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女配不干了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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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低聲笑了笑,反而問道:“你覺得應當是哪種呢?!?/br> 年朝夕還真認真想了片刻。 然后她抬起頭,說:“應當是貪吧,起了貪毒,心不甘,情不愿?!?/br> “父親”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卻問她:“你為何會清醒的如此之快呢?” 年朝夕想了想,淡淡道:“大概是因為我靈魂封印了惡蛟有兩百年吧?!?/br> 兩百年的靈魂封印,壓制著那曾令戰神都束手無策的惡蛟,這對年朝夕靈魂的磨練幾乎難以想象。 年朝夕敢說哪怕是父親在世,他的靈魂怕是也比不得自己強悍。 靈魂又連接著識海,于是年朝夕剛醒來時,還沒發現自己靈魂的變化,便先發現了自己現在那幾乎是無邊無際的識海和蟄伏與識海之中遠超出她實力的神識。 正因為如此,年朝夕才敢毫不猶豫地選擇過橋。 貪嗔癡,要么作用于靈魂,要么作用于識海,可以她如今靈魂的堅韌程度和識海的寬闊,若有誰想對她用幻境類的術法,要么反噬自己的靈魂,要么迷失在她的識海。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小奈何居然真的名不虛傳,她原本以為這座橋多半對她束手無策,卻沒想到她居然到現在才清醒。 她認真回想著進來后的種種,暗嘆自己托大了,于是便也沒發現面前那個她以為是自己的貪毒所化的“父親”在聽到靈魂封印之時一瞬間的驚愕和瞬間冷下來的神情。 直到他冷冷地問道:“靈魂封???那惡蛟逃出來了?它做什么了?它傷了你了?我當時在何處?為什么會是你來用靈魂封???” 嗯? 年朝夕越聽越覺得不對,猛然抬起了頭。 那一瞬間,“父親”隱隱帶著怒氣的臉龐映入了眼簾。 年朝夕終于察覺出了哪里不對勁。 若這里是她的貪念所化作的幻境,眼前的這個人只是自己的貪毒所化的話,自己清醒了之后,周圍的一切都漸漸化作了虛無,但眼前的人卻并沒有消失。 而且…… 太真實了,眼前的人帶著怒意的表情,幾乎和年朝夕記憶之中發怒的父親一模一樣。 可父親在她面前甚少發怒,她自己都不太記得清父親發怒的樣子,自己的貪毒又怎么可能模仿的如此之像? 還有剛剛他那番話…… 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測在年朝夕心底升起,呼之欲出。 年朝夕緩緩睜大了眼,呼吸急促。 直到父親的怒氣越來越盛,開口怒罵道:“我是死了嗎!怎么這么不中用!那惡蛟逃出來之后我居然讓你靈魂封印的惡蛟?你如今來這么危險的地方我居然也沒有陪同?兮兮,我是被人奪舍了還是腦子有病了,你確定現在你身邊那個父親真的是我嗎?” 他臉上帶怒,聲音卻隱隱帶著威嚴,表情越來越鮮活,也越來越驗證了年朝夕心中的那個猜測。 年朝夕張了張嘴:“你……” 話一出口卻又啞聲,幾乎說不出話來。 面前的父親敏銳的發覺年朝夕的神情不對勁。 他神情一斂,突然大踏步地朝她走了過來,年朝夕還沒來得及動作,他便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微微碰了碰她的眼瞼,語氣瞬間溫柔了起來,低聲問:“兮兮,怎么了?眼睛怎么紅了,現在的我沒有當個好父親嗎?你別怕,我幫你揍他?!?/br> 年朝夕不回答,卻伸手用力抓住了眼前這人的衣服,生怕他跑了一般,張了張嘴,語氣篤定道:“你不是貪毒,你是誰?” 面前的人笑了笑。 他伸手揉了揉年朝夕的腦袋,動作算不上多輕柔,甚至把她的頭發都給揉亂了。 他聲音爽朗道:“我的女兒這么聰明,怎么會猜不到我是誰?!?/br> “兮兮,我是你父親多年前經過這里的時候留下的一抹神識,你也可以叫我父親?!?/br> 年朝夕毫不猶豫的伸手抱住了他。 面前的人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調侃自己女兒,便聽見自己的女兒用微微帶著顫抖的聲音輕輕道:“父親,好久不見?!?/br> 神識沉默了。 然后他輕笑了一聲,道:“所以,我是死了對吧?” 年朝夕身形微微一顫。 神識安撫般的拍了拍她的脊背,玩笑道:“兮兮剛剛真的嚇到我了,我還以為我真的被人奪舍了或者腦子有病敢苛待你了呢?!?/br> 年朝夕用力搖了搖頭:“才沒有?!?/br> 神識便笑了笑。 