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女配不干了 第67節
書迷正在閱讀:如來必須敗、被神君渣后和鬼王HE、我的餐廳連接異世界、luanlun之艷嫁貴婿(雙潔1v1h)、戀愛腦(1v1)、七零年代嬌軟美人、重生之全球地窟時代、被迫和上司戀愛了、末世天臺種菜、美強慘求我疼他少年時
年朝夕先于他走出去,他看著年朝夕的背影,卻忍不住有些迷茫。 真的解決了嗎? 他那些失去的記憶,到底都忘了些什么? 復生…… 他強行復生兮兮,會不會讓她付出什么代價? 一想到這里,雁危行突然開始迫切了起來,從未像現在這樣想恢復記憶。 還有他的身份。 魔尊。 他的兮兮,是為了對抗魔族而死的,而他現在是魔尊…… 身前,年朝夕見他久久不跟上來,轉頭問道:“怎么了?快走啊?!?/br> 雁危行笑了笑:“好?!?/br> 他走到她身前,微微彎下腰:“我背你上去?!?/br> 年朝夕拒絕:“不!我有手有腳的,為什么要你一個剛打了一架的人背我?!?/br> 雁危行固執的彎著腰不肯起身。 年朝夕單方面和他僵持了一會兒,無奈道:“算了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br> 無可奈何的爬上了他的脊背。 雁危行穩穩地背負著她,快出水時,突然問:“兮兮,如果又一天,你發現我這兩百年經歷過的事情和所擁有的身份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你還會……拿我當朋友嗎?” 年朝夕反問他:“那雁危行從頭到尾都是雁危行嗎?” 雁危行張了張嘴:“自然是?!?/br> 年朝夕笑道:“我交的這個朋友是雁危行,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身份,你只要還是雁危行,我就能把自己半條性命交給你?!?/br> 這一刻,雁危行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兩個人出水之后,還沒來得及上岸,年朝夕便先看向了她下水前束縛沈退的地方。 說真的,她不怎么信他,哪怕他一副悔之莫及的模樣,她還是覺得他會跑。 然而這么一看,她卻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她下的束縛法器中,沈退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被襲擊了?還是舊傷崩裂。 她直接從雁危行背上跳了下來,涉水走了過去。 然后她整個人都頓住了。 赤巖湖旁,血紅色的碎石灘上,她看到生死不知的沈退手中握著的是自己的劍,赤裸著整個上半身,從胸口到丹田剖開了一條深深地裂口。 血流了滿地,而他的另一只手中,緊緊抓著一截金色的斷骨一般的東西。 那是妖脈。 第50章 年朝夕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上前摸了摸沈退的脈搏。 指腹下的脈搏緩緩地跳動著,虛弱,但好歹還有口氣在。 可也只是有口氣在罷了。 他周身靈力紊亂,利劍剖開了丹田,又順著丹田剖開了幾大經脈,丹田經脈重創之下,靈力根本不受控制,原本溫順的靈力現在時時刻刻都在傷害他自己。 丹田和經脈上的傷最難修復,可想而知,這次之后哪怕沈退能活下來,他的根基也被傷了大半,百年之內根本不可能恢復。 年朝夕松開了手,近距離看了他片刻,突然就為這個人感到悲哀。 沈退是她所見過的心性最復雜之人。 不是個好人,但又沒壞到底,一面為了權勢地位可以不擇手段的往上爬,一面又總在一些地方堅持著莫名其妙的底線和風骨,讓人捉摸不透。 他若做個普世意義上的好人或是個眾人眼中的壞人,都不至于活成今天這樣。 他若心存光明,走光明正大之道,他和年朝夕就根本沒有鬧掰的機會,更甚者,他最開始就不會因為刻意相交而認識年朝夕,兩個人的生命從此就是兩條平行線。 或者他干脆一壞到底,把年朝夕利用個徹徹底底再揚長而去,從此之后年朝夕的生死都和他無關,他自然也不會因為所謂的愧疚而耿耿于懷兩百年。 可偏偏他不見天日的心底仍尚有一束光在,做不成好人,也無法容忍自己徹底沉入黑暗。 于是便免不了心魔叢生,累人累己。 年朝夕便是那個被累及的人。 所以她除了悲哀,也幾乎生不出其他類似于同情的情緒來。 何必呢。 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 她又嘆了口氣,伸出手去拿被沈退緊緊握在手中的妖脈。 可他雖然昏迷了,但握的卻極緊,年朝夕除非強行掰開他的手指,不然根本就就拿不出來。 她看了片刻,突然開了口,聲音冷淡:“沈退,松手?!?/br> 昏迷了的沈退卻像是本能的對這個聲音有反應一般,渾身下意識地一顫,指尖微微顫抖。 年朝夕趁機將妖脈從他指間拿了出來。 昏迷中的沈退仿佛也知道這妖脈對此刻的他而言是個極其重要的東西,被年朝夕拿走的那一刻手掌下意識地抓握了一下,卻勾住了年朝夕落下的袖擺。 