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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同樣的開場。 小雪蓮在一個圓月化形,卻未等到自己心念的仙尊。 懵懂無知的她為了盡快見到仙尊,跑出寒潭無意跨入謝青洵布下的結界, 在密林中親眼目睹一名有著仙尊相貌的魔頭殘.忍殺了一名少年, 她嚇到了, 不等問出心中疑惑,便死在了魔頭手中。 魂飛魄散,死的悄無聲息,她破碎的魂靈飄蕩在虛空中, 飄啊飄啊,不知飄了多久,隱約間她聽到了有人在哭。 “少宗主, 姑娘死的冤枉?!?/br> “求求你了, 求您一定要抓到殺害姑娘的兇手!” 小雪蓮被哭聲吸引, 不知不覺間恢復了一些意識, 她看到了一間靈堂, 一群身穿喪服的男女,還有一架很大的棺材。為首的男人身形修長瘦削,面色蒼白滿面疲憊。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后, 她安撫著哭泣的眾人,“瑤瑤是我的meimei,我絕不會就讓她這樣不明不白的冤死?!?/br> “諸位放心,我定會找到殺害瑤瑤的兇手?!?/br> 說著,男人負手背對著眾人,直面棺內的尸體,也讓小雪蓮看清了他的面容。 是曲玉書。 是那時,小雪蓮還不認識的曲玉書。 他的語氣明明沉重又悲痛,可等他獨自面對尸體時,那雙漂亮的眸子陰冷又深沉。小雪蓮看到他無聲笑了,笑得暢快又愉悅,那是一種小雪蓮當時讀不懂的陰暗情緒。 他在笑什么? 那群人又在哭什么? 這里面躺著的又是誰? 出于種種好奇,小雪蓮在這間靈堂多逗留了會,飄停在棺材上空。 棺材中躺著的是一名很年輕的姑娘,因死亡的時間太久,她膚色青白陰冷,脖間留有一大塊刺目青紫,發僵的睡顏微微扭曲,看著有些猙獰。 這是一個死人,一個死了很久的人。 跪在棺材旁邊的丫鬟擦了擦眼淚,從懷中掏出一張明黃符紙,“這是姑娘生前最重要的東西?!?/br> “既然仙尊無法來送她最后一程,那便讓這張護身符永遠陪著她吧?!毙⊙诀哌呎f邊哽咽,將這張護身符塞入了棺材內。 這張符…… 小雪蓮在符紙上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又聽到了小丫鬟口中的‘仙尊’二字。 她不知道這世間有多少個仙尊,但知道自己心念歡喜的人便叫仙尊,興許是被‘仙尊’二字打動,又或許是被符紙上熟悉的氣息所勾.引,小雪蓮不由飄入棺材內,想要多看一眼這張符紙。 唰—— 就好像是被什么吸引,她一絲破碎的魂靈被吸入了棺材內的尸體,其他飄散到各處的魂靈都被召喚,統統鉆入了那具尸體中。 意識重新聚攏,破碎的魂靈開始自然修復,小雪蓮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入了什么契合的容器中,她試探著抬手,這時聽到棺材男人沉痛道:“闔棺吧?!?/br> 咔嚓,棺材蓋一寸寸移動,光線在消失。 小雪蓮害怕的睫毛顫動,著急抬手制止,“別——” 別把她關在棺材里! “啊——詐尸了!”她聽到人群的尖叫。 愣愣從棺材中坐起,她從離棺材最近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棺材內的面色青白的死人姑娘緩緩坐起,睜著迷茫的眼睛與他對視。 她,復活了。 從此她的名字叫,曲瑤瑤。 同后一世的發展一樣,身為一株什么都不懂的花,哪怕她變為了人卻仍舊只是一株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一頭栽入了青熙仙尊的陷阱中。 在被陷害關入地宮時,謝青洵懶洋洋看著她被受刑折磨,那時,她身邊沒有崇安的出現。 一株花過分的執著與倔強,在青熙仙尊眼中一文不值,在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時,謝青洵緩慢走上前蹲在她身邊,他捏起她的下巴問:“還是不肯認罪嗎?” 小雪蓮哭的睫毛濕漉早就沒了說話的力氣,嘔出的血水吐到謝青洵手中,她被他嫌惡的甩開。 “很好?!?/br> 謝青洵沒了耐心,就當他起了殺心想要殺她時,一股淺淡的蓮香飄來,謝青洵手下一頓,忽然放開了她。 故事,就是在這里改變。 這一世里她沒有崇安,沒人可以帶著她逃離地獄,也沒有人教她何為低頭隱藏,單純的她毫無心機,在謝青洵的幾番逼問下,輕而易舉便道出自己的身上的秘密。 “我就是那株小雪蓮?!?/br> “我就是……你要尋的那株小花?!?/br> 自此以后,謝青洵身上的戾氣再也不見,在對待她時多了很多溫柔呵護。他開始變得會對她笑,會摟抱著她看書教她練字,偶爾還會認真聽她說些幼稚的話,像是哄孩子般將她哄的很開心。 他對她很好,實在是太好太好了。 好到小雪蓮忘掉他曾殺過她一次、忽視掉他曾在地宮對她的那些折磨。當她將心中疑問問出時,得到的也是謝青洵一句輕飄飄的,“本座是仙尊,怎會墮魔殺人呢?” “瑤瑤,你不信我?” 小雪蓮選擇信他。 她雖然有了人身,卻依舊活得像一株花,尤其是在嫁給謝青洵后,她被他嬌養在妄墟中,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敢去,對于他的任何事都不曾了解,更別提去什么龍雲塔、荒海地宮。 說白了,她就像是謝青洵栽在妄墟的一株人形花,可這些對小雪蓮來講,她已經很滿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