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春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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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徑直入了內殿。 內殿香爐里的香才剛剛換過,氣息濃郁,熏得人有些昏昏欲睡。 趙義顯已經在內侍的攙扶下,半靠到隱囊上,微閉雙目,聽見腳步聲,也不睜眼,只是招手:“過來吧,坐到朕跟前來?!?/br> 薛貴妃聞言,順從地跪坐到御榻前,半依著他,從食盒里捧出玉盞,奉至他的面前。 “陛下,請先用參湯吧?!?/br> 趙義顯就著她的手,將參湯飲下,又接過她手里的絲帕擦了擦嘴角,隨后輕嘆一聲,重新靠了回去。 薛貴妃將玉盞放回食盒,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笑道:“陛下何故嘆息?妾見太子和八王也才離開,看來十分融洽,陛下該高興才是呀?!?/br> 趙義顯睜開眼,沒有看她,只是輕輕搖頭,仿佛還想著自己的心事,喃喃道:“融洽啊……他們兄弟兩個——八郎,的確是個好孩子……” 薛貴妃目光一動,有些想問清楚,可她知道,皇帝一定不會對她吐露心聲,遂忍住內心的疑惑,假作什么也沒聽見,靜靜侍奉在側。 …… 回去的路上,趙恒依次同太子、王玄治、蘇仁方道別。 回到自己的院中時,仆從們已將一切都收拾好。 “殿下,湯泉已備好,可要先沐???” 經這般提醒,趙恒才感到這半個多月來的奔波下來,已有些筋骨疲乏了。 他點點頭,將外袍脫下,揮退旁人,獨自去了湯池邊。 在邊塞久了,習慣了如沐浴、更衣這樣的事都親力親為。 湯池里熱氣裊裊,泡著好幾味他說不出名字的藥材,令空氣里也彌漫著淡淡的藥味。 他忽然想起了慈恩寺的茶香和桂香。 那只白玉鑲金手釧,現下還藏在他的胸口處。 這是要還給她的東西,自然不能留在長安的府邸。他的行囊亦十分簡單,沒有能放首飾的地方,只好貼身藏著。 一路藏了十幾日,他甚至開始覺得,這只手釧,已經變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明日,若能見到她,便能還了吧。 作者有話說: 注意這個薛貴妃,她出現過了。 晚上還有一更。 感謝在2021-09-24 22:44:42~2021-09-25 17:48: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uyu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姥爺矍鑠、53111575 10瓶;electricblack 4瓶;芋泥啵啵豬、海獺不恰辣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3章 押注 接風宴設在第二日的午后。 說是一場宴席, 實則更像是游樂會。薛貴妃將地點選在行宮西南的紫云樓。 紫云樓建于半山,整整三層,巍峨高聳, 廊廡環繞, 南有寬闊平地,占地頗廣, 蹴鞠、馬球、牽鉤、雜耍、樂舞都可,西面則有一方靜湖,喚作昆池, 因在半山, 池甚小,無法泛舟,便做魚池, 供人垂釣。 前來赴宴的郎君和娘子近百人,加上侍女、仆從, 整整數百人, 聚在紫云樓附近, 亦不顯擁擠。 月芙和meimei趕到時, 已來了不少年輕男女,三五成群,笑著玩鬧。 紫云樓南面的平地上,已在兩邊架起帶球洞的木板墻,還有好幾個騎馬的侍衛,正來回清理草地上的碎石雜物,看來是要打馬球。 