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女配不干了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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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雁危行,絕對不會籍籍無名。 或許到了大城,她可以稍微打聽一下雁危行的名字? 哦對了,雁危行原本那把血色劍身的佩劍呢? 還有凈妄,凈妄曾經幾乎和雁危行形影不離,現在他失憶流落,凈妄是不是也在找他? 年朝夕腦海中轉過許多念頭,雁危行回頭看著她,困惑道:“兮兮,還不走嗎?” 這熟悉的神情立刻將她拉回了現實,她知道結界一旦破開肯定會驚動其他人,于是立刻道:“現在就走,越快越好!” 那些小弟子們猛然清醒,七手八腳的爬上飛舟。 雁危行坐在她身邊,年朝夕親自cao控著飛舟,穿過結界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她想,牧允之,你們最好這輩子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 牧允之擺脫那些人后,渾身大大小小都是傷。 但他卻顧不得傷,飛快地往年朝夕墓地的方向去。 那些人并沒有選擇和他死戰,一見傷亡慘重,便當機立斷的撤退離開。 也帶走了鄔妍。 牧允之親眼看著鄔妍離開,心中卻什么感覺也沒有。 或許說,在很多年前,在年朝夕死后,他就很難再對這世間的萬事萬物有什么感覺。 倒不如說,鄔妍離開,他反而有了一種輕松的感覺。 他不像是失去了什么,倒像是擺脫了什么。 那是他一次悔恨終身的錯誤選擇,一個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是怎么失去年朝夕的人,一根扎在心里的刺。 他終于趕到兮兮墓前,沒有失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本應離開的沈退居然還在。 牧允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些年來,在祭拜兮兮時彼此避開已經是他們的默契,沈退為何還會在這里。 他快步走過去,背對著他的人突然轉過身,手中抓著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燒焦碎布。 他舉著那塊碎布,神情似笑似哭:“牧允之,兮兮的墓被人動過?!?/br> 牧允之神色一冷,立刻看過去。 兮兮的墓上,確實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可還沒等他發怒,沈退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陷入了難言的驚愕。 他舉著那塊燒的面目全非的布,啞聲道:“我在一個破廟的火堆里,發現了這個東西,這塊布上有水云痕,這是只有那只魘獸才會繡的東西,這塊布料的顏色,和當年兮兮戰死時穿的衣服顏色一模一樣?!?/br> “可是兮兮當年,分明是尸骨無存?!?/br> 第32章 “可是兮兮當年,分明是尸骨無存?!?/br> 話音落下,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牧允之下顎緊繃,突然劈手奪過了沈退手中那塊布。 那小小一塊布料已然被燒焦了大半,只余一小塊還能看得清原本的顏色和質地。 那上面的繡紋,分明就是水云痕。 那是傳說中在凡人界已經失傳了的一種繡技,兮兮少時見過一次水云痕圖樣,從此以后便驚為天人。 那只魘獸為了討好她,花了好多年去研究記載過水云痕的古籍,終于讓她折騰出來了水云痕。 從那之后,兮兮穿的衣服上,一定會繡著水云痕。 牧允之瞳孔微微顫抖,一字一句地問:“所以,你想說什么?” “方才曾在這里呆過的,是魘獸的弟子,所以,有兩個可能?!鄙蛲死潇o道:“第一,那魘獸又耍了我們一次,故意讓她的弟子做下這個局看我們發瘋出丑?!?/br> 牧允之一口否定:“不可能,那魘獸恨我們歸恨我們,但從來沒拿兮兮的事情開過玩笑,你若說她的那些弟子得了魘獸做的衣服又不小心折損進了火堆里還靠譜一些,可魘獸自兮兮死后就再也沒動過針線了?!?/br> 沈退聞言諷刺:“你倒是對那只魘獸挺有信心?!?/br> 牧允之冷冷地看著他,突然抽出劍指向他。 沈退不以為意,揮手撥開劍尖,冷冷道:“那便只有第二種可能?!?/br> 沈退神色冷靜,雙手卻止不住的顫抖,語氣中帶著一股不正常的癲狂:“你說會不會,兮兮復活了?” 話音落下,牧允之冷靜的表情破碎,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提劍架在他的脖頸之上,周身殺意凌厲。 他死死看著眼前這個人,神情猙獰起來,一字一句道:“沈退!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修真界從未出現過死而復生之事,你為何會有這樣的猜測?你都知道什么?