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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天花亂墜巧舌如簧說得她暈暈乎乎正昏頭脹腦,突然身后一個悠揚嫵媚的男音,像是上古的琴音般響幽幽起來,“蘇錦兒你這jian商,又在這兒坑騙人家初上岸的小meimei呢?!?/br> 她聽見那嗓音,回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了華助教…… 不對,這個人不是華助教。 一身青白的絲娟古裝長衫,纖細身段柔韌如蛇,漆黑長發綿綿柔亮,一張臉明珠自生暈美玉有瑩光,一雙微挑的細長鳳眼如秋水泓波,不見深淺,流轉著風情無限。 她頓時腦袋里只剩下四個字:天生媚骨。 媚,從骨頭縫里往外媚,掩都掩不住,擋都擋不得。 一個名字就卡在嗓子眼兒里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她喊不出來,越是心急越是動不了,整個身體像是被束縛住,眼前的畫面場景都在漸漸扭曲遠離,桑寧想要抓住什么,卻整個人都被魘住了,抓不住,也醒不來,冷汗不斷從頭上冒出來—— 一只漆黑毛絨的小爪子正踩在她額頭正中,小黑貓蹲坐在枕頭上方,碧綠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綠藻般深邃的瞳孔里出現重瞳,像是另一雙眼睛嵌在其中,正盯住桑寧審視著—— 幾乎是突然間的,在第二重瞳孔張開的同時,桑寧也突然睜開眼。 兩雙眼睛定定對上,桑寧愕然地看著踩著自己腦門的小黑貓,小黑也在怔然片刻之后,第二重眼瞳倏地消失,像尋常一樣喵嗚叫了叫,踩在她額頭上的那只爪子掩蓋似的撥了撥她,才拿了下去。 桑寧騰地坐起來,閃到床腳,看什么恐怖的東西似的盯著小黑—— “小黑你剛剛——在干嘛?” 小黑貓瞪著雙無辜的綠眼睛喵了一聲,不解地歪著腦袋。 它只是只貓啊,他怎么聽得懂呢?怎么聽得懂呢?怎么聽得懂呢——啊啊可是剛剛那一瞬間為什么那么毛骨悚然??? 桑寧雖然知道了妖怪的存在,但華助教和華玉龍不是都覺得小黑沒問題嗎? 所以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可是整個人被靨住動不了的時候,她是突然感覺到那道視線,才瞬間警覺緊繃起來,一下子掙脫的。 那道視線的感覺太強烈,幾乎要引起了某種共鳴。 難道就只是睡糊涂了的錯覺? 桑寧跟小黑貓對視了半天,久到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傻,終于舒了口氣。 看看時間,原來也不過才十一點,她甚至連燈都忘記關,就這么做了個短短的夢。 她看一眼小黑,還是忍不住心里有點毛毛的,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看到華助教房間門縫里透出的燈光。 華助教也還沒有睡吧? 剛剛那短暫的片段的夢,只是因為聽到華助教那些話的胡思亂想,還是殘留的前生記憶? 在今天之前,她對于什么前生,古墓,白骨,就算是近在眼前發生的事也毫無真實感,可是剛剛那一場短暫的夢,卻讓她分不清自己是誰。 她只是滿腦子都是夢里那個人,很想見華助教,很想很想—— 她向前邁出步子,手已經搭在了華助教的門把手上——等等,她這是要做什么?怎么停不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桑寧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搭在門把手上的手已經在輕輕轉動,她就像剛剛在夢里看著另一個自己時似的,對身體喪失了主權,卻對周圍的事情變得格外敏感。 ——她身后有什么在,是小黑嗎? 她仿佛已經能夠感覺到那道目光——藏在小黑瞳孔里的另一道目光。 她這些天經歷了這么多事,即使是再恐怖的,也沒有這種視線給她的冷意來得讓人心慌。 那種涼涼麻麻的感覺像是一條濕濡冰涼的蟲子沿著脊梁慢慢往上爬,所到之處冰涼的感覺直接滲入骨縫,止不住地想要打顫。 門把手已經被輕輕擰開,她的動作很慢,所以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打開門就聽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桑寧頓時有點凌亂——不要在洗澡的時候進別人房間??!被華助教看到了會怎么想! 她現在心情好復雜,又希望華助教趕緊發現她來拯救一下她,又害怕被華助教發現她偷溜進他房間。誰會相信這真的不是她做的? 桑寧連鞋子也沒有穿,踩在地毯上完全沒有聲音。她直走進臥室,看到自己開始快速而輕巧的拉開床頭抽屜在翻找什么。 抽屜,柜子,身后的視線感依然清晰,她突然就好像知道他/她/它要找什么了——是那個雕木盒子。 她從古墓里帶出來,被華助教拿走的雕木盒子。 沒有原因,她就是很確定。 她不能讓那個盒子被拿走,就算她一直不知道那盒子里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但那是那個叫顏青的古墓主人給她的——雖然記憶還沒有很清晰,她卻記得那個人給她的感覺。溫柔的久遠的懷念的,他給她的東西,讓她本能的覺得應該好好保存。 被華助教拿走也就算了,她心里畢竟還是信任華助教的,可怎么能再被別人拿走? 但她絲毫阻止不了自己,那雙手輕巧無聲,快速卻又平穩的查找過抽屜,被褥,然后是其他的柜子—— 浴室的門突然打開了,水聲還沒有停,像是發現臥室里有人而突襲查看的。 因為太突然,“她”只來得及關上柜子轉身站好,想要不被發現的逃出去卻是已經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