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 第45節
容姝把金庭玉階喊來,漏水也不是什么大事,找個盆接上就好了。 “把桌子挪一挪,放個盆子,等天晴了再把洞補上?!比萱劝褧沧?,帳篷大,一會兒去別處看就行了。 兩人點點頭,麻溜把地收拾好,帳篷里傳來滴滴答答的流水聲,還有呼嘯的風聲。 烏邇的帳篷不留窗,通風全靠門口的毛氈,都是晴日時把簾子掀開,不然會呼呼往里面灌風。 大把大把的風就從帳篷頂的小洞吹進來,呼啦啦的。 容姝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帳篷也在晃,原來穩穩當當的帳篷被風吹得晃來晃去的。 “金庭,帳篷是不是在晃啊……” 金庭道:“公主,是晃呢,奴婢去問問,怎么補帳篷,先架個梯子把帳篷補上吧?!?/br> 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時候,夜里聽著風聲很難入睡。 金庭打著傘出去,直接去了王帳,如果王上不在,尼瑪大人肯定在的。 可是今日下雨,不練兵,鹽礦鐵礦也停了,只留了人守著林地,所以耶律加央正在帳篷看兵書。 聽見容姝帳篷壞了,他一臉驚訝,“壞了,哪兒壞了?” 金庭答道:“回王上,帳篷頂破了一個洞,應該是被雨水淋的,現在一直漏雨灌風,奴婢想著先讓人把帳篷補上?!?/br> 耶律加央手指扣了扣桌子,“這樣啊,本王去看看?!?/br> 耶律加央放下書,從柜子里翻出一塊牛皮一捆麻線,幾根針,又把角落里的的梯子搬著,支在帳篷外面,順著木頭柱子爬了上去。 他披著牛皮做的斗笠,但還是有雨水打在他臉上。 容姝在下面看著,心里擔驚受怕得很,早知道就不補了,下著雨地上滑,帳篷也滑,聽一晚上風聲也沒什么。 耶律加央踩得實,一步步登了上去,帳篷頂破了個洞,他拿出牛皮比著試了試,又把針和麻線拿出來。 一個大男人,從沒做過針線活,穿線就穿了半天。 耶律加央一手按著牛皮,一手拿著針線,想把那個破洞蓋住,誰知忽然間天邊打了個閃,耶律加央伸手擋了一下,又被雷鳴驚得晃了晃。 他手下意識去抓最近的東西,只聽咔嚓一聲,帳篷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容姝看著天邊劃過一道閃電,就像帳篷的口子一樣大。 耶律加央也沒想到會這樣,他看看帳篷又看看容姝,“容姝,我手勁兒好像有點大……” 雨越下越大。 —————— 王帳內,耶律加央問容姝要把床放哪兒,“這兒行嗎,再豎個屏風?!?/br> 容姝問:“真的不能補了嗎,不能用線把壞的地方縫上嗎?” 耶律加央道:“你也看見了,我縫不好,剛又差點掉下來,別人上去我不放心,先把里面東西搬出來,別淋雨了,等天晴再修帳篷?!?/br> 容姝左看看右看看,“我和金庭她們擠擠也行,要不然去和烏音珠睡也行?!?/br> 耶律加央道:“再把床搬過去,下這么大的雨?” 這么大的雨,又是補帳篷,又是搬東西,顯得她這個王妃忒不善解人意,事兒又多。 可是住耶律加央的帳篷,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容姝想起那個夢,夢里耶律加央就趁著雪壓壞帳篷,把她留在王帳里。 容姝道:“還是算了,就住這里吧,屏風就豎這兒?!?/br> 耶律加央帳篷極大,故而顯得有些空,床,柜子,書案書架,還有吃飯的桌子,椅子,他把這些挪了挪,空出一大半的地方給她用。 容姝的東西就多了,好幾個木箱子,床有拔步床,看書的貴妃塌,羅漢床,椅子都是梨花木的,書架古樸,還有小桌子小杌子。 隔著一面屏風,把一頂帳篷分成了兩間屋子。 容姝忍不住看了一眼,耶律加央住的地方倒是干凈,他也不像草原的漢子。 臉白,好看,會收拾東西。 耶律加央一樣一樣問容姝東西放哪兒,“一會兒你看看有沒有濕的,雨季東西容易發霉,你先住下,等天晴了再給你重新扎頂帳篷?!?/br> 容姝點了點頭,“今天多謝你了?!?/br> 耶律加央怔了怔,然后扯出一個笑,“跟我說什么謝,都是應該的,對了,中午吃什么?” 耶律加央說的有些倉惶,因為現在離飯點還有一個多時辰,而且雨天要么吃面條要么吃鍋子。 容姝道:“吃手搟面吧,再炒兩個菜,剛看見有幾塊臘rou,放久了忘了,今天收拾東西才看見?!?/br> 牛rou高湯,加了野雞蛋的手搟面條勁道十足,早春長出的野菜撒一把,再來一道臘rou炒蒜苗,蔥花炒雞蛋。 炒雞蛋的口感是熟而嫩,烏邇不養雞鴨,所以撿幾個野雞蛋就寶貝地不行。 耶律加央想下回商隊回來,帶能敷的雞蛋,他去林子里打幾只野雞,留著孵蛋,蛋生雞雞生蛋,冬天養在帳篷里,仔細照顧,沒準能養好。 