幾名十五六歲的小娘子說說笑笑走過來, 指著那邊道:“聽說, 一會兒幾位郎君要去打馬球呢!” 大魏尚武, 百姓愛玩蹴鞠,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貴族則更愛馬球,除炎夏凜冬,凡白日宴飲,只要有地方,多少都會來一場馬球,此種風氣之盛,就連周邊諸國也深受感染,每每遣使入中原時,都會專挑擅長馬球的侍衛,抵達長安后,同長安的貴族們比試一番。 “是嗎?”月蓉看一眼四周,問,“打馬球得有兩隊,一隊由八王率領,另一隊會是誰呢?” 那幾位小娘子都是四五品官員的家眷,家中襲著小小的爵位,同頂層的貴族無法相比,今日自然也是來做陪襯的,這才與月蓉玩得好些。 其中一個答:“我猜,另一隊興許要由王十三郎率領?!?/br> 月芙問:“可是王大相公家中的王十三郎?” “正是,王家今日來了兩人,除了十三郎,還有十四娘,方才,他們一道往屋里去了?!?/br> 月芙順著她的話,往廊廡的方向看去,果然見一名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郎正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爽朗地大笑。他的身邊,還有一名年紀相仿的美貌女郎,的確是王家的孩子。 大魏如今的貴族中,除了趙氏宗親,最為顯赫的,便是王氏一族。 尚書令王玄治乃圣人發妻王氏的親兄弟,出身百年望族瑯琊王氏,從前朝時起,便出過好幾位高官。王氏家族人丁興旺,支系龐雜,今日來的這兩位,也并非王玄治的子女,而是他的堂侄和堂侄女,從前隨家人居于兗州,上個月才被送入長安。 想來,這位十四娘,就是圣人和太子他們屬意的八王妃了。 幾個女郎看了幾眼,便又十分默契地說起了別的事。 王家的人,她們高攀不上,即使有心,人家恐怕也不會多看一眼。 月芙比她們稍長幾歲,已不大愛議論時興的裙子花樣和宴會妝容,只說了幾句,便到一旁,想先尋一處坐下來。 “沈娘子,一會兒還有馬球賽,何不先進屋,到高處觀賽,視野更好?!?/br> 一道有些陌生的嗓音從耳邊傳來,月芙轉頭一看,便見到一名十七八歲的年輕郎君,一身深藍色圓領袍,腰佩美玉,發裹幞頭,相貌英俊,正略帶幾分靦腆地看著她。 月芙想了想,才記起此人名喚趙佑,也是皇族宗室的一員,其父乃圣人的堂弟,先前在宮宴上時,打過照面。 趙佑的話聽來沒有惡意,卻有些單純。紫云樓內雖地方寬敞,有整整三層,可視野最好的,只有二層和三層臨窗的那兩處罷了,必會留給王十四娘這樣的人。 月芙身份不夠,又只是個陪襯,自然不會去自討沒趣。 “郎君說得不錯,不過,屋里人多,外頭更敞亮些,我留在這兒就好?!彼χ卮?,要看他還逗留在身邊,一副還不想走的樣子,只好問,“一會兒的馬球賽,郎君是否也要上場?” 趙佑笑得靦腆,連忙點頭:“是,我要同八王一隊,沈娘子,你——” 他話還未說完,前方便傳來一陣喧鬧聲,有人大聲提醒:“貴人們來了?!?/br> 薛貴妃、咸宜公主,還有趙恒三人,在仆婢們的簇擁下,先后向這邊行來。 眾人紛紛讓到道路的兩側,向來人行禮。 王家的那對兄妹也已從紫云樓中出來,笑著迎了上去。 咸宜公主率先拉住王十四娘的手,一邊往里去,一邊笑著對趙恒說:“八郎,你看看十四娘,可還記得她?你十六歲那年回京,十四娘也在呢,你還夸過她的馬術不錯?!?/br> 趙恒走在后面,聽趙襄兒這樣說,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茫然,疑心是阿姊信口胡言,只是為了拉近他同王十四娘的距離。 他沒回答,只是沖十四娘淡淡地點頭,算是問候,隨即便移開視線,往周遭的人群看去。 