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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介顯然也注意到了,若有所思的望了兩眼后,若無其事的把帕子放回袖子里。 把脈過后,他用自己的帕子為太后娘娘擦拭了指縫間多余的蔻丹。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沒有直接回府,而是轉頭去了春景街。 杜應跟了一路,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開口:“公子,其實您不必這么做的?!?/br> 沈介腳步一滯,回頭:“我做了什么?” 杜應僵住,如鯁在喉,不知該說什么。 望著沈介的背影,他暗暗嘆了口氣。 御花園里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旁人或許不知,可他確是明白的,公子對夫人之死耿耿于懷,接近太后,便是想探查當年真相。 可像太后這種在深宮之中活到最后,還垂簾聽政多年的女子,城府深,哪里是公子能夠應付得了的? 坊間就有人傳,相爺當了太后多年面首,大家又說公子和相爺長得極像。 他現在擔心,公子過分示好,會被太后瞧上,收為面首,到時候事情就棘手了。 第24章 24 沈介在春景街走了一會,最后進了家書肆。 這是整個京城最大的閑文書肆,雜文游記、寫春閨艷曲的書籍應有盡有。 因為不雅,白日里沒什么人。 這一會書肆里冷冷靜靜,店掌柜的見沈介衣著不凡,熱情的迎上來,問道:“公子想找什么書?” 沈介掃了一眼琳瑯滿目的書架,道:“想找幾本閑文,我自己看看?!?/br> 店掌柜的聞音,笑道:“那公子您慢慢看,有需要再叫我?!?/br> 杜應跟在沈介身后,等他挑了兩本后,連忙上前接,悄悄看了眼名字,不禁訝然。 他記得,公子喜歡讀兵法和四書五經,什么時候,竟也對閑文有興趣了? 不過他也沒敢問,就在旁邊等著。 等挑完書付了銀子后,沈介問:“母親當年住的宅子離可遠?” “不遠?!倍艖獎倯?,就看到一個人低頭從外面疾步撞上來,他眼疾手快,上前擋在沈介面前,和那人撞了個正著。 那人順勢倒在地上,哎喲叫了兩聲。 身后的下人忙上前把人扶起來。 那人起身后,蹙眉扶了下腰部,大罵:“沒長眼睛嗎?” 掌柜的走出來,看清他的面容后,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嚴公子?!?/br> 沈介眉眼微抬,隨后視線落在了他微瘸的右腿上,辨認出了他的身份。 姓嚴,右腿又微瘸的,整個京中,只有一人。 督御史嚴丙的獨子嚴煦。 嚴煦本就敏感,看到他的視線所落之處,面色驟變,滿目怒色:“看什么看?” 沈介不語,沒有辯解的意思,收回目光,抬腳往外走。 “誰讓你們走了?”嚴煦擋在他身前,“你剛剛撞了本公子,這筆賬還沒跟你算呢?!?/br> 杜應攔在兩人中間:“我們家公子何時撞人了?” 分明是他自己不看路,撞上來的。 嚴煦冷笑道:“怎么,撞了人還不承認了?” 杜應氣結:“你……” 這人著實是無理取鬧。 嚴煦盯著沈介:“向本公子賠罪。本公子若是高興了,還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你們一馬?!?/br> 身后的下人嚇得拉了拉嚴煦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公子,這是沈相爺家的公子?!?/br> 如今整個京中誰不認得小沈公子??? 這可是皇上身邊的寵臣,在春景街被刺殺,太后娘娘可是調了禁軍來查案。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小沈公子有這臉面。 嚴家惹不起。 嚴煦回頭,瞪了那小廝一眼:“怎么,他撞了人,不應該賠禮道歉么?” 小廝的話掌柜的已經聽見了,驚訝了幾息后,笑著圓場:“嚴公子,小店擁擠,容易撞上,我看也沒傷著,這事就算了吧?!?/br> 嚴煦高聲道:“沈公子又怎么了?天子犯法還跟庶民同罪呢?!闭f著,視線挪到杜應手中的書上,嘖嘖了幾聲,“堂堂相府公子,竟買這等傷風敗俗的書,也不怕人笑話?!?/br> 話剛說完,他與沈介四目相對,余下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上不來也下不去。 沈介目光銳利,不怒自威,嚴煦只撐了片刻,便匆匆別開目光,低頭小聲又嘀咕了幾句。 沈介見他沒再出聲,提腳離開。 嚴煦的冷嘲熱諷從身后傳來:“不就是仗著太后娘娘的寵信嗎?有什么好得意的。憑著一張臉入了太后娘娘的眼,和青樓里那些姑娘有什么分別?” 沈介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應,神色如常的繼續往前走。 杜應跟上去,道:“公子,他剛剛是故意撞上來的?!?/br> “嗯?!鄙蚪榈膽艘宦?,沒放在心上。 湯明不是第一個無緣無故與他結怨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若個個都要計較,這京城怕是待不住了。 嚴煦沒想到沈介這么沉得住氣,完全無動于衷,咬牙盯著他的背影,似要將他盯出一個窟窿來。 他確實是故意過來書肆找沈介的。 就在半柱香前,嚴煦和湯明待在對面的香萃樓里,湯明向他發了一通牢sao,他聽得心頭火氣直冒,劈頭蓋臉的罵了幾句:“早就跟你說過,做事不要留下把柄,你倒好,不僅把玉佩給了刺客,讓禁軍找到了,還在天牢里全都招了。說你是蠢才都算抬舉你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