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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牧文心似乎看也沒有看她,陰沉而呆滯地越過她站在那團漆黑的云團前,那些張牙舞爪的怪物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吸力,身形變得虛化扭曲,和滾滾的濃云一起又涌進了牧文心的鼻口耳朵之中…… 牧文心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吳悅想逃卻又不敢動,直到過了很久全部的黑霧都被吸進了牧文心體內,她那雙陰冷得如同死灰一般的目光投過來,吳悅才慌忙再次保證:“我真的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會說??!” 如同是回應著她的保證,牧文心突然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吳悅愣了半天,反應過來之后慌忙逃走了。 …… 除穢祭對于神眷村的村民來說,不過只是家常便飯,此時走在隊伍前面的村民都已經到達山頂的營地,生起篝火,在秋天山林寒冷的夜里喝一口小酒,等著學生們到來。 “學生們可真慢,不會出什么事吧?” “城里的孩子走山路當然慢,就這么一條路走上來能出什么事,來來喝口——” 桑寧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第一個到達的,在踏入山頂的一刻先是覺得從濃霧中走出來四周一陣清爽,連跟隨在身后的黑影都無聲無息的煙消云散了。 她剛詫異地看著一步之間的距離一邊是濃霧,一邊是清爽的夜晚,如同被隔絕開來的兩個世界。隨即就發現自己的魂體也在清凈的空氣中迅速瓦解,只不過有曲小路的本體保護她的魂魄,瓦解的速度比那些鬼怪慢上許多。 桑寧嚇得趕緊退回到濃霧中,身體這才停止了瓦解——大概華玉盞和曲小路也沒想到桑寧會離開軀殼以魂體的姿態上山,才沒有防備這種情況。 營地里的人并沒有注意到她這短暫的到來,桑寧飛快的轉身奔向之前遇到光頭夫妻的地方,現在追上去還能跟著他們找到齊老師。 然而一到了那里她卻傻眼了,光頭夫妻倒在地上,兩人頭上都多了個血窟窿,附近的地面上落葉和泥土已經染紅了,在夜里看起來就像一灘黑色。 她心里發涼,慢慢走過去探兩個人的鼻息,光頭已經沒氣兒了,他老婆也氣息微弱半死不活。 桑寧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救她,救了是個禍害,不救又不知道齊老師在哪里。 她更想知道的是什么人打了光頭夫妻?她的軀殼又在哪里?華老師和小路明明說過他們不會上山的…… 她很擔心,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軀殼被誰帶走,那她就不能隨便露面以免又出現兩個桑寧的狀況。所以現在的她不就變成了幽靈人口嗎。 桑寧猶豫地猜測著帶著她軀殼的人會上山還是下山,最后她決定還是先下山去找華老師和小路,只要她的軀殼是在可以信賴的人手里,那最后總歸是會被帶下山的。 只是到了村口就看到村長正拿著兩個大哥大似的對講機正在跟山頂的人聯系,聯系完就跟身邊的人唉聲嘆氣——“怎么又出事了呢?就這一條道兒不回頭走上去真的很難做到嗎?” 其他村民也是一臉不解和無奈,對他們來說遵守除穢祭的規矩就是天經地義,只要相信,只要照做,害怕什么的偶爾也是會有,但規矩不壞,安全無憂。 但他們怎么會理解外人是不可能像他們一樣篤定并堅信呢。 所以他們始終不明白,他們這除穢祭的效果可是貨真價實,響當當的百穢全消,可這旅游怎么就發展不起來呢? 村長嘆息著:“這下學生們被嚇到了,肯定以后又不會再來了!” 如果都像光頭夫婦那樣多好啊,只要確信了祭典的效果,看人家不是每年都來嘛!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這寶貴的回頭??鸵矊⒁チ?。 桑寧沒敢化成實體,就著魂體的狀態從村長旁邊飄過。 …… 這是一次失敗的祭典,雖然對村子來說倒是無所謂,他們自己派出去的人已經圓滿完成,帶走了漂浮在村子四周大部分的陰氣?;\罩著村子的霧氣也稀薄了許多,被夜風一吹就散去了。 但學生那邊平安到達山頂的卻寥寥幾人,第一對就是高學夫和他身邊的女生,然后白樂枝孟思敏她們也相繼抵達,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徐艦竟然也平安到達了。 看到徐艦幾步之差向營地走來的時候,孟思敏張大著嘴巴活像他是被外星人掉包的。 直到徐艦遠遠看見她們,興奮得等不及走近就舉起手機向她們展示——“我拍到了!這回我真的拍到了!” 孟思敏的嘴巴又合上了,白樂枝也一臉了然,這果然還是原版的徐艦同學沒有錯。 只是就在他快要踏進營地的時候,濃霧里突然發出一陣凄厲的哭聲,這個聲音白樂枝她們真是再熟悉不過,隨即就看到徐艦的脖子上身上腳上一下子纏上了許多蜜棕色的洋娃娃卷發,一下子把他拉倒,拖回了濃霧深處。 這一下白樂枝她們傻眼了,村民也傻眼了,徐艦手中的油燈明明還亮著,那些東西竟然也能作祟,這還是從來也沒有聽說過的! 后半夜完全就是在忙著搜尋和營救,不說被穢物拖走的徐艦,就是在山上走丟的也有好幾個。 不過村民完全沒有想到第一個找到的既不是徐艦也不是走丟的學生,而是找了一下午都沒有找到的齊霏老師。 她像是被人下了藥昏迷不醒,身上還被捆得結結實實又被刻意隱藏了起來,這下村民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頭了,不等把齊霏送下山,另一組搜尋的村民又發現了光頭的尸體和光頭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