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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允州的女婿,饒是蘇卓再有骨氣,將他的寶貝女兒拿捏在手里,不幫他也得幫。 探子傳來消息,晉侯已頻頻向允州示好,心思昭然若揭。 而軍師的提議也簡單得很,那便是搶在晉侯之前,先將蘇妧妧娶回來。 大帳之中極為罕見地提起了兒女情長,燕昀聽著軍師言語,思緒卻有些飄遠。 自他醒來之后,便再沒夢見過蘇妧妧,時至今日他也不能確定,那只名為“初九”的貓兒到底存在與否。 先前她還在苦惱同余家表哥的婚事,如今又憑空多出一個晉侯,不知她會如何反應? 燕昀所想不錯,這兩日來,蘇妧妧的確在為此事費心費神。 先前蘇卓剛同她提了與余鳴旭的親事,不過一日便收到了晉侯的拜帖。 說是拜帖,晉侯本人卻不曾到,說是戰事脫不開身,只托了人送來許多金銀珠寶,其中不少女兒家的頭面首飾。 明面兒上是同蘇卓打交情,可送來的東西究竟是給誰的,明眼人一看便知。 蘇妧妧前幾日還在同云眠打趣淮侯一事,誰知淮侯不見蹤影,倒先來一個晉侯。 晉侯的拜帖也沒藏著掖著,如此大張旗鼓的送來,不僅震懾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勢力,也讓那些實力強勁且同樣想拉攏允州的對手暗暗揣摩,這樣明晃晃的拉攏,可是已經成竹在胸? 晉侯的拜帖一來,讓蘇卓覺得蘇妧妧的親事更迫在眉睫。 群雄逐鹿,若他尚年輕,倒可以挑一位明主建立功勛,可如今他不敢拿獨女來押寶。 若是晉侯真有那氣運倒還好說,若是晉侯敗了,蘇妧妧必定下場凄慘。 所以晉侯的求娶,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讓蘇卓寢食難安的是,蘇妧妧的親事如今還未定下來。若她已許了人家,便能用此將晉侯給擋回去,想來晉侯若非喪心病狂,也不會強搶已為人婦的女子。 可難就難在,蘇妧妧對與余鳴旭的親事,心中十分勉強。 蘇卓自是不愿意將她送去晉侯身邊提心吊膽,卻也不愿意為了規避此事而催促她稀里糊涂同余鳴旭下定,一時間進退兩難。 蘇卓心里發愁,蘇妧妧也正為此事費神。 父女二人為此事促膝長談了一番,意見倒是出奇的一致,皆認為晉侯不是良人。 難就難在,是否要匆匆決定嫁與余鳴旭了。 蘇妧妧知曉,蘇卓心疼她,自是不愿她受委屈,因此才會一再推拒晉侯的示好,可晉侯也不是好糊弄的,若到時她真尋不出個理由來,只怕這晉侯她不嫁也得嫁。 蘇妧妧同往常一樣將心中這些苦惱事情都說與初九聽,可讓她覺得詫異的是,初九這一回里并不像先前那般,會對她的話做出回應了。 甚至還會在她說著話時,扭著身子從她面前跳開去。 她先前覺得初九機靈得仿佛能聽懂她說的每一句話,但這兩天來,初九又變得同一只普普通通的貓兒沒什么分別。 不僅如此,初九也不曾像先前那般,喜歡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了。 莫說蘇妧妧,就連云眠都發覺除了初九的不尋常。 “這貓兒,怎么同從前不大一樣了呢?” 這日里,云眠給初九添了吃食和水,蘇妧妧覺吃食有些少,想再給它添些,誰知初九誤以為她是要同她搶食,伸著爪子就朝蘇妧妧揮來,將二人嚇了一大跳。 蘇妧妧退開幾步,云眠捧著她一雙手看了又看,確認并未傷著后,這才放下心來,又很是不解地說了這么一句。 蘇妧妧被初九的舉動驚了一跳,同時心中又有些酸澀難過,很是不明白為何從前貼心得仿佛能懂她的小貓兒,怎的突然對她兇了起來。 云眠曉得蘇妧妧最是寶貝初九,見初九對她揮了爪子,她定會難過不已,正想寬慰兩句,卻見蘇妧妧先想開了來。 “一只貓兒,又能懂什么呢,護食不過是天性罷了?!?/br> 初九早將食盆往后拖了拖,埋頭苦吃了起來,根本顧不上瞧這二人一眼。 蘇妧妧無奈一笑,也沒想著再去摸摸初九,看了它一會兒,便起身沐浴更衣,準備歇下了。 這兩日里她為晉侯的舉動憂心,一日一日只覺疲憊,今日里得空想早些歇下,可躺在床榻之上,又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屋中只留了一簇微弱的光,蘇妧妧側身躺在榻上,望著那搖曳的火光,微微出神。 數十里外,燕昀熄了大帳中的燈火。 軍中繁忙,燈滅后不久,燕昀便沉沉睡去,帳中一片寧靜。 忽地,燕昀耳邊聽到了些微的響動。 常年歷練出的警覺讓他立刻從安睡中醒來,睜開眼去尋聲音的來源,同時迅速翻身坐起,一手呈防衛姿態,一手去摸一直放在枕邊的劍。 可待他看清眼前景象時,不由得愣在原地。 微弱的燭光搖曳在屋中,勾勒出榻上纖細窈窕的身影。 第4章 四只貓 淮侯如何? 周圍的景象也并非是他在軍中的大帳,顯然是女子的閨房。 床榻上的人,是蘇妧妧。 燕昀怔愣一瞬,回過神來后不由自主地想喚她,喉嚨中卻只發出一聲又輕又軟的“喵”來。 蘇妧妧被這動靜驚得起了身,探著身子一看,就見初九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雙琥珀琉璃似的眼直直看著她,又乖又軟的“喵喵”了幾聲,仿佛是在撒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