的了?!蔽页銎胬潇o清醒說道,“不過我很謝謝你之前的那些建議,我現在能明白你真的是為了我好。如果我當時聽你的不要回金洲也不要讓白元蘭知道我沒結成婚,或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br> 我冷酷起來,白存殊偏柔軟了幾分,他說道:“他遲早會知道的?!?/br> “嗯?!蔽覒?,其實我也知道紙包不住火的道理,更何況幾個月前,我根本沒有把發生的一些事情往復雜上想,對身邊出現的人也不曾設防,很多事情自然會不脛而走。 “不要和沈沛霖結婚?!卑状媸庥忠淮握f道。 對此,我沉默猶豫了很久才說出了一些想法:“存殊哥,我有喜歡他。他很不容易,我認可他做的事情也相信他的人品?!?/br> 我輕輕掙開了白存殊的手。 白存殊望著我,他的眼波安靜流轉慢慢放下了空懸著的手,他把手放進褲子口袋里。當他把手從口袋里拿出來,我看到他微微握著拳像攥著什么東西要遞給我。 我下意識有伸手要接的動作,他卻飛快又把手放回了口袋,等他再次把手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松開了拳頭,手里什么都沒有了。 我看著白存殊的手,他假裝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抬手又握住我的手臂,他拉著我繼續往外走就像我不認識路一樣。他一路把我送到車邊,看著我開車離開。 我以前看過一些狗血到堪稱離奇的電視劇,比如真假千金和契約戀愛的劇情。曾經我認為正常智商的人都不會拿感情和自己的婚姻當賭注,像兒戲一般弄什么契約婚姻,不想這事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我也慢慢能接受。當我把一些固定的邏輯拋在了腦后之后,我竟感到情感上很輕松,是這段時間前所未有的輕松。 沈沛霖找了一個律師擬寫了我們的婚前協議,協議里寫了我們的婚禮訂在十月份,婚姻的時效是三年,這三年里我們要住在一起,要互相尊重。 我們的三年婚姻是從我們八月初領證那一刻開始。領證那天是個平常的周一早上,日子是我在常用的日歷軟件上挑的,上面寫著當天宜結婚,合婚訂婚,出行,祈福,我便挑了那天。 我和沈沛霖約在民政局門口見,我早兩年就獨立了戶口本,獨立的時候,我就想過以后婚姻大事能自己安靜處理掉。只是真的這么安靜處理的時候,感覺還是有點寂寞。 我和沈沛霖大概是那天領證時心情最平靜的一對新人,很多情侶穿了情侶裝去拍結婚證,而我們什么都沒有約定,只是湊巧他穿了白襯衫,我穿了白色的連衣裙。拍照的時候,我們中規中矩的微笑,拍照的人說我們很有夫妻相,我笑了笑聽到沈沛霖和他說謝謝。 拍完照,我們一起去看了看新房,我想把能辦的事情放在同一天辦了,畢竟我和沈沛霖都很忙,而這本身只是一場合作關系,我們打算一切從簡。 沈沛霖在市中心靠近我公司的位置買了一套精裝修新房,百來平方米,實際可用面積只有八九十平方米,兩室一廳一書房很適合兩夫妻居住。但并不適合我們兩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