你最好老老實實都給我說出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牧允之思緒混亂,理智告訴他死而復生之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猜測兮兮死而復生,還不如猜測是不是有人偷了兮兮的遺物又跑到他們面前裝神弄鬼。 死而復生,天地不容。 已經死了兩百年的亡者,又怎么可能重回人間? 可是他的指尖卻在顫抖,他死死看著沈退,等著他給出一個根本不可能的答案。 而沈退仿佛是根本沒有感受到脖頸上的威脅一般,他轉了轉脖頸,在利劍上蹭出了一絲血色,卻沒有感覺一般。 他神情癲狂,語速飛快地說:“兩個月前。我的部下抓到一個從魔族叛逃的魔修,那魔修曾是魔尊的近衛?!?/br> “我抓到那魔修時,他已經瘋瘋癲癲,嘴里只喊著一句話,什么都問不出來,沒過多久便自殺了?!?/br> “牧允之,你想不想知道那魔修喊的是什么?” 牧允之聲音嘶?。骸罢f!” 沈退抬起頭來:“他喊的是,死而復生,天地不容?!?/br> 牧允之握慣了長劍的手微微躊躇,劍險些掉了下來。 沈退神情奇異,語氣癲狂:“牧允之,你覺得,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在試圖復活兮兮?” …… 中元節剛過,空氣中隨處可見煙灰紙屑。 年朝夕鼻子微微動了動,過于靈敏的嗅覺立刻讓她打了個噴嚏。 旁邊馬上遞過來一方干凈的手帕,年朝夕順手接過,低聲說了聲謝謝,卻并沒有用。 她握了握手中的帕子,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月見城巍巍壯麗的城門,難得的有些發呆。 她身邊只有雁危行一個人。 離月見城還有五十里時,她找了個由頭下了念溪他們的飛舟,并沒有和他們一起進月見城。 那幾個少年少女依依不舍,但真的以為她不和他們同路,誰成想前一刻他們駕著飛舟飛進了月見城,后腳她就帶著雁危行跟上來了。 她想去月見城一趟不假,但若是和那群杜衡書院的弟子一起進月見城,性質就不一樣了。 以他們對魘兒的崇拜和對她的熱情,一定會帶她去見魘兒,而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故人面前。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說得就是她。 她憂愁的嘆了口氣。 一旁,雁危行同樣抬頭看著城門,卻突然問道:“兮兮以前是住在這里嗎?” 年朝夕有些訝異的睜大了眼睛:“你想起來了?” 雁危行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不,我只是覺得,你應當是住在這里的?” 年朝夕聞言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算什么?他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她的事情記得這么清楚? 她搖頭嘆息,卻聽雁危行問道:“兮兮是不敢進去嗎?” 年朝夕動作一頓。 片刻之后,她搖了搖頭,道:“不,我只不過是……還沒想好要不要出現在故人面前?!?/br> 一個亡者,在所有在意她的人都接受了她已經離開,并且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之后,該不該再次出現在活人身邊? 她微微有些迷茫。 她和如今的世界隔了兩百年的時間,突然重新回到人世間,她所聽到的所看到的,似乎每個人都有了新的生活,那她這個亡者又該去往何處呢? 重生以來,她第一次迷茫了起來。 “兮兮?!毖阄P型蝗唤兴?。 她轉過頭看他,卻見他突然對她捏了個法訣。 年朝夕對他沒有防備,法訣落在她身上也沒有躲開,周身一股輕忽的靈力拂過,她還沒來得及捕捉那股靈力,臉上突然感受到了細微的變化。 她下意識地摸上了臉。 下一刻,一面鏡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鏡中少女雙手捂著自己的臉,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困惑。 年朝夕一下子瞪圓了眼睛,連忙放下手。 鏡子里是她的倒影,可倒影中的人,卻一點兒都不像她了。 年朝夕剛醒來時曾照過一次鏡子,那時候她容貌已經發生了變化,但眉宇間依舊能看出來原本的影子,可是此刻,仿佛連那點兒影子都被抹去了,鏡子中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雁危行在一旁說:“一個改變容貌的小術法,這個術法不散,沒有故人會認出你,你不想見的時候大可以頂著這張臉在城中肆意玩耍,等什么時候想見了,我再把術法給你解了?!?/br> 年朝夕有些新奇的摸了摸臉,頓時連心中那點兒迷茫都散了。 片刻之后,她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抬頭說:“如此的話,雁道君也要改變容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