隨即他一頓,不知道意識到了什么,從抓住那妖脈換成了緊緊抓住年朝夕的袖擺,像抓洪水中的救命稻草一般,緊到年朝夕根本撕扯不出來。 年朝夕見拽不開便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即毫不猶豫地抽出了腰間的劍,反手將被沈退抓住的那半截袖擺割了下來,拿起那塊妖脈起身。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痛到昏厥都一聲不吭的沈退眼角突然流下一滴淚來。 …… 走過小奈何,過了赤巖湖,便是四舍崖。 穿過崖底,另一邊就是人族領地。 年朝夕站在四舍崖前,身后是被法訣控制漂浮在半空中的沈退,身前是一塊寫著“四舍崖”三個大字的巨大石碑。 石碑之后的崖底極其狹窄,光線暗到看不出多遠,兩岸崖壁聳立,抬頭往上看,天空幾乎都被割裂成了一線。 年朝夕想起前兩個地方的兇險,不由自主地想,這四舍崖中的四舍指的是什么? 她這個念頭剛落下,雁危行就仿佛有所察覺一般,微微抬手觸碰著石碑上那三個字,淡淡道:“這四舍崖中有魔靈?!?/br> 年朝夕轉頭看向他。 雁危行微微思索的模樣,緩緩道:“在我記憶中,那魔靈頗為貪得無厭?!?/br> 他毫不留情地說著這樣的話,輕笑了一聲,道:“四舍四舍,想要過崖,身上需得有能被這魔靈看得上的東西,你愿意舍棄那樣東西給它,魔靈才會給你過崖的資格,但若是來者身上沒有一樣東西能被魔靈看中,那你哪怕是困死在這里,魔靈都不會讓你出去?!?/br> 年朝夕心中一驚,直覺問道:“什么東西會被魔靈看上?!?/br> 雁危行想了想,說:“有可能是金銀珠寶、法器靈石、首飾衣裙?!?/br> 這些都只是外物,年朝夕直覺沒這么簡單。 果然,下一刻便聽他繼續道:“但也有可能是一只手一條腿,或是一只眼睛,或是百年修為,要是運氣不好一點,直接把別人的靈根要過去也不是沒可能的?!?/br> “還有……”他頓了頓,緩緩道:“人之七情六欲,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這些它都能拿走,而一旦被它拿走,這些東西也會像其他東西一樣,那魔靈若是不肯還你,你這輩子都將失去某一樣情緒?!?/br> 某一刻,年朝夕心跳都停了下來。 其他東西都還好說,哪怕是靈根被要走了,那大不了也就是做一輩子凡人罷了。 可若是七情六欲哪怕被要走了一樣…… 這個人還是原來的人嗎? 年朝夕突然急躁了起來,急躁又害怕,聲音甚至有些嚴厲地脫口問道:“雁道君!你上次來的時候,它要走了你什么東西!” 雁危行被她問得微微愣了一下。 隨即他笑了笑,道:“我不記得了,但總歸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否則我還能再次出現在這里嗎?” 年朝夕的臉色依舊難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情緒絲毫沒有緩和的趨勢。 雁危行很少見她如此嚴肅又難看的臉色,他甚至能感覺到她掩藏在深處的驚慌和害怕。 雁危行有些無措地抿了抿唇。 他遲疑道:“兮兮?” 還沒等年朝夕回應,他直接張開手臂在她面前轉了一圈,任由她打量,隨即安撫般的道:“你看,我現在好好的,我像是舍去了什么重要東西的樣子嗎?” 年朝夕焦躁不安的情緒緩緩被他安撫。 她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嚴肅道:“雁道君,這一次,它若是要的身外之物倒也罷了,但它若是要了其他東西,我們現在就轉身離開,大不了過了玄水河直接去魔族,天無絕人之路,你可別傻傻的真把什么七情六欲交了出去!” 然而他話音落下,雁危行卻抬眼道:“這次我們什么都不用舍去?!?/br> 年朝夕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雁危行卻沖她伸出手,道:“兮兮,你的細劍給我用一下?!?/br> 年朝夕毫不猶豫的將細劍遞給他。 雁危行一手握著細劍抬手甩了兩下,另一只手卻突然抱住了年朝夕將她按進了自己懷里,年朝夕下意識地想掙扎,他便淡淡道:“先別動?!?/br> 下一刻,他猛然揮出了劍,血色的劍勢吞吐,他們面前那寫著“四舍崖”的巨大石碑被斬了個粉碎。 碎石飛濺,雁危行將年朝夕緊緊護在懷中,周身撐起一個結界,那碎石連他們的衣角都沒看到。 年朝夕不是肯乖乖聽話的人,聽見了動靜立刻就要抬頭去看。 雁危行這次卻難得強硬的直接將她的腦袋按了下去,口中卻哄道:“兮兮你等一會兒,還沒完?!?/br> 他話音落下,他們面前那狹窄的崖縫之中黑色的霧氣涌動,一瞬間沖出了崖底,帶起被雁危行斬成碎屑的石碑直沖他們而去,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張牙舞爪的恐怖巨獸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