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上司戀愛了 第86節
男人的內心得到了某種前所未有的饜足,唇角微微不住勾了勾, 伸手摸女孩圓圓的腦殼。 他一摸,遲枝就抬起頭來。 昏暗的路燈,映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陸封遲倒不是喜歡看她哭, 但如果她是只因為他而哭的時候,他就會很喜歡。以至于原本內心極大的痛苦都在那個瞬間被暫時消弭。 雖然,只是暫時的。 陸封遲對自我的認知早就無比清晰。 他知道,在此后漫長的無數的年歲里, 自己都可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對于某些在意的人或事, 對于背叛, 對于自尊的踐踏, 他總是會記得很久,且無比深刻。 斤斤計較, 睚眥必報。 可在各種恨意的交鋒中, 只有遲枝是個例外。 不單有恨意, 同時又摻雜著某些復雜的情感。他不想探尋那種感情到底是什么,沒有意義, 他自己心里知道就足以。 然而強烈報復心就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無法違背的本能。 所以他步步為營,處心積慮。 他對她的報復和懲罰, 就是要一輩子把她綁在身邊,永遠都無法逃離。企圖達到兩種截然相反,背道而馳的情感,在心底的某種近乎于偏執的平衡。 就像此刻。 他看著她的眼睛,就會想起幾年前突如其來的某一次失去。想起她那時杳無音訊的十年,只拋下他一個人在原地苦苦掙扎。想起他再一次被隱瞞欺騙,再一次被踐踏著體面與尊嚴。 他連最基本的風度都不想保持,只能壓抑著自己,確保不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來。 她不知道他有多恨她。 可是每當她向他跑來的時候,看到她像一只無害的小綿羊一樣縮在自己懷里的時候,所有的恨意又都化為了某種無奈的妥協。 她總是這樣。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記得。卻又不是故意。 陸封遲只能恨,可是那種恨意卻像打在棉花上。 無法在她身上做出絕對清晰理智的判斷,是因喜歡而產生的副作用。 陸封遲并不是時刻清醒的。 他只是在努力的維持清醒,將自己在商場上的謀劃布局,以退為進,看著她日漸靠近過來,一步步陷入這座牢籠。 他既要得到自己所愛的人,又要她和他一起痛苦,共同沉淪。 他從來都不是君子。 但他愛她,即使這一點,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想面對,卻又像烙印一樣刻在腦海里,一遍遍溫習。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狗屁愛情。 他只需要她。 —— 遲枝哭了半天,哭得腦子都昏沉沉的,有些痛。 當感覺到有一雙手輕和的放在自己頭頂時,條件反射似的從男人懷里抬起頭來。恰好,對上了對方那雙漆黑的眸子。 她看到他在笑,薄唇微微勾起,樣子有些不懷好意。 遲枝吸了吸鼻子,眼眶里仍然有微微的余酸。嘴巴動了動,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你笑什么?” 她問他,語氣里有幾分委屈。 卻不想自己話音剛落,便只看見對面那張英俊無匹的臉忽而湊近過來。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時,便只感覺唇上微微的潤了一下。 摩挲著,癢癢軟軟的觸感,從敏感的唇瓣傳遞到全身。 背后似有電流劃過。 遲枝本能般的閉上眼睛,整個身體都僵了僵,耳端泛紅。 鼻尖縈繞著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還有淡淡溫熱熱的鼻息混雜著荷爾蒙的悸動。 他只是輕輕的吻她,仿佛在對待易碎的珍寶般那樣溫柔。 淺嘗輒止的。 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卻還是將她拉陷了進去。 遲枝腦子昏沉沉的,不覺間閃過認為自己也應該主動一點的念頭。以至于鬼使神差地踮了踮腳,將身體和那人離得更近了些,微微張開嘴。 卻不想,這個動作卻成了某種導火.索。 她剛湊過去,陸封遲卻忽然變得不那么溫柔起來,一下子把她拉入懷里,使她被迫離他更近了些。 女孩的眼睛不自覺睜大,瞳孔微顫。 與此同時。 她能感覺到腰間放了一雙手,不由分說將她摟過去,心尖隨即被提起,整個人都有些不安。 他有些過分地桎梏著,掐著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捏斷。