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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有細沙的地方就準沒好事,但這地方不是都允許他和桑寧進來了嗎,為什么還有細沙呢? 在徐艦腦子里是沒有閑人止步這個觀念的,對于他來說,有什么不是正好嗎? 他非但沒有退出去,還把手機的照明打到最亮,調出拍攝視頻功能,手指放在錄制鍵上隨時準備著。 走過那片沙子時他還不自覺地往身后照了一下,細軟的白沙上只有他自己的腳印,機括一動,沙子就被翻平了。 ……這里還真是很先進,比大門前廳那里都先進多了。難道景家不光做人偶還懂魯班木工嗎?他在小說里倒是看過一大堆鬼斧神工的魯班技法什么的。 這時他已經完全來到了后堂,這里也是一個寬闊的大廳,跟前堂門面的布置很像。不同的只是窗戶上都遮擋著一層黑色的厚絨布簾子,照射進來的光線極其微弱,整個后堂看起來影影綽綽,那些人偶的輪廓就在黑暗里隱約浮現。 徐艦手里的光照過去,這里的人偶看起來比外面的款式要陳舊許多,估計是上一代館主的作品,想來價值也絕對比外面那些商品高昂不少。 可徐艦面對著這些昂貴的人偶絲毫沒有感覺到它們的價值,只感覺到它們的陰森詭異。 光線所到之處看到的滿滿全是人偶,那些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在光線下就好像會轉動一樣。而架子的暗影處更像是有什么東西隨時都會飛竄出來。 ——好了,現在看也看過找也找過,這里總共也就這么大地方似乎沒有其他的房間了,很顯然桑寧不在這里。 所以再沒有什么其他東西出現的話他可要出去了。 徐艦轉身走到門口,突然毫無預示地回頭看了看,那些詭異陰森的人偶眼睛里反射著一點光芒,卻依然寂靜無聲。 他“嘁”了一聲搖搖頭走出去,卻沒有再一次看看自己腳下走過的細沙,那上面一串又一串小小的腳印跟在他的腳印后面走出后堂,白沙上一片凌亂。 …… 桑寧在一片黑暗中想要睜開眼,但整個人被摔得七葷八素腦袋里天旋地轉。 她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想發生了什么,空氣里似乎飄散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兒,很快就奪走了她的意識…… ——那時桑寧站在徐艦背后看著另一邊陳列架上的人偶,突然間腳下一空,腳下的地板像是消失了似的整個人直直的往下墜去。 她曾想要驚呼,但她腳下那個深深的坑洞里像是有某種氣體,剛一接觸到嗓子里就發不出一點聲音。下一刻頭頂的地板恢復原狀她陷入了一片漆黑,能夠感覺到的只有景晨伸手抓住了她,可惜他自己也已經跟著一起掉下來無處著力,兩個人就這么一起摔到了底部。 等到再一次睜開眼時,桑寧看到的是簡陋的天花板,還有昏黃暗淡的燈光。 她看到墻上的壁燈四層相識,在腦子稍稍清醒點時想到這是在景偃大師工作間的小樓里看到過的款式。 她想坐起來,但身體似乎格外沉重,像是不聽使喚似的,張了張嘴也依然有些發不出聲音。 桑寧艱難地撐起身體,看清自己所在的是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簡陋的屋子,或者這里同樣是工作間,是比她之前看到的做木工和骨架更精細部位的地方。幾個半成品的人頭正放在一旁的桌上,沒有鑲嵌眼珠的人形頭顱如同透過那黑洞洞的眼窩盯著她,零碎的身體又的稍顯凌亂地擺著,有的已經廢棄扔在地上。 她坐起來才發覺自己是躺在一張長桌子上的,讓人有種躺在解剖臺上的錯覺。 桑寧想要站起來,但身體的沉重出乎意料,讓她險些站不住跌在地上。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之前跌落時聞到的那種刺鼻氣味是某種迷藥嗎?可是她的身體并不是人類的機體,就算下藥也不應該有作用吧? 她緩了口氣,艱難地撐著桌子走到門邊,用力一拉房門沒有鎖上,看起來把她帶來這里的人并不打算關住她,或者只是不擔心她會逃走。 門外的走廊里黑漆漆一片,這里簡陋的建筑無論屋內屋外都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似乎天花板特別的低,讓人無端的感覺到壓抑和窒悶,仿佛連空氣中的壓力都增加了許多。 如果要用什么來形容的話……就像是,埋在地底。 她心里懸了一下,想到自己是地面上掉進一個深坑里摔暈的,那要把她從深坑里移走不被人發現也只能走地下了吧。 景晨呢?他是跟她一起掉下來的,感覺得出他當時也是毫無防備才會跟著一起摔下來。 不過這是在他自己家,他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吧。 這里的走廊簡直就只是一個地下甬道,桑寧扶著墻慢慢摸索著往前挪,但不長的甬道兩端都沒有發現可以出去的路,卻在一間開著門的屋子里看到了一個人。 他在這間滿是各種書籍圖紙的小房間里,坐在躺椅上閉著雙眼,像是正在沉睡。 桑寧往門外躲了躲,隨即卻想到她找不到出口躲也沒有用,如果只有這個人知道出口在哪里,她遲早還得面對的。 桑寧站直了身體努力不顯出虛弱走進去,喊了一聲:“景偃大師?!?/br> 那個人毫無疑問的就是工作間的主人景偃大師,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在這人形會館的地下擁有一個如此反常的工作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