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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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陳然慌亂地轉動腦袋,試圖尋求幫助,但周圍空空蕩蕩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然而他卻幫不了果東。 唔果東翻了個身,再次蜷曲成一團。 陳然痛恨自己的無用,他只能用力抱緊果東,他聲音都沙啞,他笨拙地安撫,沒事的,很快就不痛 陳然?好痛認出陳然,果東有了幾分安全感,他一邊用力地按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委屈地斷斷續續的和陳然說話。 感覺出果東的依靠,陳然并未覺得開心,反而是越發地揪心和自責,沒事了,沒事 果東是神,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心痛,他會心痛,肯定是因為鎮上有人背叛了他刺痛了他。 他早該想到這點,他想做點什么,可對于現在的果東來說,殺了那些人也無異于是在殺果東。 陳然憤怒自己的無能為力,那股怒火都蓋過從果東身上傳來的寒意,撕扯得他喉嚨心口劇痛無比,但他依舊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用力地抱緊懷中的人,不怕 陳然努力提醒自己冷靜,努力提醒自己這里不過是一段歷史一段記憶,可就算他足夠冷靜,知道這里只是歷史只是記憶,看著懷里痛得一張臉都皺成一團的果東,他還是難受還是心疼。 抱歉,對不起陳然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他只是本能地道歉。 陳然不知道他道了多少次歉,又叫了多少次果東的名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暈過去的,他再次醒來時,太陽都已經升起。 過于燦爛的陽光直直透過他的眼皮照射進他眼中,讓他不得不睜開眼。 眼睛睜開的瞬間,陳然模糊地看見一個半透明的身影,下一刻他就被陽光刺激地閉上眼,淚水順著他眼角下滑,也讓他視線變得模糊。 緩了片刻,陳然再睜開眼時,果東已經發現他醒來。 果東像只蝴蝶似的往這邊飄來。 你醒了?果東從自己的懷里掏出個白白的包子遞給陳然。 陳然放下擋在眼前的手,他打量果東。果東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很好的樣子,就連飄在他面前給他遞包子都不老實,腦袋一晃一晃的。 給你,還是熱的,我早上下山去買的。果東想起之前的事,用力強調自己是用買的,沒有偷。 陳然接過包子,不難受了? 嗯。果東點點頭,一點不記事似的開心得不行。 陳然拿過還熱著的包子,看著那樣臉上都是笑容的果東,嘴巴里苦得厲害。 蘭昊逸和告近說,他們今天也要下山去看看,讓我跟你說。果東乖巧傳話,說話間他見陳然一直不吃包子,趕緊催促,快吃,等下就冷了,冷了吃了會肚子痛。 陳然張嘴欲要咬包子,但他實在沒有胃口,果東臉上開心壞了的笑容也讓他覺得刺眼,你開心什么? 嘿嘿果東飄到陳然的面前,學著陳然的模樣在地上坐下,你昨天來找我是因為擔心我? 話問出口,生怕陳然會否定似的,果東立刻又急匆匆地說道:蘭昊逸說了,你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才過來找我的。 蘭昊逸都說了,所以陳然不許耍賴。 陳然放下舉著包子的手,我確實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來找你的,所以? 嘿嘿聽著陳然的話,知道自己被擔心了,果東整個人都輕飄飄地飄了起來。 他開心壞了,一會往左邊飄飄,一會往右邊飄飄,偶爾還轉個圈,就像只傻乎乎的胖蝴蝶。 以前從來沒人能看見他,以前也從來沒有人會擔心他。 看著那樣的果東,陳然愈發沒了食欲。 陳然正望著果東發呆,遠處就傳來一聲叫喊,有人在叫陳然的名字。 叫他的人是蘭昊逸,蘭昊逸似乎正在滿山的尋找他。 陳然應了聲,很快蘭昊逸便出現在斜坡外,一同出現的還有告近。 可算是找到你了。 兩人上前。 出什么事了?陳然詢問,蘭昊逸和告近不是下山了? 我們在山下打聽到一件事。蘭昊逸看向一旁的果東,果東還在傻樂呵。 什么事?