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嬌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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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完全僵在床上,什么聲音都遠了,只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像是要將胸腔震碎。 “甜?!?/br> 舌尖微動,陸凜將薄唇上沾到的糕點屑舔了干凈,毫不掩飾眸中灼人心扉的欲。 嗓音也是不同于任何時候的低啞,粗糲又危險。 耳朵根紅得仿佛能滴血的嘉月猛地背過身躺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你,你,不害臊?!?/br> 她的嗓音細細軟軟的,似乎還帶點濕漉漉的委屈,悶在被子里不甚清楚。 但陸凜的耳力很好。 “我害什么臊?!?/br> 他笑出了聲,回答得又爽利又不要臉。 直到男人出了屋子,嘉月的耳畔還回響著他的字字句句,尤其是他最后恣意張狂的笑,像下了蠱一樣,怎么都揮之不去。 臭陸凜,動手動腳的,一點都不守禮。 嘉月的小手一會捂被他親過唇角,一會又燙得四處亂甩。 折騰到很晚才睡過去。 - 出嫁的那天早上,天未亮嘉月便被服侍著起身,沐浴后換上了她親手縫制的喜服。 盤起一頭青絲,戴上鳳冠,點上妝容,耳邊是源源不斷的吉祥話和贊美聲,遠遠的還有鞭炮的聲響。 格外喜慶熱鬧的一天。 蒙上蓋頭,被扶著出房間時,寒風微微吹拂起嘉月的蓋頭,少女的肌膚白皙如雪,而那抹了口脂的唇瓣嬌艷欲滴,讓人血液沸騰。 這座宅子不大,但一路下來嘉月的手腳也已經冰涼,直到被陸凜抱在懷里,放進花轎才有一點熱意。 簾子落下前,男人將一個暖洋洋的小手爐塞在她掌心。 臨收手時又不安分地揉了揉嘉月又涼又軟的指尖,她不好意思有大動作,只聽到一陣陣低低的戲笑聲。 原本凍得有些僵的小臉此刻熱得不行,嘉月抱著手爐,唇角微微揚著,既有歡喜又有些害羞。 眾目睽睽的還這么不害臊,他以前明明不會碰她的。 前天晚上開始就好像變了個人。 一路敲鑼打鼓,到了陸府后嘉月和陸凜攥著牽紅,并肩行至正堂。 就在少女要抬腳跨過門檻時,細軟的腰猝然被身旁的男人攬住,在一片起哄聲中,陸凜將又軟又輕的人兒橫抱起來,到行儀式的位置才將她放下。 一路上都伴著細微的,東西被踩碎的“卡擦”聲。 而他幽厲的余光也直到這一刻方才收回。 要被這眼神活剮了的人軟著腿腳依靠在母親懷里,過了許久尤在哆嗦。 那些圓滾滾的,被人狠狠碾碎的花生粒孤零零的躺在門口,像被剝皮抽筋的尸體。 對拜禮行完后,嘉月被扶進陸凜的院子,他們的新房。 而前院里里外外擺了近三十桌,給新郎敬酒的人絡繹不絕,最后反倒是林淮里先倒下去,被扶到桌上趴著。 “溫姑娘......” “嘉月,我也,心悅于你......” “為什么......” 年輕的男子靠在桌上喃喃囈語,醉酒通紅的臉上一片悲痛,眼角隱隱有了淚光。 周遭喧鬧,幾乎將他的聲音蓋過。 但坐在主桌,背對著他的齊閻眼眸卻深了深,飲盡杯中酒。 伺候在側,托著玉酒壺的墨忠立刻上前給他滿上自帶的佳釀。 站起身,齊閻來到林淮里身后,坐在他旁邊的士兵立刻給齊閻讓位置,而周圍的人也都壓低了聲音,頗有點忌憚。 他手握涼州五座城池的兵權,這這里可謂只手遮天。 “既然心悅為何不爭?” 慢悠悠地晃著杯中酒,齊閻面帶笑意,似是隨意地問。 “如,如何爭,我比不過陸凜,也護不住她?!?/br> “他說得對,我就是個孬種!” 猛地直起身,林淮里眼眸猩紅,他也不管身邊是誰,一把搶過齊閻的酒杯仰頭便喝。 “那女人當真很美?” 眼眸微瞇,齊閻想到無功而返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墨誠說的話,又看看此刻幾乎丟魂的林淮里,心里又有了許久未曾有的,對女人的強烈渴望,一時燥熱難耐。 