耶律加央看容姝愛吃雞蛋,所以想養雞下蛋。 “你多吃點,你看著太瘦了,得多吃點?!币杉友虢o容姝夾了好多菜,容姝想到了一個詞,討好。 吃過飯,耶律加央把碗筷收拾干凈,兩人住的地方,不好讓金庭玉階候著,洗菜切菜,洗碗筷,耶律加央都是搶著干。 刷完碗筷回來,耶律加央道:“雨還下著呢,你先睡一覺,我下午有點事,晚飯前能趕回來。要是嫌冷柜子里有皮毛,鋪那個暖和?!?/br> 隔著屏風,耶律加央偷偷望了一眼里面,一個人住的時候怎么都好,多了個人,又是喜歡的人,離近了怕唐突,離遠了怕她瞎想。 耶律加央有時想,容姝是他的王妃,本就應該同床共枕,同塌而眠,要是當初她剛來的時候,直接按烏邇的禮節大婚,容姝早就住進王帳了。 早就住進王帳了,沒準小崽子都有一個了。 他們的孩子,絕對比烏音珠好看。 —————— 夢中,容姝睡得床就是深紅色的拔步床,用的上好的紅花梨木,經年不蛀不腐。 床上鋪著錦被,是正紅色的,長公主出嫁,一切循儀制,嫁妝都是黃色,正紅色。 為數不多的幾件淡色衣裳,被子,是來這兒新做的。 蜀地繡娘繡的被面,一針一線都是心血。 這樣的東西自己蓋的時候覺得好看,舒服,暖和,可放在王帳里就覺得太喜慶了,和這里格格不入。 一面屏風,兩個世界。 容姝想到了一個詞,交融。 她讓金庭把被子換了,換成一件藕荷色的,枕頭褥子也都換了,連穿著的寢衣都換成杏色。 金庭玉階不再守夜,容姝不知道自己還睡不睡得著。 入夜,耶律加央在屏風的另一邊梳洗換衣,草原沒中原那么多的習慣,衣服脫了就能睡覺,睡得還安心,耶律加央根本沒有寢衣這個東西。 他下面穿著褲子,上面一件衣服沒穿,他把水倒出去,然后站在屏風前問容姝,“要熱水嗎,金庭還說你要湯婆子,那是個什么東西,怎么弄?” 容姝心里一緊,湯婆子能讓被窩熱熱乎乎,只是烏邇太冷了,現在還下著雪,睡前放進來的一個已經涼了。 金庭玉階不在,她就算被凍醒也沒辦法。 容姝道:“不用,已經弄好了,你早些睡吧?!?/br> 耶律加央嫌大楚的女人墨跡,“怎么弄跟我說,不然明天你那兩丫鬟又該念?!?/br> 他從屏風后面走過來,沖容姝伸出一只手,“給我?!?/br> 容姝驚了一瞬。 耶律加央怎么這樣,他怎么直接就過來了,他不知道屏風是做什么用的嗎,他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容姝眼睛瞪大,一張臉嚇得煞白。 耶律加央讀過詩書,上面有寫中原女子的詩句,他以前總不明白那些詞句的意思,現在突然就懂了。 耶律加央看看容姝,又看看自己,一時還不明白容姝這個樣子是為何,后知后覺,他懂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常年捂著,身上白,又因為動的多,身上的肌rou一塊一塊的。 容姝肯定沒見過男人,所以才嚇成這樣。 耶律加央摸了摸腹部的肌rou,挑眉道:“真麻煩?!?/br> 他回去披了件衣裳,又過來問容姝湯婆子的事,“快點說,唧唧歪歪的,弄好了睡覺去?!?/br> 容姝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從被窩里把湯婆子掏出來,“把蓋子擰開,灌上熱水,小心別把外面的線□□濕?!?/br> 圓滾滾的一個湯婆子,外面還套了線套,是淡紫色的,上面繡著格?;?。 還挺好看。 耶律加央道:“一個夠嗎,多給你弄幾個?” 容姝想,晚上涼了耶律加央肯定不會管她,還不如現在多灌幾個。 容姝指了指柜子,“那個里面,全給灌上?!?/br> 耶律加央抱著五個湯婆子灌水,隔著屏風,容姝聽著嘩啦啦的水聲。 不一會兒,耶律加央就把湯婆子抱了過來。 “晚上有事叫我,喊我名字?!?/br> 容姝輕輕點了一下頭,“多謝,你也早點睡?!?/br> 耶律加央道:“哎,我說你跟我說了好幾聲謝了吧,你們大楚表達謝意,就口頭說說?” 容姝抬起頭,“不是的,我是真想謝你,只是不知道你需要什么?!?/br> 耶律加央道:“那你明天幫我把衣服補補吧,烏音珠縫東西跟狗啃的一樣?!?/br> 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會用針線。 容姝嗯了一聲,耶律加央笑著道:“早點睡吧?!?/br> 容姝以為自己睡不著,再不濟也得很晚才能睡,誰知道很快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有人從她被子里摸了什么東西出去,第二天一早,她發現被子里的湯婆子還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