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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她千般不愿,可在這個時候她真的做不到拒絕。 突然感覺到什么,時安然回頭看著身后, 不知道什么時候裴卿羽來到了她的身后, 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替她遮住了雨,也擋住了泠冽的寒風。 另一只手從風衣口袋里拿出來, 食指彎曲輕輕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她聽到他一如既往溫柔的嗓音:“不哭了, 很丑?!?/br> 隨后他又問:“阿然,你愛我嗎?” 時安然貝齒咬著嘴唇一個勁地點頭,眼眶里淚水他越是擦,掉的越是快。終于控制不住張開手臂撲進他懷里, 重重地嗯了一聲,害怕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帶著nongnong鼻音的聲音又說道:“愛,我愛你?!?/br> “那便好?!?/br> 裴卿羽晦澀的目光下斂,也抬起手臂擁抱著女孩,擁著她很用力,似乎要把她嵌入身體里永不分離。 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極致沙啞的嗓音響起,“阿然,我想跟阿姨聊聊?!?/br> 如果僅僅是因為兩年前他犯下的錯,他可以道歉,傍晚他去關景揚家里看望外公了,老人家跟他說了很多,他能夠感受到外公對他的喜歡。 可為什么時爺爺他們不喜歡自己,凡事總有原因。 他不想不明不白跟時安然分開。 半個小時后。 醫院附近一家餐廳,二樓某包間。 時老爺子危在旦夕,裴卿羽知道關嵐沒有胃口用餐,還是詢問了阿然關嵐喜歡的菜式,服務員依次把菜端上桌后離開。 諾大的包間只剩下他們兩人,他率先開了口:“阿姨,能告訴我原因嗎?” 秦旭雇傭了好幾個私家偵探調查他,這段時間頻繁出入醫院去看望時老爺子,大概是他把所有的黑歷史都捅了出來。 那天從鄉鎮回來,時爺爺就逼安然和他離婚,然后和秦旭在一起。 他當時就想,秦旭肯定對老人家隱瞞了他也結婚的事實。 回家讓人調查后才得知,秦旭好生卑鄙一男的,他居然騙婚? 他找人偽造了結婚證,就是蘇婕也被瞞在鼓里。 他就很好奇為什么秦旭那樣卑鄙無恥,機關算盡的男人時爺爺都可以接受,偏偏對他有那么大的意見。 裴卿羽嗤笑一聲,他自認為自己并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雖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他和安然彼此相愛是真的,他們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卿羽,我和你時叔叔并非對你有什么不滿?!?/br> 關嵐背靠在座椅靠背上,放在桌子下的雙手用力攥成了拳頭,她不是沒有看到裴卿羽眼底的猩紅,也無法忽略他對自己女兒的真心。 可事實擺在眼前,她做不到視若無睹。 是,現在的他對女兒寵溺疼愛,照顧有加,可萬一哪天他又犯病了呢?又像十年前那樣把女兒置身于危險之中該怎么辦? 在學校她是教書育人的老師,在家里她是賢惠體貼的兒媳,可終究她也是一個母親。 明知道女兒身邊存在潛在的危險,她能視而不見嗎? “既然不是不滿,為什么要逼我和安然分開?” 裴卿羽明顯不信這樣的說辭,清俊的臉龐神色冷然,話里話外都透著一抹堅決,今晚他必須要知道原因。 關嵐抬眸看向對面的裴卿羽,委婉道:“每個人都會生病,卿羽,阿姨知道你不會傷害安然,甚至在危險來臨之際你還會不顧生命去保護她,可如果是你傷害……” 砰的一聲,緊閉的大門被推開。 關嵐和裴卿羽不約而同扭頭看向了門口,裴卿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只見他英挺俊朗的臉上帶著一絲風塵仆仆,不知是不是太過匆忙,平日里假扮斯文的那副眼鏡都沒有戴,那雙眼眸清冷,渾身透著淡漠,讓人難以接近。 他突然到來打斷了關嵐沒有說完的話,直到耳邊響起裴卿桀森冷的嗓音,她才回過神來抿緊了唇,或許裴卿羽本人并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副人格。 嗜血冷漠,做事沖動不計后果。 裴卿羽也挺意外自家大哥的出現,起身迎上去,“你怎么來了?” 快一個月了吧,他們兄弟兩人沒見面,在此期間都是微信聯系。 裴卿桀冷淡的眸瞥了眼弟弟沒回答他,而是朝著餐桌方向走過去,在關嵐面前停下,平日里慣用的溫和嘴臉都變得泠冽了幾分,但在長輩面前,還保持著幾分客氣:“關阿姨,卿羽會和時小姐離婚,今后也不會私下和她來往,您和時老爺子可以放心?!?/br> “哥你說什么——” 裴卿羽震驚自家大哥的話,身體僵硬住,正要反駁對上他泠冽的眼神,舌尖頂了頂腮幫,打開門大步流星沖了出去,用力甩上的門可見他的憤怒。 裴卿桀直接忽視了弟弟的怒火,回頭看著關嵐,是請求也是警告:“他不知道自己人格分裂的事,至于副人格傷人他就更不得而知了,還希望關阿姨能保守秘密?!?/br> 直到裴卿桀離開包間十幾分鐘后關嵐才站起身子,垂眸看了眼桌上沒動過筷子的菜,微微嘆息一聲,她的心也是rou做的,女兒和裴卿羽結婚以來臉上洋溢的笑是幸福的。 拿著包離開,剛到醫院急診大樓門口,就碰見匆忙趕來醫院看望時老爺子的父親和哥哥關明。 兩個老頭子在病房里談論了許久,關老看著身邊同齡的人都一個個離開人世,他心里也說不出的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