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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看那張總是漠然疏淡而顯得冷酷無情的臉龐,她夫君真是無一處不俊,令人匆匆一眼便要臉紅心跳。 唔,此刻的朝陽公主垂著眼睛,已然是臉紅了。 春笙夏樟二人掩唇輕笑,忙幫她把簾子壓好,只道:“殿下,今夜您大可點燈細細看呢!” “貧嘴!”常念佯裝生氣,一下坐了回去,飛快拿團扇遮住紅顏。 可同時也想起來,她夫君生性冷淡,今晚洞房花燭夜只怕…… 無妨,無妨!左不過她也沒看那勞什子的春.宮圖,感情急不得,待她慢慢培養,自然有水到渠成那日。 隊伍往寧遠侯府行去了,熱鬧似有余聲回繞,久不平息。 京安大街的萬寶齋門口,卻有一身形搖晃的醉漢拎著酒壺跌坐地上,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花轎,忽然發了狠地拿酒壺擲去。 路過的有認出這人來,不由驚訝道:“舒世子?你今日不是與陸家小姐成親,怎這副邋遢模樣喝閑酒?” 有知情地答話:“成什么親啊,聽說陸家把聘禮都退回去了,甚至揚言她們小姐就是隨便嫁一匹夫也絕不會進舒家的門?!?/br> “竟有此事?” 眾人一陣唏噓,圍著舒衡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舒家被家世地位不及自己的陸家退婚,想必內里緣由不簡單,再觀向來風光霽月、受京城貴女追捧的舒世子,當街耍酒瘋,滿目嫉妒,哪還有半點貴公子儒雅氣派?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流言蜚語及唾沫星子就將舒衡淹沒。 這一幕,誠然都在江恕預判內,一步一步,他的手段才使出三分而已。 …… 寧遠侯府,花轎已經到了。 門口鞭炮聲聲響,迎接這尊貴的女主子入府。 常念被眾人擁簇著帶到后院新房,與江恕并排坐在灑滿紅棗桂圓蓮子的床榻上,而后有老嬤嬤過來主持禮儀。 老嬤嬤眉慈目善的,先拿剪子各取了兩人一縷頭發,紅繩纏繞打結,置于香囊中,交給她,朗聲笑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還請侯夫人將此信物保管?!?/br> 常念小心側身看了一眼江恕,漂亮的眼睛里含著些詢問之意,只見江恕微微頷首,她彎起唇角,正要伸手接過,誰知此時,男人的大掌也敷了上來。 手心手背相碰,guntang的輕顫中,好似撞出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常念微微怔了一下。 老嬤嬤見狀,忙笑道:“恩愛兩不疑,自是我們侯爺與侯夫人一同保管信物!” 外頭圍觀的親眷夫人們紛紛叫好。 江恕握了握她的小手,將錦囊一同拿過來,放到枕頭下,他神色始終平平淡淡的,但方才的舉動又是那么的理所當然,常念手心濡濕,緊張摻著羞澀,也不知該不該抽開手。 好在此時嬤嬤引人端來合巹酒,道:“請侯爺侯夫人共飲此合巹酒,日后年年歲歲常相伴,百年好合到白頭!” 江恕抬手接過那兩個用紅線相牽的酒瓢,一半遞給常念。 便有人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寧遠侯也有這樣體貼入微的時候,殿下好福氣!” 聞言,常念接過東西的指尖都在發燙,當然,于外人眼中,她自是端莊優雅,與江恕同飲了酒。 酒液溫和滋潤,像是有甜棗的清香,甜津津的,她下意識舔了舔唇角,仿若意猶未盡。 江恕眸光微閃,遂不動聲色放回酒瓢。 到此,一應禮儀流程便算是完成了,嬤嬤笑著領眾人有序退下,春笙夏樟則立侍一旁,等候吩咐。 前院賓客都已隨禮登門祝賀,宴席待開,作為新郎官的寧遠侯自然需要去應酬一二,不過他默了一瞬,起身先吩咐春夏二人道:“替侯夫人取了鳳冠首飾?!?/br> “???”常念不禁一愣。 江恕看著她:“不沉么?” 常念:“……沉?!?/br> 她頭皮都發麻了。 可,這整整妝扮了一早上呢!大婚僅此一回,他都還沒好好瞧一眼她驚為天人的絕世傾城美貌,哪能??? 想了想,常念溫聲細語地補充道:“不沉的,侯爺先去前院應酬吧,這里有春笙她們照料?!?/br> 如此,江恕便不再多說什么了,臨走前交代了一句“衣食沐浴一類,派人去找張嬤嬤即可?!?/br> 待確定他出了門,常念才松了口氣般地垮下肩膀,唯恐亂了發髻,還用兩手小心扶著。 春夏二人立時上前,一左一右地替小主子捶肩捏腿。 “殿下,您餓了沒有?” “身子可乏了?” “頭可疼?” “還是奴婢們先替您取了首飾沐???” “大可不必!”先前幾句她都來不及答,只這最后一問,脫口而出便否了。 這大婚吉服鳳冠霞帔她便是即刻累死了也不要??! 不過,餓是餓了,乏也是乏了。 春夏二人素來知曉她們殿下是什么性子,聞言便分了一人去找張嬤嬤拿些吃食來,一人替她揉了揉額頭。 公主金枝玉葉,身份尊貴,闔府上下自是盡心伺候,無半點怠慢,加之先前侯爺有吩咐,廚房早備好了點心參湯,不到一會子便端了上來。 常念見張嬤嬤面善心熱,是個話嘮嘴,便問:“嬤嬤,先前飲的合巹酒,本公主覺著滋味甚好,你可知是什么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