片刻之后,他嘆息著說:“兮兮,這些年,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 沈退已經忘了自己殺了多少人,也忘了自己經歷了多少世界。 可他依舊沒找到自己想見的人。 最開始的時候,他殺人之前會特意問一下你有沒有見過兮兮,而到后來,每當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劍便也隨之拔出。 鮮血浸透了長劍,血色也隨之模糊視線。 他依靠長劍支撐著身體半跪在地上,周身是一地的尸體。 他重重地喘息著,已然忘了自己到底為何而殺。 直到“牧允之”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再次起身抽出長劍,劍尖指向了他。 而這個牧允之似乎和以往哪一個牧允之都不一樣。 看到滿地的鮮血和尸體,他第一反應不是勃然大怒的質詢于他或者二話不說地就朝他攻過來,相反,他臉上居然露出一個奇異的笑來。 這笑容莫名讓沈退感到不安。 為了擺脫這種不安,他故態重施,提劍便朝牧允之攻了過去。 而這個牧允之居然沒有反抗,長劍輕而易舉的便刺穿了面前這個人的胸膛。 而在胸膛別刺穿的那一刻,這人面上的笑容顯得更加古怪了起來。 這笑容讓沈退更覺得不安,他握緊劍柄,立刻抽出劍來。 而就在此時,面前的“牧允之”卻突然說:“你回頭看一眼,你殺得都是誰?!?/br> 沈退下意識地回過頭去。 背后是尸山血海,遍地是殘肢斷臂,而被他所殺的每一具尸體,都長著年朝夕的臉。 沈退怔愣片刻,然后他突然抽出長劍一次又一次的刺入牧允之胸膛,嘶啞道:“不可能!你在騙我!不可能是兮兮!” 整個人被刺得千瘡百孔,牧允之卻哈哈大笑。 他道:“不可能嗎?那你為什么不敢看呢?” 他語氣里透露出一股詭異來,緩緩道:“沈退,你說這上百具尸體里,哪怕有一具是年朝夕呢?你能保證,在你殺紅了眼的時候,你真的沒殺兮兮嗎?” 沈退明知道自己不該理會他的話,可依舊不受控制般的開始回想。 然而如今回想起來,他卻覺得每一個死在他手里的人,每一個在他面前晃動的臉,似乎都是年朝夕。 那聲音冷酷又詭異:“你殺了年朝夕,沈退,你為什么找不到她呢?因為是你自己殺了她啊?!?/br>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 劍勢斬出,炸起滿地的血色和碎石。 沈退瘋了。 …… “……當年你父親經過這里時,有精通命數的高人曾為你占卜了一卦,卦象上說,有朝一日,你會出現在這里,于是你父親便留下了我,想著若是他沒在你身邊,便能以神識為引帶你出來,可沒想到兮兮清醒的這么快,根本就不需要我指引什么?!?/br> 神識笑瞇瞇地這樣說。 年朝夕抓住他的衣袖不松手,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問道:“父親曾來過這里?” 神識點了點頭,問她:“你還記得你那個失蹤在戰場上的未婚夫嗎?” 年朝夕遲疑道:“記得?!?/br> 神識便說:“那時我……也就是你父親,他懷疑那孩子應當是被俘到了魔界,于是便悄悄去了魔界準備救人,可沒想到剛到魔界就聽聞那批俘虜已經被他們扔進了玄水河,于是他又趕忙進入了玄水河?!?/br> 年朝夕聽著,忍不住想起了雁危行。 在雁危行想起來的記憶之中,他當初也是被魔族俘虜,然后扔進了玄水河。 魔族這么愛將俘虜往玄水河里扔? 還是說當初被俘虜的雁危行和她那個不知名的未婚夫其實是同一批? 她趕忙問道:“那找到了嗎?” 神識嘆息道:“沒找到,我去的時候,已經一個活人都沒有了?!?/br> 那應當就不是雁危行被俘虜的那次了。 畢竟,雁危行是活著出來了的。 她想了想,便道:“沈退說進了這玄水河的,便沒有人能活著出去?!?/br> 神識冷哼了一聲。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毫不留情地斥道:“那是他沒見識!我當年不就活著出來了?玄水河又算個什么東西!” 年朝夕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想了想,又問道:“這橋上,怎么會允許父親留下神識來?” 那神識淡淡道:“這座橋已經生了魔靈,剛開始自然是不允許的?!?/br> 年朝夕點了點頭。 “然后,” 她聽見自己的父親說:“然后我將它打了一頓,它自然就同意了?!?/br> 年朝夕:“……”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神識便站在一旁看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