人群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清麗脫俗,方才還未走近,他就看見了。 “貴主恐怕記錯了,殿下不曾夸過我的馬術,只說我那時馭的馬是難得的良駒。那匹馬乃圣上贈給貴主,貴主再轉贈予我的,的確是萬里挑一的良駒?!?/br> 王十四娘答得落落大方,即便直接否認了公主的話,也仍舊全了公主的面子。 “果然是個妙人兒,”薛貴妃看著這個年輕的女郎,笑著夸贊,“難怪公主先前便對十四娘贊不絕口?!?/br> 王十四娘笑著自謙一句,趙恒則只是扯了扯嘴角,仍舊沒說話。 他看清了,沈月芙和她meimei在一處,不過,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郎君正不住地偷看她,似乎是堂弟趙佑。 “正是?!壁w襄兒親昵地拉著十四娘,目光略過就站在不遠處的沈家姊妹時,閃過一絲譏諷,“自然比有些不自量力的人要出色?!?/br> 趙恒的眼神有些冷淡。 不一會兒,要打馬球的十幾位郎君已聚集到一處,有幾名侍衛也拿著兩色的綢緞和鞠杖過來。 趙恒遂同王十三郎拱手行禮,各自帶著人系上綢帶,挑選鞠杖。 趙恒系紅色綢帶,王十三郎則是綠色綢帶。 趙襄兒素來愛玩樂,見要開賽,忽然起了念,喚來幾名侍女,分別捧著墊了紅、綠綢緞的托盤,道:“既要賽一場,咱們不妨就賭一賭,哪一隊會獲勝?!?/br> 她從手腕上退下一只金釧,先要往紅的那一邊去,可臨到要放下時,又停住了,看向不遠處的趙恒,揚聲道:“八郎,我自然是想讓你贏的,不過,十三郎遠來是客,我看,我還是押十三郎吧?!?/br> 言罷,她將金釧放入綠色的那一邊。 王十四娘則想也沒想,也將自己的一枚珠釵放入綠色的那一邊:“我押阿兄?!?/br> 薛貴妃看了她們兩個一眼,將一塊玉佩放入紅色的那一邊,笑道:“你們兩個都押十三郎,我只好押八王了?!?/br> 三人押完,侍女們便捧著托盤,放到球場邊插著小紅旗的唱籌處,讓其他人來押注。 既然是公主的提議,自然人人都要有所表示。短短半刻,在場的大多郎君與娘子都已將自己的籌碼放入不同的托盤中。 等人少了,月芙才帶著meimei過去,想了想,取下今日戴的白玉耳墜,和meimei一同放入紅色托盤中。 不遠處的球場上,侍衛已在擂鼓,年輕的郎君們紛紛上馬,一手握韁繩,一手執鞠杖,在寬闊的平地上先試著奔馳起來。 趙恒本未看場邊唱籌處的押注,只是上馬奔過時,恰見到沈家姊妹正在那兒,便不禁留意了一番。 一對白玉耳墜,輕輕放在了紅綢托盤之中。 他移開視線,瞥見自己腰間系的紅綢,不禁摸了摸胸口的某處。 手中的鞠杖似乎輕了一些。 供眾人試練的彩色木質鞠球已被拋入場中,被王十三郎用力一擊,恰好滾落到這邊。 趙恒揚起鞠杖,正要試試手,打算借著巧勁往門洞方向打去,余光卻瞥見與自己同一隊的趙佑正坐在馬上,看著押注托盤的方向,露出克制不住的笑容。 他的臉色一沉,手上的勁也跟著變大,猛地將木球打入門洞,連兜球的網都差點承受不住。 “莫要分心?!?/br> 一陣喝彩聲中,趙恒沖不遠處還在出神的趙佑喊了一聲。 趙佑頓時回神,俊俏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連點頭:“是我的錯?!?/br> 不一會兒,眾人漸漸適應,策馬排好陣列,在侍衛擂響的陣陣鼓點聲中,朝著地上的木球蜂擁而去。 紫云樓上、馬球場邊,已滿是觀賽的人,從貴族郎君和娘子,到侍從宮人,無一不興奮雀躍。 場上的眾人之間,趙佑顯得格外賣力,搶在所有人的前面,先觸到鞠球,借著馬兒的奔跑,輕輕一推,就將球傳向數杖外的趙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