他得親自去看看。 “怎會不美,她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br> “可她如今已是陸大人的妻子?!?/br> 雙手撐著額頭,林淮里嗓音沙啞,瀕臨破碎,有水跡自他指縫蜿蜒而下。 “是啊,今晚她就會在陸凜身.下承歡,嬌啼切切,那滋味真是摧人心肝?!?/br> 齊閻接過墨忠遞來的新酒杯在指尖把玩,低穢的話信口拈來,卻是一把奪命刀,讓林淮里險些吐出一口心頭血。 第18章 遇 長夜 他原先是花柳之地的風流客,母親舍不得打罵,為讓林淮里這打小寵愛的幼子收心,給他安排了兩個通房丫鬟。 有過女人,他自然知道個中滋味。 但陸凜不近女色,為人粗糙,且擁有連男人都又羨慕又懼怕的結實身體,嘉月那樣細弱的身子,受不住。 他們不合適。 她應該尋個體貼溫柔的人,將她捧在手心里寵著,憐惜著。 撐著桌子,林淮里歪歪倒倒地站身,踉蹌著往外走。 只是還不曾走出正堂門,膝蓋上突然一陣劇痛,腿一軟便臉朝下栽倒,摔得鼻青臉腫,不省人事,被人扶了回去。 不遠處,一身喜服也蓋不住眉眼凌厲的男人移開目光,繼續喝酒。 ...... 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天也漸漸暗下來,端坐在床上的嘉月動了動有些僵的身子,準備再起身去外間的桌子上拿點瓜果糕點吃。 “你們又不是新郎怎可以進!” “想借酒裝瘋行下流事,簡直荒唐!” 秋月和春錦急促又尖銳的聲音傳來,床上的嘉月驚得不敢動彈。 “瞎了你們的狗眼!這位是涼州的齊指揮使大人,他能來是給陸千戶面子,給里面的新娘面子!” “還不滾!” 這聲音還未落下門就被粗暴地推開,卷進一陣凜冽寒意,吹得珠鏈“噼里啪啦”地碰撞不停。 “我不認識指揮使,我只知道這是陸大人的新房!里面是他的夫人,我們的主子,此刻怎可容你們探看戲辱!” 寒風吹得春錦的聲音飄渺又顫抖,但她和秋玉二人依舊堅定地抬著胳膊,攔在屏風口。 “你瞧瞧,我來看弟妹,下人就這么咋咋?;?,成何體統?” 大約是酒喝多了,中年男人說一句就打兩個酒嗝,濃郁的酒氣熏得喜床上的嘉月幾欲作嘔。 細嫩白皙的手絞緊鮮紅的帕子,她努力壓抑著心頭的恐懼和無措,但眼眶還是紅了。 陸凜。 翕動著唇瓣,嘉月在一片吵鬧聲中,在那酒氣越發濃烈時,哽咽著呢喃他的名字。 “嗯?!?/br> 而下一刻,他的聲音近在咫尺。 內室旁的窗戶被推開,喜帕在風中搖搖欲墜,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牢牢地扣住。 陸凜的身上也有酒氣,只是不濃,更不臭。 他站定在嘉月身前,抬手間內力催動,他翻過的那扇窗戶又重重地關上,帶起一陣冷暖交替的勁風。 殺意刺骨。 “齊指揮使,府里黑,別栽了?!?/br> 醉酒裝瘋,預行不軌的齊閻以內力化去殺氣,瞳孔深處滿是陰狠,但很快他臉上又掛上醉醺醺的笑。 “大喜的日子叫指揮使多見外,多謝老弟提醒?!?/br> “不過你身強力健,就咱們弟妹這柔弱的身子骨,我都替你心疼,老弟你晚上可悠著點?!?/br> 陸凜將人護得滴水不漏,只隱約看到那繡著并蒂蓮的紅裙,還有那雙精致的繡花鞋。 “心臟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訛詐我夫人?!?/br> 唇角動了動,男人笑得讓人汗毛倒豎。 “走吧墨忠,再待下去陸千戶真急眼了?!?/br> 擺了擺手,齊閻打著哈哈,在小廝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離開屋子,濃臭的酒氣也很快被寒風卷了出去。 陸凜是邊境的守護神,受帝王關注,盡管是眼中釘rou中刺,但齊閻如今還尋不到機會動他。 就在陸凜轉身要走時,喜服的袖子被嘉月攥住,她似乎還是怕,小手冷冰冰的,指尖繃得發僵。 “別急,等我一盞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