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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桑主任。我有在下水道看到他,這好像跟他有關,而且他說……他是我的,血親?!?/br> 華玉盞放開了她的下巴,微微蹙起眉——血親? 雖說知道這個家伙有問題,但是要把怪物傷人的案子和他聯系在一起,恐怕也沒那么容易。 “還有……”桑寧看著他,試探的問,“他說,要我自己掙脫逃走,說我有能力,那是什么意思……?” 華玉盞眉梢一挑,眉頭也不皺了,臉上表情也不見了,抬臉,轉頭,“羅隊長在等我們了?!薄焉幫赃呉粨?,開門就往外走。 ——等等!華助教你這確認不是在回避嗎??說好的不隱瞞彼此呢?? 桑寧趕忙追出來,羅隊長倒是耐心,笑瞇瞇的問:“說完悄悄話了?” 桑寧干笑一下,只是有些奇怪這個警官跟華助教未免有些熟悉感過剩,羅隊長看出她的疑惑,笑著解釋說:“華助教雖然年輕,但是在考古方面的學識卻是很淵博,其實一直以來就時常有些文物方便比較棘手的案子經常要向他請教的,大家老相識了。來的路上華助教就說起以后你就是他的得意門生,也是年少有為啊,以后就要常來常往了,桑寧同學?!?/br> 桑寧尷尬的笑笑,她算哪門子年少有為? 還文物方面棘手的案子?是靈異案件吧?說的這么含蓄。 寒暄完,羅隊長的神情就稍稍嚴肅了些,“本來下水道陳尸這種案子是不歸我管的,只是后來發生了點情況我才被臨時叫過去——這里有點東西,你們先看看?!?/br> 他將幾張照片遞給桑寧,上面正是怪物被砍斷的手臂,只是不是在下水道里,似乎是被警方保管后所拍的照片,也就格外清晰。 那就像是一只干尸的手,腐朽干枯,只是五指上長著長長的黑色的利爪。她翻到第二張,還是那只手,上面干枯的皮rou卻開始剝落,下面每一張都是一樣,皮rou不斷而快速的剝落著,在照片的角落上有自動標注的照片,在前后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里,手臂上的皮rou就已經剝落盡,變成黑褐色細碎的粉塊,最后只剩下布滿裂紋和斷裂的白骨。 “我們還在檢驗這條手臂,可是它發生的變化實在很難想象會在正常情況下發生。倒是讓人聯想起一些出土風化的干尸……”羅隊長看一眼華玉盞,“這也是我找華助教你來的原因?!?/br> 華玉盞笑,“羅隊該不會擔心有僵尸跑到城市里來吧?” 羅隊長哈哈一笑,“說笑了——不過要是說到僵尸古墓什么的,最近好像也只有東大考古組去發掘的青山古墓,而且從那之后學校里就一直意外不斷吧?” 羅隊長果然是個十分犀利的人,所以即使他一直顯得很和氣,桑寧在他面前卻覺得壓力很大。也只有華玉盞波瀾不驚的應了一句:“你都說是意外了?!?/br> 羅隊長笑笑,“但如果在學校和下水道里襲擊桑寧同學的都是同一個——東西,那就不是什么意外或者巧合,而是事件了。而且既然那東西接連兩次襲擊桑寧同學,雖然不知道原因,卻難保不會有第三次?!?/br> “你想派人監視她?” “是保護,保護。怎么會是監視呢?” 桑寧頓時就懵了,不管是監視還是保護不都一樣嗎,她一旦沒了自由,不就只能看著骨頭被人抓到—— 隱約間感覺到視線,一抬頭就看到華助教正看著她,勾起一邊嘴角一笑,低頭靠近她說:“這不是正好,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兒呆著,省得到處亂跑?!?/br> …………………………………………………… 華助教一定是生氣了,而且還在防備她。桑寧想嘆氣都沒得嘆,誰讓她自己偷偷摸摸好事不干呢。 她和牧文心的檢查都已經沒事了,但出于安全考慮還沒有讓她們兩個出院,不但門外安排了兩個警員,每扇窗外樓下也有人在盯著,確保這間病房沒有任何安全死角。 無奈之下她只能再找霍陽,準備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遲疑地看看牧文心,她似乎真的是睡了,從躺下之后就一動不動一次也沒有起來過。 桑寧也就沒避著她,只是壓低了聲音給霍陽打了電話—— “霍師兄,你就幫我再去一趟錦繡齋,看看老板娘那里有沒有什么能對付怪物的東西——不要趕走的,要活捉的——不,這里有警察在,不能活捉……” 桑寧自己都有些混亂了,她不想殺他,又不能抓他,更不能趕他走……那樣一個怪物,在這樣的社會里,究竟應該怎么辦? 電話對面霍陽聽著她的糾結,應一聲,“好了,我會看著辦的,只是——” “啊,我知道!霍師兄你來醫院拿我的銀行卡,我這里還有錢。還有……你幫我問點事……” 桑寧在這里跟霍陽做著小動作,并不知道她的電話被警方監聽。不過在聽的人只有一個,就是華助教。這算是他跟警方的協議,桑寧又不是犯人,他是不會允許他們去監聽她的。但自己監聽又是另一回事了。 沒錯,就是假公濟私,怎樣? 他坐在車里,捏著監聽器的關節有些泛白。是他自己處處隱瞞無視桑寧的疑惑,當然也不能指望她可以對他毫無保留。但就是沒有辦法壓下心里的不爽——在千年前,他從沒有過這樣的焦躁。 他作為逍遙人間的神偷玉盞,靠的并不只是一身本事,而是無論發生什么,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心態。即使因為遇上這個小水鬼而把他卷進再大的麻煩,他也一直都只是去想著怎么解決,而非抱怨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