陳然起身,欲要跟著蘭昊逸離開到一旁去說,他們兩人會特意又上山來一趟,肯定是重要的事。 不用了,他遲早會知道的,整個鎮上的人都在說,根本瞞不住告近苦笑,山下鎮上的人在準備祭典。 祭典?什么祭典?一聽見這個詞,果東立刻飄了過來,這個季節鎮上沒有節日啊 告近看向果東,感謝祭拜你的祭典。 果東愣了下。 祭典安排在后天,到時候整個鎮子的人都會參加,說是要感謝你保佑他們。告近道。 果東從愣瞬間回神,他看了一眼鎮子的方向,眼底有瞬間的茫然和無措,旋即他整個人都美滋滋地飄了起來,感謝我? 不許去。陳然開口,果東不知道就說明以往并沒有這祭典,好好的突然舉辦祭典,還是在這個時候,這怎么看都怎么有問題。 我要去。果東樂滋滋的往鎮上飄,他想要現在就去看看,也不知道準備得怎么樣了? 都說了不許去。陳然黑著臉阻止。 為什么?果東不解。 我說不行就不行。 果東就沒見過陳然這么壞的人,那是他們為我準備的祭典,我當然要去。 我說了不許去就不許去!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他們根本不是想舉辦什么慶典,他們根本不是想感謝你,他們就是不安好心,他們想陳然心中壓抑的情緒在那瞬間爆發出來,他黑著一張臉沖著果東大喊。 果東是笨蛋嗎?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他難道忘了他昨夜都痛成什么樣子了? 他就真的一點沒腦子嗎? 突然被兇,還是被陳然黑著一張臉大罵,果東臉上都是驚訝,驚訝之后則是無法抑制的委屈和憤怒,他紅了眼,那又怎么樣?是他們創造了我,我就是因為他們才存在的 兇巴巴地兇回去,果東紅著眼瞪了陳然一眼,委屈地轉身向著樹林里飄去。因為太難過,他連可以直接消失都忘了,只是一個勁的往樹林里飄,飄得飛快。 看著果東離開的背影,聽著果東的話,被怒氣沖昏頭腦的陳然瞬間清醒。 他啞然,他攥緊拳頭咬緊牙關。 他驀的就反應過來,果東知道,他恐怕早就知道。 果東和鎮上那些人息息相關,他就是在那些人的信仰中誕生的存在,如果鎮上那些人想法變化,果東肯定立刻就會知道 我去找他陳然趕緊追著果東而去。 陳然看著果東飄進樹林,但他進了樹林之后卻沒有看見人,他順著樹林一直尋找,然而尋找了足有近一小時他也沒能找到人。 找不到人,陳然只能先回神廟。 蘭昊逸和告近已經回去,見到陳然,兩人都抬頭看來。 他來這邊了嗎?陳然問。 兩人搖搖頭。 陳然靜靜看著兩人身后的神廟片刻,旋即道:我再去找找。 蘭昊逸張嘴想要叫住陳然,想和陳然商量祭典的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果東,不管如何都不能讓他去祭典。 看著陳然離開,蘭昊逸長嘆一聲,又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要下雨了。告近道。 他們來這里的幾天幾乎每天都是艷陽高照,這也讓這的冬季變得格外溫暖,讓他們甚至都忘了這里還是冬天。 現在烏云壓頂,山中寒風拂過,冬季的感覺一下就變得鮮明,那種寒意都像是要透過他們的身體竄進他們的靈魂。 陳然回到神龕附近,他繞著周圍找了一圈也依然沒能找到果東。 沒找到人,陳然又在附近樹林中找了一遍。 依舊沒找到人后,陳然看了眼已經下起毛毛雨的天空,只得先回神廟。 從神龕到神廟徒步十來分鐘的距離,陳然回到神廟時,毛毛雨已經變成傾盆大雨,原本還能隱約看見些光亮的天空漆黑一片。 沒有雷聲,也沒有閃電,只有不停傾盆灑下的大雨,那模樣,就好像整座山整個鎮子都在哭。 陳然在神廟門口站了不到五分鐘就忍不住,我再去找找。 說著,他再次向著雨中而去。 看著陳然瞬間就被雨水打濕的身體,蘭昊逸和告近到了嘴邊想要阻止的話咽回,他們也已經察覺這場雨不對。 沉默片刻,漆黑的神廟中,告近先開了口,我也去找找,你就在這等著他,他說不定會來這 走吧。蘭昊逸說話間已經向著雨中找去。 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地上時都能砸出小小的水窩,那樣的雨水打在身上時都隱隱作痛,然而那種痛倒是其次,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那種不斷從雨水中滲透而來的寒氣。 那寒氣從四面八方涌來,像是要把世間萬物都吞沒殆盡。 雨越下越大,也讓三人的尋找變得越發艱難。 三人各自分開在山中不停地尋找,然而直到夜幕降臨,三人都沒能找得到果東。 再次在神廟中匯合后,陳然毅然轉身再進了樹林。 面對這樣的陳然,蘭昊逸和告近兩人對視了一眼,默默轉身繼續尋找。 