力.道很重,甚至讓她覺得有些痛。 可是又總是能恰好避開傷口。 她的身體被整個兒摟過去,一時間找不到著力點,只能條件反射似的勾住對方的脖子,像個擺件一樣緊貼著掛在那人身上,完全被拿捏。 而后好久,才漸漸分開。 遲枝腦子里面被親的七葷八素的,全都冒著白色黃色金色粉色的星星,一時間不知道東南西北,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分開后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只是在微微呼吸。 但陸封遲卻仍然離得她極近,那張臉就緊貼在她對面,鼻尖相對。 仿佛下一秒,再往前多幾厘米,便又能重新吻上來。 陸封遲的手此時仍然放在她腰間。遲枝心臟狂跳,忍不住羞赧的在男人緊密的注視下低下頭去,耳朵像是暫時失去了功能,根本聽不到周邊各種車和行人路過的嘈雜聲響。 “吃飯了么?” 過了許久,她才聽到陸封遲問她。聲線低低的,卻很溫柔。 遲枝臉頰紅了紅。 她永遠無法抵抗溫柔又紳士的男人。 尤其是,擁有一副白凈而英俊的皮囊,斯斯文文的,極為優秀的,看起來只關心她只對她好的紳士。 遲枝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她覺得身體莫名有些熱,以至于不安的動了動,稍微往后半步,離開了男人一些。 兩個人之間好像又變得突然沒有話說。 之前是因為關系很尷尬,事情也還沒有說清楚,解決透徹,所以總是沉默;但現在是說清了,和好了,卻因為突如其來的關系緩和而有些尷尬。 即使,尷尬的只有遲枝一人。 她剛剛完全是受了情緒的趨勢,再加上陸封遲要走,一逼她,就有些話不過腦子,直接就按照心底里最當下的想法脫口而出。 現在稍微回想回想,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遲枝從來都不是直來直去的人。 甚至于,主動表達愛意這一點在她的價值觀里會顯得有一些唐突和直接,讓人無所適從。但陸封遲卻偏偏仿佛是她的反面。 他不僅直接,喜歡單刀直入,什么讓人不好意思的話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口,一點都不覺得羞恥。 而且還總是逼問她。 讓遲枝也被迫變得和他一樣直接,直接說出心里所想的答案。只是,等到剛剛那種被情緒和套路所帶動的不理智因素慢慢退潮,她才開始慢慢覺察出問題。 然而,等遲枝剛剛微怔了一會兒。 就那么一小會兒,以至于她還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思緒就被耳旁男人的聲音所打斷。 “不請我去家里坐坐么?” 陸封遲忽然問她,聲音沉沉的。 遲枝反應過來??粗腥藷o害的表情,臉蛋羞紅了一半,傻傻地點了點頭。 —— 遲枝帶著陸封遲回到樓上,那個她自己租的房子。 地方雖然不大,甚至對于陸封遲來說顯得有些寒酸。但屋子里被女孩子收拾得挺干凈,也沒有不好的味道,反而到處都是香香的。 像是她身上的香味,軟軟的。不是香料或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很天然的一種感覺。像干凈而純白的棉花,在陽光下曬過,又貼近在臉龐。 陸封遲跟著遲枝走進來。 門框對于一米八幾的男人來說,稍稍顯得有些矮。遲枝又開始變得很拘謹。 她走到臥室,陸封遲也跟著走到臥室。 遲枝正想著要怎么招待對方,或者是,兩個人在一起做些什么事情。就一不小心看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幾個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bjd娃娃。 雖然早就成年,但遲枝還是喜歡買這種東西。還經常性的拿在手里玩。有時候想不出來故事走向了,就拿出來玩一玩,順便發呆想劇情。 可此刻的她卻覺得特別尷尬。 她怕陸封遲看到之后覺得她腦子有問題,覺得她幼稚。 遲枝趕緊走上前幾步,趕在陸封遲走過來之前把娃娃拿到手上,然后隨手打開上面柜子的門,統統放進去。 最后又砰的一下關上,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過來。 “藏什么?” 男人站在不遠處沒有動,正好就在她臥室的床邊,只有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過來。 眼眸微瞇。 黑色意式的手工定制西服將男人身上的壓迫感襯托得更強,再加上那張天生便顯得矜貴的臉,更有種莫名的侵略感。 遲枝倚在桌角,有些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