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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愁無神的眼睛陡然綻起精光。 “小子你最好沒有耍我?!?/br> 他縱身一掠,迎面撞上飛撲而來的金血長老。 “轟!” 看著身姿綿軟軟的白無愁,修的卻是極剛硬的功法。一撞之下,雙雙口噴鮮血墜下,把地面砸出一大一小兩個蛛絲坑。 顏喬喬早已準備好“夏濯”。 那邊一動手,熾烈道意頃刻灌注公良瑾經脈。 他攬住她身軀,掠過白無愁與金血長老的戰場,反手一招,祭出純黑王劍,攻向祖地門口最后一名金血長老。 錯身之際,顏喬喬感覺到一股溫和堅韌的力道傳來,將她穩穩送到祖地門前。 身后戰斗爆發。 她并未回頭去看,徑直奔進這座四四方方的石屋。 甫一落定,顏喬喬差點兒被撲鼻而來的濃稠味道熏得厥過去——獸人嗜血,祭祀的都是生血食,新新舊舊的血腥味疊得濃密厚重。石室無窗,沒有對流風,燃著幾只巨大的火盆,將滿屋血腥氣燉蒸得極其入味。 空氣吸入肺腑,猶如溺血一般。 顏喬喬艱難地定了定神,舉目望向石室中央。 只見火盆拱衛的地面上,一圈一圈堆積著或鮮紅或泛黑的生rou。 rou祭中央立有一根黑乎乎的圖騰扁柱,半人高,層層疊疊的血漿糊滿柱身,已看不出原本材質。 圖騰柱頂上蹲著一座金狼塑像。 金狼兩只前爪正中置有一塊發黃的獸骨,骨質透而潤,類似玳瑁。 骨上浮起幾行金色紋路,與西梁神諭上的金光凝字散發出相近的氣息。 就是它了! 顏喬喬緊張又興奮,疾步上前,從兩只大火盆正中穿過,進入祭祀圈內。 左右兩旁,層層疊疊都是生rou。 穿行其間的感覺實在難以言喻,落腳步步黏滑,她小心地控制著平衡,迅速來到圖騰柱前。 昏暗的火盆噼啪燃燒,光影在血rou上晃動,仿佛隨時會活過來。 她不愿多耽擱片刻,抬起雙手,捧向金狼前爪間那片玳瑁材質的獸王令骨。 它有湯碗大小,比想象中堅硬沉重得多,顏喬喬用力拔了一下,才將它從圖騰柱上捧起來。 外面的戰斗更加激烈了,石室也受到影響,開始地動山搖。 頂上震落大簇小簇積塵,堆積的祭rou左右晃當,噼里啪啦摔得遍地都是。 顏喬喬捧著獸王令走出兩步,發現腳下打滑得厲害,身軀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她抿了下唇。 增重! 返身回到圖騰柱旁邊,掄起手中堅硬的獸王令,切向金狼塑像。 圣階之力,削金如泥。 一枚狼頭歪向左側,顏喬喬將獸王令翻過一面,用“碗口”接住了掉落的狼頭。 她很不在意地看了看切口。 “哦,是純金啊?!?/br> 她捧上盛了狼頭的獸王令,穩穩當當越過祭祀圈,穿過火盆,疾步奔向石室外。 陽光刺得她微微瞇了瞇眼。 定睛望去,只見一個金血長老深嵌在石壁中,手腳微微抽搐,看著已是活不成。 另一個長老在與公良瑾二人纏斗。 白無愁前襟全是血,行動不甚便利,一看便知受了內傷。 “夏濯”的催發已經結束,公良瑾一劍斬中金血長老架起的粗臂,雙雙震退。他抬手掩了下胸口,悶聲咳嗽。 顏喬喬掃過一眼,抿唇,不假思索繞開戰場,向外圈石門跑去。 奔到門下,她沖戰場大喊:“東西到手了!” 聞言,公良瑾與白無愁默契地對視一眼,合力斬向金血長老下盤,逼得他倒退數步,身軀倒坐,卡在祖地石門下。 金血長老下意識揚起雙臂,護住自身要害。 這二人卻無進攻之意,雙雙倒掠,幾個箭步便落向外圈城門。 顏喬喬正翹首以待。 見公良瑾攜著一身清寒落過來,她向前迎了幾步,想攙他,發現自己騰不出手。手中抱著湯碗般的獸王令,里面還盛著個金狼頭。 白無愁慢公良瑾一步撞到石門下。他踉蹌站穩,呸出一口色澤偏淡的血,緊蹙著眉頭,望向顏喬喬。 目光凝滯,眼角狠狠抽搐。 公良瑾也看到了顏喬喬懷中之物。 他微微笑了下,接受良好地道:“走?!?/br> 卡在祖地門上的金血長老正在掙扎著起身,時間不等人。 三個人穿過城門,看見同行的侍衛與黑血獸人正在勉力抵擋一大群金血護衛。防線已薄弱得搖搖欲墜,只用性命在拖延金血獸人前進。 堡壘上,第三名金血長老即將殺光面前的黑血獸人。 “撤?!惫艰铝?。 眾將士且戰且退,回護公良瑾三人,飛快地向王城外圍撤去。 身后追著大群國王護衛,還有兩名幾乎無傷的金血長老! 一旦被圍就只有死路一條。 白無愁傷得很重,他反手架住公良瑾肩膀,吐著血,嬉皮笑臉道:“說吧,那女人在哪?改嫁給了誰?” 顏喬喬好奇地望著他。 從祖地出來后,白無愁看她的目光就變得十分正常,似乎打消了全部疑慮。 白無愁悠悠瞥過一眼,視線不自覺地在她懷中的金狼頭上轉了一圈,眼角再度狠狠一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