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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玉盞對宮本問:“如果這一次從他身上找到了被囚禁的桑寧的魂魄,妖管會總不能再限制我對他出手了吧?” 宮本微默點頭,“桑寧也是在妖管會登記過的,如果她的人身受到了非人的威脅,有我和華先生作證,你的確可以出手?!?/br> 華玉盞冷眼橫瞥,低低的嘁了一聲,“麻煩?!薄觳桓蓪嵤聝?,凈給人套一堆規矩找麻煩的就是他們。 他們正要再往前走,曲小路突然指著一邊說:“那邊好像有人?” “學校里當然會有人。我們先去找桑寧的魂魄……” 華玉盞根本沒打算理會其他,可是他話還沒說完,曲小路已經往一旁走去——花壇另一邊的矮樹叢后面似乎有人蹲在那里,窸窸窣窣的聲音里似乎夾雜著奇怪的噗噗聲。 他繞過矮樹叢,看到那個背對著他跪在地上的女生,似乎她身下還壓著一個橫躺的男生,他從這里只能看到那雙男式的運動鞋。 ——大白天的,這是在干嗎? 可是這里卻有種莫名的氣氛,讓人完全不會往歪處想,曲小路莫名的寒了一下,又走了兩步,問了一聲:“同學……?” 那個女生回過頭來,眼瞳收縮沒有焦距,臉上滿滿的濺著血跡,她手里握著一把水果刀,即使臉已近轉過來脖子扭曲著不可思議的角度,手上還在一下一下的戳著,一刀刀戳進已經血rou模糊的男生的腹部,發出噗噗的聲音…… 饒是曲小路活了千年見多了各種場面,也忍不住毛了一下,然后貫徹著少女原則,嗷一聲向后躥到走過來的華玉盞身后做小鳥狀。 華玉盞眉頭擰了一下,不知道該先應付眼前的情景還是先吐槽曲小路。 他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一件接一件的麻煩事,不省心的桑寧——他那悠哉的,獨善其身的自在生活自己都快不記得了。尤其從桑寧和他被曲小路挑撥有了間隙,她又跑去桑正信那里調查之后,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舒心過。 曾經的妖嬈玉骨嫵媚風姿如今都是板著的,他根本半點閑事也不想管,可曲小路跟這兒裝什么無辜少女給他添事兒? 華玉盞沒動,倒是宮本先一步走了過去,從女生手上奪下刀子,女生剛一掙扎就被他在額頭上一點,頓時昏倒過去。再看那男生早已經是沒氣了,胸腹都已經不成人形,一雙眼睛還瞪得大大的沒有瞑目。 宮本那張撲克牌臉也擰緊了眉頭,這還是大白天在校園里就發生這種事,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已經發展得這么嚴重。 華玉盞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就不想去提醒他:這就是妖管會做事風格拖到現在的結果。 一轉頭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華玉龍竟然也躲在他身后,跟曲小路兩人一左一右扯著他兩邊的胳膊,他不耐煩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 宮本沉著臉站起來,“走吧,去找桑正信?!?/br> 本來打算嚴守規矩的他,看起來似乎也應該能站在了這一邊。 他重新拿起羅盤,正觀察著血線的走向,旁邊樓上的一扇窗戶突然發出被撞碎的響聲,一個人像是從窗戶里被扔出來,宮本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想去接,就在即將接到的那一瞬間,他看到落下來的身體上根本沒有頭,只留下一個血腔子,還能看到森白的頸骨——可是下一刻,那具身體卻沒有落下來,而是憑空消失不見。好像那只是一個幻影。 宮本有一瞬間怔然,看一眼自己空空的手,低頭還能看到滿地的碎玻璃,只有那具身體不見了??墒撬髅髂敲辞逦目吹搅四莻€血腔子,那個森白殷紅的頸骨。 他看到了,他們都看到了,可是那具身體在掉下來的過程中不見了。 曲小路突然驚叫一聲——“那個被刺的男生也不見了!” 他們一驚看過去,果然方才橫躺著男生的地方什么也沒有,連血跡也沒有,只有女生還昏倒在那里。 華玉盞也微微擰起眉頭,已經連吐槽曲小路那故作夸張的大呼小叫也不想了。他們對視一眼,一致決定無視掉這些異常,保持冷靜繼續做該做的。 “走吧?!?/br> 宮本轉身在前面領路,曲小路依然毫不知廉恥的做少女狀輕扯著華玉盞的衣袖走在他身旁,華玉盞幾次想再甩開他,可是一瞥眼看到他那桑寧的外表,終于還是沒甩開。 曲小路邊走邊念念著,“那個桑寧的同學……是叫牧文心吧?她好像也還在學校里?不會有事吧?” 華玉盞保持沉默只當沒聽到,除了找到桑寧之外他現在不想管其他閑事—— 可是曲小路還在說著,“……看桑寧跟她好像感情很好的樣子,她如果出事了,桑寧會難過的吧……” “——現在已經出事的人是桑寧?!?/br> 華玉盞提醒他,曲小路默了默,“哦”一聲。 ——是的華玉盞什么閑事也不想管,桑寧已經出事了,在找回她之前他哪兒有閑工夫管別人的事? 可是為什么心底里像是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這樣根本不是曾經愛著月見的那個玉盞。 玉盞寵著月見,只要她高興就好,只要她想做的事他都不會阻攔,只要她誠心的要求他也會一邊無奈一邊甘之如飴的攬麻煩上身。 那時月見是開心的,他也是。 再多麻煩也覺得開心。 可是停止吧——不要再去提醒他什么跟過去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