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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豐旭卻打斷了她,“我覺得我們得去。華老師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給我們留,卻特地去找村長讓他同意我們去看喪禮,這應該是有什么用意的吧,該不會喪禮之后就算體驗完成,他就會來接我們了?” 這個猜想讓大家一愣之余都有些看到了希望,他們都相信華老師既然會帶他們來就一定能帶他們走,如果不這么希望的話誰還能堅持的下去? 白樂枝就只是還有些心里發怵,“可是華老師也不在這兒,也沒人帶著我們,就自己去看什么人祭喪禮的……還是覺得很可怕……” 聽到她的話桑寧遲疑的囁嚅,“我昨晚……看到華老師了……” 一屋子人的目光頓時集中過來,孟思敏當即就提高了聲音問:“昨晚?在哪里???” 可是她隨即想起——“不對啊,你昨晚一直就在屋里睡得跟豬一樣,怎么可能單獨見到華老師??” 果然這個問題桑寧根本解釋不了,最終只能悻悻地放棄,低聲說:“在……夢里……” ——桑寧絕對聽到了輕嗤的聲音!她果斷又被鄙視了! ………………………………………… 因為村民體諒他們一個個跟菊花殘似的,今天不用上山干活而是分攤到幾家去幫忙準備喪禮。 白樂枝和桑寧一組,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她就是下意識地會選擇跟桑寧在一起。 她們去的那戶人家男人也上山干活了,留下的女主人看起來似乎也很老,見她們來了,就招呼她們幫忙一起給家里的老人洗身子換衣服。 兩個人都挺奇怪,幫忙準備喪禮難道不是疊疊元寶剪剪紙錢什么的?還要特地沐浴凈身嗎? 不過人家叫干什么她們就干什么,打了水一進屋,白樂枝的腳就定在地上挪不動了—— 她沒見過村長,沒進過村長的屋子。但此時這間屋子就如桑寧去村長家見到的一樣,屋里特別的暗,窗戶很小,幾乎就只能算是個透氣孔,墻壁也是夯土的,但顏色卻比外間深些,如同把光線都吸收了。 躺在床上的那個老人白樂枝一度以為是具從棺材里扒出來的干尸,根本已經直挺挺地全身僵硬,骨頭上裹著一層皺巴巴的干枯rou皮,只有喉嚨里發出嘶嘶的喘氣聲才能證明這個人還活著。 這村子里的人大多寡言,這戶的女人也不例外,她只是簡單的招呼兩個人過來幫忙扶老人起來。桑寧倒是過去了,可白樂枝站在那里根本就不敢靠近。 直到女主人和桑寧把老人硬搬起來,小心地掰著關節坐起來,白樂枝才反應過來,趕忙蹲下去在水盆里擰了毛巾遞過去。 女主人給老人擦了身子,換了件干凈衣服,沉默地做完這一切,突然幽幽嘆息一聲,眼角擠出一滴眼淚來匆匆抹了去。 這一聲嘆息倒也生出幾分人情味兒,因為這里的人長的都一樣的面黃肌瘦,干巴巴的臉上溝壑縱橫,叫人看不出年齡也看不出長相,任誰來了這里都得變成個臉盲。 大概臉盲也有臉盲的好處,在這村里不管他們見了誰,都一個樣子也就不覺得陌生。 這感覺就好像全村人都是一個整體,整體里分出四個人:男女老少。 這種不陌生讓白樂枝稍稍放松下來,試探著搭話:“大嬸兒,這位老爺爺貴庚啊……?” 女主人扶著換好衣服的老人躺回去,一邊伸直他僵硬的關節一邊嘆息著說:“我也記不清了,有個一百五六十歲了吧……” 白樂枝忍不住脫口而出:“那么長壽??”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她也許還沒那么稀奇,可是這里是餓*啊,生活在這么苦的環境里天天飯都吃不上還能活那么長真的很稀奇??! 然而女主人卻用一種說不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轉頭又是短短的一個嘆息。 在白樂枝看來在這種地方,這么長壽的一個老人大概是奇跡,但是桑寧卻好像發現了什么——“那,不知道村長他多大年紀了?” “村長他是村里年紀最大的,一百九十多了?!?/br> ——白樂枝無法形容自己的驚訝,難道這里還是個長壽村嗎?? 她隨口又問:“村里的百歲老人很多嗎?” 女主人略點頭,“是有些,不過也只到今晚了?!?/br> 聽到這句白樂枝愕然片刻,挪動視線看向桑寧……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們問,女主人已經積蓄說:“今晚村里百歲以上的老人,就要都跟村長一起走了?!?/br> 聽完這句話白樂枝和桑寧都頓住了,“人祭”兩個大字此時就好像寫在那老人身上,她們卻沒一個敢再開口繼續問下去——如果事情真的像她們現在想的,那也太可怕了! 這時孟思敏卻突然闖進了院子——“班長!快來幫忙,高學夫要發瘋了!” ☆、第13課時 “班長!快來幫忙,高學夫要發瘋了!” 白樂枝一聽就覺得懵,在這兒誰發瘋都不稀奇,怎么會是高學夫發瘋? 他見著鬼了?可是大白天的也沒鬼??! 不管怎么說她也得去看看,趕緊跟這家的女主人打了個招呼,就帶著桑寧一起趕過去。到了才知道高學夫也在一戶人家幫忙,跟她們一樣。 他當然也借著給老人沐浴更衣問出了她們聽的事,而且以他那學究姿態根本沒有不敢問,不好意思問,只怕打聽到的比她們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