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現在,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不行不行我玩不來這,我不要!” “這有什么玩不來的,你那么大一冠軍怕槍?” “你不知道,前幾天有個墨西哥人在我這,槍走火把自己大腿打穿了……我不要我不要?!?/br> “你就收著吧,實在不行第一發子彈裝空包彈,就算走火也崩不著自己?!?/br> 吹風機的噪音中突然傳出一陣巨大的砸擊聲,有人在浴室里反復用拳頭捶打墻壁,震得整個屋子回響不已。 張斂晴扣下扳機后才恍然記起,自己送出那把槍時,那個精悍的泰國男人是怎么倉皇拒絕的。 在荊溪的協助下,她們不但成功讓黑石山撲了個空,還順便給美國警方送幾個“槍擊案嫌犯”。 哪怕有CIA做靠山,和警方周旋也足夠讓那幫食腐雇傭兵焦頭爛額一陣子。 浴室門打開時,萬沁剛剛端起一杯茶送到鼻下,閉上雙眼又輕又長地吸了一口氣。 她的傷口處理過,有些只抹了藥,有些則做了簡單的包扎,全身上下都換上了干凈的衣物,就連腳上的作戰靴也是嶄新的。 濕熱的水汽混著沐浴露的清香飄了出來。 張斂晴披著純白的浴袍浴袍,連腰帶也沒有系,就這么大敞著前襟,赤腳走到沙發前站定,將峰巒溪谷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人面前。 她的情緒非常不好,急需發泄。 萬沁擱下茶杯又翻過一頁書,沒有抬眼。 今晚,她們之間的氣氛詭譎而壓抑,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不斷淤積,阻滯著一切能夠流動的東西。 金牛永遠不會是打破沉默的那一個,獅子正好相反。 張斂晴撐著扶手,單腿半跪在萬沁腿間,膝蓋有意無意地往前滑了幾分,在距對方私密部位僅有幾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一爪扒拉下飼主手中的書,俯身把嘴貼到萬沁耳邊:“萬老板,你該不會是不行了吧?” 整句話里只有“不行”兩個字咬實了,并且故意落了重音,其余都像是吹氣一樣輕飄飄地送進飼主耳朵里。 挑釁和試探飼主的底線,是所有貓科動物的天性。 張斂晴自認氣人的功力登峰造極,沒幾個人能在她的挑釁下保持冷靜,可萬沁卻沒有絲毫被激怒的跡象,反倒看向她拳鋒通紅的右手。 那是她剛剛砸墻打出來的,沒受傷,也不疼。 萬沁卷起雜志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里竟透著些許寵溺:“下次不用這樣,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下去,衣服脫掉?!?/br> 不正常! 絕對不正常??! 獅子居高臨下地盯著飼主,卻沒能從人臉上看出任何端倪,只好順從地爬下沙發,雙臂向后伸平,讓浴袍從肩上順勢滑落。赤身裸體的人自然沒資格站著,只好像小動物一樣匍匐在飼主腳邊。 “把床上的皮帶叼過來?!比f沁看了眼時鐘,補充道:“30秒?!?/br> “叼”的意思不言自明。 人的四肢本就不是為爬行而生的,從客廳到臥室距離不短,等張斂晴磕磕絆絆地銜著那條皮帶回來,已經是一分多鐘后的事情了。 雖然沒能按時完成任務,但飼主接過皮帶后依舊鼓勵式地摸了下她的頭頂。 這種時候的溫柔安撫,無異于死刑宣告。 “肩膀撐地,手放背后,屁股抬高?!?