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瑤瑤笑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沒關系，你以后總會知道的?！?/br>
    他究竟想成為怎樣的人呢？

    鼻間還殘留著淺淺蓮香，在曲瑤瑤走后，莫玄霄站在原地靜靜想了很久。左手捏著曲瑤瑤送給他的醫書，莫玄霄右手握著自己的劍。

    劍身橫劃過眼前，在他閉眸間劍尖指天，莫玄霄睜眸在劍身看到自己的面容，平庸稚嫩，如此清晰。

    .

    曲瑤瑤從莫玄霄院中出來，直接尋了處安靜的樹下坐。

    她握緊吊墜一下下撫摸，隔了片刻才出聲：“崇安……你還在嗎？”

    “我在?！背绨不氐?。

    曲瑤瑤松了口氣，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她又高興又覺得心里酸澀，小心翼翼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崇安似乎有些驚訝，“生氣？”

    “瑤瑤，我何時生過你的氣?！?/br>
    曲瑤瑤悶聲：“你已經好久沒理我了?！?/br>
    自那晚‘爭吵’后，兩人再無交談，這在心思細膩的小女孩兒眼中，無疑是崇安氣她執拗不肯聽他的話，不愿理會她了。

    “我沒有?！钡鯄嬌⒊鑫⒐?，直接將曲瑤瑤的神識吸入。

    進入這片蔓延著火光的世界，她看到火光中現出的身影，殷紅的長袍從火中脫離，崇安戴著金色面具走到曲瑤瑤面前，溫和道：“瑤瑤，我沒有生你的氣?！?/br>
    “那你這段時間為什么不理我？”曲瑤瑤好久沒看到他的真身了，試探著去抓他的衣袖，毫無意外撲了場空。

    崇安笑了笑，他金色的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張臉，露出的薄唇潤紅，膚色蒼白笑起來明媚惑人。他反問道：“你不是也沒有理我嗎？”

    “是你說，想要靜一靜?！?/br>
    這話曲瑤瑤確實說了，她無言反駁。

    “那你這段時間都在嗎？”

    “并未?！背绨矒u了搖頭，“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里，但只要你喚我，我就會在?！?/br>
    這話聽得曲瑤瑤心里暖極了，她歡喜時總喜歡親近人，可眼前的崇安她看得到卻永遠抓不到，不由感慨，“好想抱抱你?！?/br>
    可惜抱不到。

    崇安面具下的長睫垂了垂，輕聲道：“我也好想抱抱你?！?/br>
    但他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再擁抱她。

    崇安眨了眨眼睛，抬起胳膊虛虛去描繪曲瑤瑤的眉眼，“這段時間來，你考慮的如何了？”

    他在問她和謝青洵的事，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發生了什么他知道的斷斷續續。

    曲瑤瑤身體僵住，最不想面對的終究還是來了，她有些不敢去看崇安，支支吾吾道：“我、我考慮好了?！?/br>
    “崇安?！?/br>
    “嗯?！?/br>
    “我還是喜歡他?！?/br>
    崇安動作僵住，他低眸靜靜看著矮他許多的小女孩兒，似不確定，“你……喜歡誰？”

    “我喜歡謝青洵?！?/br>
    曲瑤瑤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說的那些我都有聽到心里去，可我沒有辦法控制我的心，只要一想他，我就會心跳加快像是吃了好多糖?！?/br>
    “好像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會怕?！?/br>
    余光紅影蕩漾，在曲瑤瑤說完這番話后，崇安落在她眼尾的胳膊緩慢放下。質感上乘的華袍，穿在他身上尊貴又優雅，隨著他退后，披散的銀白長發晃動，看起來有些冷漠。

    “崇安，你怎么了？”曲瑤瑤擔心看向他。

    崇安直直看著她，他不言不語，盯著她看了許久后，唇中溢出極涼的笑，輕輕撫過面具道：“你怎么就是不聽話呢?！?/br>
    她總是不聽他的。

    倔強又純粹，讓他看的心疼喘息不能。

    “你究竟喜歡他什么？”

    曲瑤瑤感受到崇安低落的情緒，已經不能再用難過來形容。那是哀傷，是她如今還未曾經歷過的痛苦，曲瑤瑤受他的情緒感染，也有些呼吸困難。

    “崇安?！鼻幀庉p輕喚他，“你能告訴我，你同謝青洵之間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她試探過謝青洵很多次，發現他對鳳凰的態度明顯不一樣。

    崇安眼睫輕顫，在面具的遮掩下，他赤金的瞳眸有些暗沉，望著曲瑤瑤認真道：“他害死了我最愛的小女孩兒，我好愛她，卻再也無法擁抱她?！?/br>
    曲瑤瑤愣了下，“你喜歡的人……是誰？”

    銀白的發輕晃，崇安搖了搖頭道：“你之后總會明白?！?/br>
    明明看起來這么溫和的人，在談起謝青洵時總有種尖銳的冷漠。哪怕崇安此時用面具遮掩著面容，曲瑤瑤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透出來的冷意，森寒陰戾，是曲瑤瑤不曾熟悉的氣息。

    他道：“只要我還活著，就永遠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br>
    曲瑤瑤想說話被他打斷，他繼續道：“若有一日我死了……”

    “瑤瑤?！?/br>
    在談及死時，崇安唇角的笑意擴散似乎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他傾身靠近呆滯的小女孩兒，銀白的發蕩在她頰色，一字一句道：“若有一日我死了，而謝青洵還活著，這便證明他是愛你的?！?/br>
    至少，他不會傷害你。

    哧——

    身后的紅蓮業火忽然燃燒劇烈起來，崇安扭頭去看，微微瞇眸道：“仙劍大會是不是要召開了？”

    曲瑤瑤愣愣點了下頭。

    像是預料到什么，崇安淡漠道：“他的報復要開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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