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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忽覺更難為情了, 她鴕鳥似的埋下腦袋瓜, 遂,遂身子往后一倒, 眉頭皺著作疲憊模樣, 呢喃著出聲:“頭好痛啊,本,本公主乏了,睡了……” 而后眼睛閉上, 倒似真睡著了一般,只是那雙白皙柔荑還不忘扯了扯被子將自己一點點蓋住,直到蓋過頭頂。 心底終于“轟隆”一聲炸開了: 嗚嗚好丟人好丟人! 倘若地上有縫她定要鉆進去避避風頭不可! 新婚頭一日就被夫君抓包看春.宮圖,這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這時候,后背被輕輕一拍。 常念肩膀微顫,下意識挪著身子往角落躲去,一躲再躲,到了墻角,無處可躲了。 哪知那幾本冊子又露出些邊角。 江恕垂眸瞧了一眼,再看榻上凸起的一小團,頗為無可奈何地跟著她挪了一寸,拉下被子喚:“朝陽?” 朝陽此刻只想裝死,緊緊閉著眼,捂著被子悶熱也不吭一聲,汗水順著額頭簌簌滑下鬢發,濡濕一片。 江恕見此模樣,眼神卻一瞬黯了下去。 昨夜光影朦朧,她在他身下亦是這般,香汗淋漓,雪白雙腮潮紅不止。 誘人犯.罪。 思及此,他倏的放開了手,站起身。 再多瞧幾眼,只怕她明日也下不來床。 江恕緩了緩心神,才語氣平靜道:“被子悶熱,出來透氣為好,冰糖燉雪梨放在小幾上,書房還有幾件公務,我先去忙了?!?/br> 話落,在他準備轉身之際,被子里卻傳來一道小小聲的“……侯爺?!?/br> 江恕步子一頓,盡量神色無常地看去。 榻上,常念慢吞吞地露出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及至整張臉,她揪著被子猶豫再三,才細聲細語地道:“方才嫂嫂過來,硬要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我都說了不要不要她還堅持給,我總不好駁了嫂嫂一片心意,百般無奈,只好收下了,朝陽皮薄羞怯,侯爺,侯爺可不要多想?!?/br> 江恕嘴角一抽,臉色都不自然起來。 原是他瞎了才沒瞧見豫王妃手里拿了東西。 然常念神情認真,說的煞有介事,那又是雙天然純真無邪的眼,長睫曲翹,一眨一眨地望著他,可憐又無辜。 江恕沉著臉,到底還是不忍心拆穿她,且還極為給面地應一聲。 這一聲無異于好大一個臺階,常念便趕忙順著下了,又難為情地念叨幾句:“我一閨閣少女哪會看那種東西?羞死人了!嫂嫂也是真的,幸而我們侯爺深明睿智,不若可要鬧好大誤會呢!有這樣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夫君當真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江?。骸啊?/br> 還有什么鬼話是這張嘴說不出來的? 常念可是說得真真的,心想著差不多夠了,便又飛快轉移話題道:“侯爺,朝陽還有一事未曾與你說?!?/br> 江恕好整以暇地“嗯”了一聲,索性在椅子坐下,等著看她還能說出什么驚天奇言來。 不過常念接下來要說的這樁可是正經事,她聲音柔柔地道:“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但現今說好了,求個心安,也能免去不必要的誤會。朝陽自幼體弱多病,想必侯爺也是有所耳聞的,太醫曾言,朝陽日后于生兒育女一事上多有艱難,如今以湯藥調養,若三年后還不能為侯爺誕下一兒半女,侯爺方可考慮納妾一事,侯爺覺著這番考量如何?” 換言之,成親三年內,她眼里容不得妾室,哪怕通房外室也不成。 聽這話,江恕頓了頓,頷首應下:“好,都依你?!?/br> 實則,他也從未考慮過納妾一事,莫說三年內,三年后也是如此。 可話說回來,難不成她一醒來就偷摸瞧那冊子是擔憂他欲.求不滿有二心? 簡直不知所謂。 在她眼中,他寧遠侯就是那等沉溺于美色yin.欲之輩嗎? 江恕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概因表情淡,也看不出異樣。 屋外,春夏兩個丫頭緊張等著。 夏樟提議:“不然,咱們還是提前去備好熱水?!?/br> 干柴烈火,又有春.宮圖助興,說不準就燃了。 春笙聞言一驚,想不到夏樟竟想到了那處,忙駁道:“殿下能力大著,什么場面應付不過來?” 果真,過了一會子,只見寧遠侯沉著臉出來。 她們進去,殿下正喝著冰糖燉雪梨解渴,語氣平平地指著那沓冊子吩咐:“這東西拿下去壓箱底,日后再不準取出來?!?/br> “是!” 眼見二人把冊子放好,常念心里總算好受了些。 眼不見心不煩,她默念好幾遍,又連喝了兩碗冰糖雪梨湯,才勉強將那丟人的事情拋之腦后。 夜里,常念乖覺地縮在床榻的角落里,緊緊抿著唇半個字不說,經昨晚一回,她萬萬不敢輕易招惹這個野獸了。 兩人倒是相安無事,只是她不說話,加之江恕是個寡言的,氣氛難免又生疏了些。 - 翌日一早,卯時,寧遠侯如往常一般,校場練武,半個時辰后回來,見榻上小嬌妻睡得正香,皺皺眉也未說什么,獨自用過早膳便上朝去了。 及至常念醒來,日光早已灑滿庭院。 張嬤嬤笑盈盈地過來朝夕院,著人擺早膳,又殷切地問:“殿下,今兒個天好,您可要去咱府上走走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