/br> 果然。 這樣的姿勢想也知道絕不舒服。張斂晴雙手交迭在身后,剛一俯身,響亮的拍擊聲霎然撕裂空氣,迅速在高聳的臀上炸開。 臀峰靠近尾椎的位置傳來尖銳的疼,旋即轉為沉悶炙熱的鈍痛。 看著那道淡紅的痕跡逐漸隆起,萬沁突然有些心疼自家獅子。 “不多打你,五十下,不許躲不許動,否則重來,有問題嗎?” “要報數嗎?” “不用?!?/br> 哪怕規則交代得很清楚,張斂晴依舊覺得其中充滿陷阱。得知數目的時候,她心底已經拉起了警報,聽到萬沁說不需要報數,更讓她覺得自己今夜兇多吉少。 五十下?給萬老板熱個手都不夠。 啪。 “嗯!” 第一下依舊落在靠近尾椎的位置,與萬沁試手的那一下完全重迭,很疼,但也不是不可忍受。 第二、第叁下接踵而至,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力道。 交迭在背后的手掌漸漸收緊,手指隨著擊打一次次扣緊自己的胳膊,只一會就在上面掐出了好幾個紅印。 張斂晴終于明白了這五十下的概念。 所有鞭打分毫不差的落在同一位置上,叁十多下就已將那條棱子染成了紫色。 皮帶迭落得次數越多,疼痛越難以忍受,打到第四十下時候,咬牙硬撐的動物總算低聲哭了出來, “嗚好疼,萬沁……萬老板,慢點好不好?” 人的情緒一旦爆發出來,自控能力就會嚴重下降。 下一次皮帶落下的時候,張斂晴嗚咽著挪了挪膝蓋,屁股一縮,把本該完美交迭的傷痕拖出了條上揚的淡紅色小尾巴。 萬沁不滿地“嘖”了一聲,對折皮帶輕點獅子的脊背:“跪好?!?/br> 完了! 張斂晴心中哀嚎。 “不要打那里了,換個地方吧?!?/br> 哪怕明知飼主一向更注重達成自己的目的,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乞求。在同樣的位置重來,別說五十下,就是十下她都不見得受得了。 “這才野了幾天,就連叫人都不會了?!?/br> 萬沁笑著搖頭,語氣像是抱怨好友許久不曾與自己聯系一樣,如果不是隨之而來的抽擊聲,甚至會讓人認為這不過是閨蜜間的私房話。 抽打毫不意外地迭在之前的位置上,而且比之前幾下打得都重。 那道紫色的棱子瞬間深了幾分。張斂晴臀部緊繃,重心往外偏移,努力想要逃離皮帶的攻擊范圍,膝蓋也跟著挪了幾厘米。 “嗚,主人……好疼,換個地方打吧,求你了?!?/br> “可以啊?!比f沁喜歡看落水的小動物垂死掙扎,更喜歡在這種時候扔下一根看似能夠救命的藤蔓:“換一次地方加五下,或者在原來的位置繼續?!?/br> 一個火坑,一個陷阱,總要選一個跳下去。 “換地方,不要打那里了?!毙游镞x擇陷阱。 皮帶的落點下移五厘米,是萬沁打起來最順手的位置。 戰術腰帶的質地本就比普通皮帶更加實在,發力不再受限后,落在臀上的每一下擊打都切切實實的疼進rou里。 張斂晴自認還算耐打,可這輪才打到叁十下,她就瑟瑟縮縮的想要閃躲。 “不行了,別打了求你!” “跪好,別亂動?!?/br> 隨著萬沁的警告聲,張斂晴整個人向外一閃,側身翻倒在身邊的地毯上。 廢話,她當然知道不能動,把這幾十下挺過去就結束了??商颖芡纯嗍侨梭w本能,她沒受過這方面訓練,也不像萬沁似的受過那么多傷,自控力還遠沒有強大到能對抗本能的程度。 “起來?!?/br> 嗚,好兇! 苦心描摹的畫作遭到破壞,萬沁語氣里滿是不悅,沒等張斂晴重新跪穩,就像個馴獸師一樣,抬腳踏住了獅子的后頸。 靴尖輕碾脖頸,調整出一個最舒適的踩踏角度,冷硬的靴底在皮膚銼刻出斑駁的印記,毫不留情地將人釘在地毯上。 “下次不要等我問?!?/br> “換……換地方?!?/br> 這樣的姿態下,連說話都變得極其費勁。張斂晴現在就像賭桌上輸到身無分文的賭徒,腦中早已沒有了“止損”的概念,只想結束這場折磨。 而作為一名優秀的莊家,萬沁總會適時讓賭徒看到些許翻盤的希望。 新一輪“凌遲”的落點在兩道傷痕中間,上下相距不過一指寬。 除了最初幾下抽打用了力外,之后的每一下迭加,都恰到好處的處于張斂晴能夠忍受的痛感臨界值上,似乎只要她稍稍堅持一下,就能熬過這輪酷刑。 更妙的是,先前那兩道傷痕就像兩個疼痛的儲蓄罐,每一下鞭笞都會往里面積蓄一些能量,不會立即爆發,卻能一點一點撕碎人的意志力。 “第幾下了?” “五十四,啊……五十五了?!?/br> 萬沁聞言停下手,有些心疼地輕嘆一口氣,語氣里滿是惋惜:“如果你不換地方得話,現在已經結束了?!?/br> 還沒能理解萬沁話里的意思,張斂晴就聽到自己臀上傳出一聲脆響,就像是打火機點火的聲音被放大了許多倍。 隨即,痛感像兩串鞭炮一樣在屁股上噼里啪啦的爆開。 她恍然想起,小時候村里有幾個高年級的男生總喜歡欺負流浪漢,有時就這樣在他們屁股上掛滿鞭炮,點著以后看著他們倉皇逃竄的模樣拍手大笑。 那時她還經常行俠仗義,用石頭和棍棒帶著幾個小伙伴驅趕這些為非作歹的家伙。 后來呢? “啪!” 想起來了。后來有個男生半夜燒了別人家房子,似乎還燒死了人。 她記得那天晚上。 她半夜睡不著,到院子里打水喝的時候,也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就像這樣,“啪”的一聲。 “斂晴,你怎么了?張斂晴……” 誰在叫她? 張斂晴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哦,她能抬頭了。剛才似乎有很多人壓著她,四周亂哄哄的,有人在說誰死了,有人在說殺人了,還有人說要把她送去派出所…… 這些跟她有什么關系? “別怕,保持呼吸?!比f沁扔下皮帶把癱軟的人抱進懷里,按揉后腦,輕撫后背,溫聲細語地哄著。 她預想過張斂晴的反應,卻沒料到她崩潰得這么徹底,不僅是身體和意志上的,似乎還有什么壓抑已久的東西噴薄而出,像暴漲的潮水一樣瞬間湮沒了整個人。 “嘶——呼!” 不知是萬沁的安撫起了效果,還是太長時間的閉氣終于喚醒了求生本能,張斂晴總算在一陣眩暈恍惚后找回了呼吸的節奏。 “萬沁?” “嗯,我在?!?/br> 兩個人的胸膛緊貼在一起,像一對共享呼吸和心跳的連體嬰一樣,不需過多的語言,也能輕易感受到對方的心情。 張斂晴把臉埋進萬沁的頸窩,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黏膩膩的在她身上蹭來蹭去,直到把迷彩T恤蹭得濕乎乎的心滿意足地裂開嘴沖著人笑。 “氣順了?”萬沁把毛茸茸的小腦袋按會肩上,揉搓那頭已經炸得很厲害的亂發,成功重現出小說里“金毛獅王”的造型。 “嗯?!?/br> “那還要繼續嗎?” 沒有任何暗示意味,而是很認真的詢問。 摟住萬沁后腰的雙手驟然收緊,許久才慢慢放松下來。張斂晴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萬沁的眼睛,似是下了什么天大的決心一樣,異常鄭重地點了下頭:“繼續?!?/br> …… “萬沁,主人……我知道錯了,我不行了,不打了好不好?” “腿分開?!?