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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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你,衛允搖了搖頭:“那可不行,口供還沒拿到呢?!?/br> 他笑吟吟的道:“再者說了,你石岳可不是一般人?!?/br> “上次若不是那只老鼠,蒙在鼓里的本縣,恐怕早就著了你的道了?!?/br> “這么大的恩情在那擺著,用你那不太靈光的腦子想想,本縣會這么輕易的讓你死了?”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無蹤:“還是不說,是吧?” “來人,再加炭,往多了加,本縣看他能扛多久?” 滿臉痛苦的石岳,咬著牙罵道:“衛允,你心如蛇蝎,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衛允的嘴角,又勾起了一絲笑意:“對了,本縣想起來了?!?/br> “方才你不是說,只要吭一聲,你就是本縣的孫子嗎?” “雖然本縣不缺你這模樣的孫子,可詛咒自己的爺爺不得好死,這終歸不太好?!?/br> 他假模假式的晃著腦袋,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樣子。 而此時的石岳,已經沒有計較這些的心情和精力了。 guntang的模具,早燒穿了他身上的棉袍,他現在整個人,都快完全沾到了guntang的鐵板上。 石岳感覺不只是身上的皮rou,就連他的五臟六腑,和嘴里的牙齒,都快融化了。 嗓子早就被火烤的冒了煙,似乎只要一張嘴,肚子里的火,就會順著食道噴出來。 他感覺就要扛不住了,就連意識都開始漸漸模糊,他想嚎叫,但嗓子好像都不好使了。 就在這時,嬉皮笑臉的衙役,突然給衛允送來了一壺涼茶:“太爺,您喝點,解解渴?!?/br> 衛允十分暢快的灌了一口,又頗為大方的給石岳,也倒了一碗:“喝點?” “烤架”上的石岳,幾乎下意識把嘴伸了過去,而衛允也把茶碗,遞到了他嘴邊。 他淡笑著道:“想喝茶,可以,供出高銘淵,要多少,本縣給你多少?!?/br> 不想伸著嘴的石岳,除了試圖去喝水,根本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衛允又笑了笑:“還不開口,是嗎,那就別喝了?!?/br> 于是,他就在石岳那即將渙散的目光中,將一碗涼茶,嘩的一聲,全倒在了地上。 灑了一地的水,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終毫不費力的,擊垮了他最后的防線。 石岳的嗓子,好像早已融化,聲音更是嚴重的變了調:“我說,給我水,我說……” 衛允不禁嗤笑道:“還以為你是多硬的漢子,就這么慫了,真是無趣?!?/br> 一臉索然的他,命獄卒將半生不熟的烤乳豬抬了下來,接著,供詞也準備好了。 按下手印的瞬間,石岳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別管怎樣,小命暫時是保住了。 衛允十分厭煩的看了他一眼:“找個郎中來看看,這人還有用,可別就這么死了?!?/br> 看著手里的供詞,衛允神情更冷:“高銘淵,算總賬的時候,馬上就到了?!?/br> “等本縣將這半死不活的石岳,和供詞送到刺史大人處,你再不想死,也得挨上一刀?!?/br> 剛從大牢出來沒一會兒,縣衙的衛兵突然來報,刺史府的人來了。 馬上,婁樊那張還算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衛允面前。 這個董哲面前的紅人,衛允自然不好得罪,他趕緊站起身:“婁師爺,一路辛苦?!?/br> “如此風塵仆仆的趕來看,可是刺史大人有什么事,要交代下官的?” 婁樊拍了拍身上的雪沫:“不愧是衛大人,果然聰明?!?/br> “刺史大人命在下通知衛大人,鐵礦石的買主,已經找到了?!?/br> “非但如此,大人還按照之前的約定,在鷺陽城租下了幾件鋪子?!?/br> “而今一切準備都已就緒,只等衛大人的鐵礦石一到,這白花花的銀子就來了?!?/br> 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似乎比衛允還要興奮。 衛允自然很高興:“這可真是有勞婁師爺了,快請入座?!?/br> “不知刺史大人暫時需要多少鐵礦石,本縣心里有數,也好盡快準備?!?/br> 婁樊對衛允的態度,似乎很滿意,他捋了捋胡子,這才伸出了一個巴掌。 衛允眉峰一挑:“五千斤?” 他有些失望,這也有點太少了。 不想婁樊卻晃了晃伸出來的巴掌:“五十萬斤?!?/br> 啥,衛允的下巴,好像脫了臼,嘴張的老大:“怎么會這么多?” 這么多鐵礦石,若鍛造兵器,少說也夠武裝十萬大軍了,誰會有這么大的胃口? 婁樊示意衛允想多了:“衛大人勿驚,這不是一家要的?!?/br> “這話往白了說,在整個鷺陽郡,誰敢不買刺史大人的面子?!?/br> “自打聽說他老人家做起了生意,登門拜訪的買主,都快踩破了門檻?!?/br> “說的難聽點,這些人平素想給刺史大人送銀子,還找不到門路?!?/br> “這么好的機會,這些長了八個心眼的家伙,怎么可能就這么錯過?” “還有不少沒搶上的,等在后邊排著隊呢,衛大人,您可是大大的發上一筆咯?!?/br> 端起茶杯的衛允明白了,怪不得數量如此驚人,敢情是這么回事。 看來找董哲合作,算是找對了人,若是靠他自己,猴年馬月都賣不出去這么多。 他急忙點了點頭道:“好,本縣明白了,肯定盡快將鐵礦石運往鷺陽?!?/br> 婁樊伸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了一沓銀票:“這是十萬兩定錢,還請衛大人收好?!?/br> 看來董哲已經拿走了屬于他的那五成,接過銀票的衛允,暗自估量道。 這邊做生意的規矩,都是先拿一半的定錢,如此說來,這筆生意衛允就賺了二十萬兩。 拋開之前的不提,未來半年的軍費,算是有了,衛允暗道。 當他回過神的時候,衛允才發現,對面坐著的樓樊,正別有深意的盯著他。 就差直接開口要錢了。 衛允自然不好怠慢,趕緊摸出一千兩銀票,遞到了樓樊面前:“婁師爺,辛苦了?!?/br> “區區一點銀子,就當本縣請你爺喝茶,還請不要推辭才是?!?/br> 樓樊的眼睛,馬上就亮了,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衛大人,這不太好吧?” 雖然這么說了,但這也并不耽誤他,用最快的速度,將銀票收進了袖筒。 談話的氛圍,自然因銀票的出現,而越來越和睦。 天南海北的扯了半天,端著茶杯的衛允,才無意的開口道:“最近司馬郁怎么樣了?” 按照他的估計,此時的司馬郁,肯定正拿著他給的新詩,四處風光無限的裝比呢。 不想婁樊卻頗為沉重的嘆了口氣:“司馬先生的處境,有些不妙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