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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淵表情緊繃,他想說莫玄霄死了他確實高興,但見不得曲瑤瑤更崩潰的模樣。從寥寥幾句話中他摘到了重點,沉眸問著:“是不是莫玄霄同你說了什么?” “莫玄霄死不死同我何干?!?/br> 以為那群偽君子背著他說了什么壞話,他解釋:“不要信他們胡說,我什么都沒做?!?/br> 曲瑤瑤如何信他。 “你什么都沒做?!彼龁枺骸爱敵醪皇悄阍谖疑砩舷铝硕締??” “難道不是你威脅我讓我不準靠近莫玄霄嗎?”她明明都已經照做提防了,為什么晁淵還是利用她。 晁淵總算都聽明白了,“你認為是我給莫玄霄下了毒?” 想起自己曾對曲瑤瑤的那些威脅,他煩躁的用力按了下眼尾,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沒有對你下毒,更沒有對他下毒?!?/br> 他要想莫玄霄死,會直接殺了他。 曲瑤瑤哭笑了,用力擦了擦眼淚,她問:“你覺得你這話說出來有可信度嗎?” 他要是沒給她下毒,那他先前給了她幾次的解藥是什么,若他沒在她身上下毒,莫玄霄又怎么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我沒有下毒?!?/br> 晁淵還在堅持,“我沒有下毒?!?/br> 曲瑤瑤感覺自己好累,她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告訴我,莫玄霄身上的毒是怎么來的?” “本尊怎么會知道?!标藴Y發了狠,“說不定是他為了得到你自己給自己下了毒,用來污蔑我?!?/br> 越想越覺得可能,晁淵握緊手中的玉骨扇,“既然他想死,本尊就成全他?!?/br> 轉身間,背后又傳來曲瑤瑤的聲音:“你知道莫玄霄中的是什么毒嗎?” 她輕聲道:“是一種很古老的毒,來源上古,??她堊??!?/br> “很是精妙的毒,毒下在我身上,我不會有事,旁人都不會有事,就只有龍族,只有莫玄霄可以聞到我身上的花香。聞的久了,他便開始咳血虛弱,可若是他離了這花香,又會心痛難忍,體力靈氣枯竭,虛弱的更快?!?/br> “好毒啊?!鼻幀幭胄τ中Σ怀鰜?,“晁淵你說,怎么會有這么刁鉆陰狠的毒?!?/br> 毀了莫玄霄,也毀了她。 晁淵身體僵住,緩慢呼吸著閉上眼睫,他道:“我沒有再騙過你?!?/br> “瑤瑤,我只再說一次,我沒想過害你,更沒有下毒對付莫玄霄?!?/br> “……信我好嗎?” 他賭上了他所有的驕傲和自尊,只求換來曲瑤瑤一字‘好’,可他等了很久,周遭安靜只余他自己的呼吸。 垂著的手指蜷縮在一起,晁淵心中又泛來熟悉的痛感,他轉身,看到曲瑤瑤看著他,咬住唇瓣壓抑著眼淚,很艱難才回他,“你讓我……” “怎么信你?!?/br> 在殘酷的事實面前,晁淵當初的一字一句都應驗了。 她該怎么信。 如何信。 他們之間的信任,自獻祭后本就脆弱的一碰就碎。 晁淵笑了。 干冷的笑只是一種自嘲,嘲笑著他的自大可笑。 “也是,我有什么值得你信任的呢?”晁淵嗓音輕軟,傾垂眼睫遮擋住眸色,唇邊的笑意還在擴大。 他第一次感覺這么無力,無力到他想重回地獄,或許只有他留在那里,才不會痛不會出現這般軟弱的無可奈何,或許只有他消失了,那株小雪蓮才會重拾快樂。 “是我?!?/br> 晁淵忽然承認,“你說的沒錯,毒是我下的?!?/br> “龍族各個骯臟惡心,我只恨當年沒有殺光他們,才會讓莫玄霄茍活至今?!?/br> “你是我的啊,是我養大的你?!标藴Y的聲音變得陰狠,“本尊得不到的,他莫玄霄也沒資格得到,若他離你遠遠的,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br> 說到底,都是他活該。 曲瑤瑤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你瘋了嗎?” 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晁淵當然知道,他按在眼角低低笑著,“我早就瘋了?!?/br> 在百年的黑暗中,他就已經變成瘋子。 “本尊還有更瘋的,你想看看嗎?” 曲瑤瑤直覺危險,下意識想要逃離,她這副模樣落在晁淵眼里更為刺痛,說到底,她還是不信他不會傷害她。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曲瑤瑤面前,他拽住她的手腕將人箍入懷中,惡狠狠的低頭吻住。 就如同瀕死的困獸,曲瑤瑤在晁淵的親吻中嘗到了冷冰的絕望,掙扎中,晁淵咬破她的唇瓣,抵住她的額頭問:“我在昆侖山對你許下的未來,你是不是從未考慮過?!?/br> 根本就沒想過嫁給他,沒想過與他相守昆侖,更沒想與他再有未來。 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自以為還可以挽回。 曲瑤瑤下唇刺痛,眼淚順著眼尾滑落到臉頰,沾濕晁淵的手心。晁淵看了她幾瞬,似要將她看入心里,受夠了漫長的等待,他終于知,他想要的光再也不會落入他手中。 “如此,本尊便明白了?!标藴Y將她從懷中推離,動作干脆毫不留情。 曲瑤瑤忽然生出種莫名的恐懼,見他要走,不受控制去抓他的衣袖,“你去哪……” 晁淵拂開她的手,沒再回頭看她,“你不是要解藥嗎?” “本尊去給你拿?!?/br> 他留給她的最后一句是:“從此之后,我還你自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