因為大雨的原因,入了夜之后整座山里可以說是丁點光亮都無,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這也讓尋找變得更加困難,一不小心就會摔倒。 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絆了一跤的陳然從地上爬起來,他甩掉手上摸到的泥巴,又抹了一把臉,反正他臉上不管有多少泥巴都會很快被雨水沖刷干凈。 抹完臉,陳然繼續抹黑往前走去。 他又去了一趟神龕,他希望果東能回去,但果東并未回去。 雨下得實在太大,那神坑都被砸得啪啪作響,像是隨時要塌掉。 陳然試著在四周架了個帳篷,用自己的衣服做頂,但這毫無意義,因為雨實在太大,就算他把帳篷架起來,很快帳篷也會被雨水打倒。 沒找到人,也無法阻止雨水捶打在神龕上,陳然在神龕面前靜立許久后,繼續漫無目的地尋找。 這座山很大很寬,也太大太寬,陳然在雨中走的腿腳都發痛都沒能走完,甚至連五分之一的地方都沒走完。 渾渾噩噩間,陳然也不知道自己在雨水中走了多久后,他的腿先他意識一步停下。 看著那倒在地上團成一團半透明泛著白光的身影,好半晌后,陳然腦子才總算逐漸清明。 他連忙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那邊跑去,靠近,看著倒在地上的果東,陳然劇烈喘息著的身體都顫抖。 他緩緩蹲下,伸手去觸碰果東,被觸碰,果東哆嗦了下,他似乎只是睡著。 面對這樣的果東,陳然狠狠松了口氣,他顧不上地上的泥濘一屁股跌坐在果東身旁。 他靜靜的在雨水中看著果東,然后很快他眉頭就皺起,果東的身體比之前更加透明,甚至雨水都能直接穿透他的身體。 陳然早已凍得青紫的嘴唇張了張,他試圖做點什么,但他依舊什么都做不了。 他脫掉自己身上的外衣,試圖用手臂在果東的身上搭出個帳篷,但就像在神龕時一樣,雨實在太大,他根本沒辦法把果東整個人都護住。 遮不住,陳然伸手去抱果東,要把果東抱進自己懷里。 果東的身體很輕,他本來就沒什么重量,摸在手里時都沒什么存在感,現在變得更像是一團空氣,好像隨時會消失。 陳然把人抱進懷里后,拿了衣服把他遮住。 身上蓋了層濕布,果東不舒服地動了動,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陳然的側臉,果東揉揉眼睛,陳然? 果東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像是才哭過。 對不起。陳然道歉。 這一切都是那個祭月的錯,肯定是他騙了鎮上的人,鎮上的人那么喜歡你,他們不可能傷害你,他們肯定是上當受騙了。陳然道。 真的?果東抬頭看著陳然的眼睛。 真的,你看之前都好好的,自從他來了鎮上之后一切就變了,所以這一切肯定和他脫不了關系。我明天就去找他算賬,把他從鎮上打走,這樣鎮上的人就會恢復過來。陳然抱緊果東。 他現在在這里,他能在雨夜里不停尋找果東,他能找到果東,他能抱著果東,能陪著果東,那當初那個果東呢? 沒有他,當初那個果東是怎么一個人獨自度過這段時間? 突然而來地變化,被背叛的刺痛,他肯定嚇壞了,他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躲在山里哭到睡著? 嗯。果東低下頭,輕聲哼哼一聲,然后他轉過頭往陳然懷里鉆去,就像只怕雨的小雞崽子在努力的往母雞翅膀下鉆。 躲好了,安心了,果東才安靜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果東心情好了的原因,下了大半夜的大雨雨勢慢慢減弱,山里溫度也隨之升高,不再徹骨的寒冷。 烏云蓋頂的天空逐漸有月光透出,一如雨后初晴的天空。 鎮上的人都很喜歡錢,鎮上的大夫喜歡錢,錢家的人也喜歡錢,賣包子的老板也喜歡,就連王大貴都喜歡錢,所以我也喜歡錢果東窩在陳然懷里低著頭輕輕說道。 聽著就在心口響起的話語,陳然身體輕輕顫了顫。 是因為我沒賺到錢,也沒能保佑他們賺到錢,所以他們才不喜歡我了嗎?果東輕輕問。 不是。 那他們為什么突然就不喜歡我了?我心口好痛,我不喜歡這樣,前天都還好好的果東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委屈,他害怕。 都是那家伙的錯,不是你的錯。陳然堅持,這不是果東的錯。 我會死掉嗎?果東沒抬頭,聲音里卻已經帶了幾分哭腔和害怕,就像人類那樣被埋進土里,然后就沒有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