/br> 張斂晴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聽話地打開雙腿,毫無保留的展示自己的脆弱與羞恥。 “你說不打,它同意了嗎?” 皮帶輕輕掃過花核,引得腳邊的身軀一陣顫栗,xue口隨之狠狠收縮幾下,將早已蓄滿的液體擠出體外,晶瑩的懸掛縫隙外側,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緩緩拉長、滴落。 這樣的場景,讓萬沁想到多年前的一次任務。 那是她第一次出境執行任務,為掩護隊友撤離,她一路牽制敵軍,最終彈盡糧絕,被迫躲進一個遠離預定營救范圍的石洞中,靠石壁上滴落的泉水和洞中“原住民”——幾條看似可怖實則無害的猩紅王蛇活了一周,成功等來了救援隊。 腦中和眼前的畫面奇異地發生了重合,她不自覺地伸出食指,接住滴落的液體含入口中,細細品味起來。 “果然?!?/br> 是山泉水混著蛇血的味道,幫助她死里逃生的救命良藥。 “什么東西?” 張斂晴滿頭問號的回過頭,正看見自家主子含著自己的手指,那表情要多詭異又多詭異,要多變態又多變態。 而萬沁自然不會給她探究的機會。 “跪好,開始了?!?/br> 開始,意味著只要不達到讓主導者滿意的程度,這場刑罰就絕不會停止。她無從知曉對那個尺度在何處,只能被動承受對方施予的一切。 這次,萬沁不在是瞄準同一位置,而是像寫字一樣,先在大腿上打出幾條雜亂卻不交叉的痕跡,叁到五下為一組反復交替抽打,一步步將那些傷痕染成黑紫色。 張斂晴現在滿腦子都是后悔,自己是吃了什么心什么膽,怎么就不知道見好就收,還敢隨便說出“繼續”兩個字呢? 她當然不知道,萬沁之所以打得這么狠,完全是因為不想給她提問的機會。 既然在某人面前本來就沒什么形象可言,張斂晴索性像個孩子一樣毫無尊嚴地大聲嚎哭起來,反正某人怕吵,自己嚎這么大聲總有她受不了的時候。 “好了,不打了,乖,別哭?!?/br> 不知過了多久,拍擊聲終于停了下來,萬沁揉揉自己的太陽xue,一臉無奈地哄著還在鬼嚎鬼叫的小祖宗。 果然還是把嘴堵上比較好。 耍賴的大貓撲進飼主懷里又啃又蹭,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家主子的笑容逐漸變態。 萬沁微涼的手指順著腰際一路向下,像彈撥古琴一樣輕巧地撫過臀上的傷痕。那里遍布著一條條黑色的棱子,并不完全平行,粗細間隔也各有不同,可顏色與隆起的高度卻相差無幾,就跟老虎身上自然生成的紋路一樣。 張斂晴的屁股疼得快不是自己的了,可偏偏被萬沁撫摸時,會有一種近乎過電似的酥麻感,讓她不由得哼出了聲。 小動物的反應自然是瞞不過馴獸師的:“舒服嗎?” “嗯?!睆垟壳绫粡椓艘幌履X門,歪著腦袋看著萬沁,愣愣地點了下頭。 “氣也順了,屁股也舒服了,是不是該聊正事了?” 萬沁看了眼身邊的小木凳,示意張斂晴坐過去。 啊這…… 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可剛挨過打就要她坐硬板凳,好過分??! 屁股一挨凳子,張斂晴立即疼得彈了起來。這種程度的傷別說坐了,就連平躺睡覺都不可能。 小動物眼淚汪汪地看著飼主,乞求獲得些許憐憫:“主人,我能跪著……” “坐下?!?/br> 哇!她好兇?。。?! 張斂晴表面委委屈屈地像個小學生一樣坐好,實際上內心的小惡魔已經開始罵娘了! “現在,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