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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結黨營私就是這個意思,所有的人串成一條線,階層固化,民怨沸騰,所有人一起,推著整個國家走向了衰弱。 事了,李燁之負手立在窗前,遙望遠處起伏的山巒,“江躍,記下來?!?/br> 吱吱鋪開鎮紙,拿起筆,放進硯臺中染上墨,李燁之的聲音沉厚如鐘,“以后,滄瀾的官員決不可結黨營私,必得保證為官之清廉,貪墨一文者,誅九族?!?/br> - 李燁之府邸有一片院子專門是幕僚居住的,回到宣城,吱吱正式以幕僚的身份入住李燁之府邸。 “好了嗎?” 霜葉聽見吱吱的聲音,怔楞回神,“好了?!?/br> 低頭看一眼在床上收好的包袱,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揪扯了一下。 她家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以前出行都要一車的行裝,如今,只幾件衣服,再無其它。待出來,看到桌上只動了一個的包子,一碗粥,連九江酥都一口未動,心中苦澀更甚。 公主最喜的就是吃,小嘴巴一天到晚不停,這些東西,原本都不夠她吃一頓的。 這個客棧離李燁之的府邸不遠,吱吱打了馬,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守門的管事已經等在門口,朝吱吱行了一禮。 “江士子,在下是王府錢管事?!?/br> 吱吱略略頷首,由管事引著朝幕僚院子走去。待進了門,走到小道上,前后無人,吱吱塞一錠銀子給管事袖中,“錢管事,范士子可在府中?” 吱吱對這府上的幕僚做了一些功課,李燁之身邊幕僚最出眾的就是范轍,深得他的信任。她要攻克的不僅是李燁之,還有他身邊的這些幕僚。 人的思想,行為,和他生存的環境有很大關系,說是環境造人也不為過。潤物細無聲的去影響訓化他們,才能最大程度上的為自己所用。 錢管事笑回,“范士子在府上的?!?/br> 范轍是當世大儒,有不少名作流傳,吱吱眼里都是向往,“范士子的那篇《長林賦》做的真好,你可能安排我住到他的寢室邊?” 錢管事顛了顛銀子,“這不難,江士子只管交給我?!?/br> 謀士雖然不入朝,沒有官職,但地位其實很高,便是身為皇子的李燁之也禮讓三分,因此,這里不管是環境還是吃住,都是一流。 “這就是范士子的院落,”錢管事又指著旁邊一座院子,“士子,你住這間可嗎?” 雖說是都在一個院子里,但并不是一人一間的那種,倒是有點像后世的別墅,皇子府邸就是小區,這里每個小院子就是一棟單獨的兩層別墅,每個小院子都由柵欄單獨圍起來,形成獨立的小院落,里面種植雅致的花卉。 吱吱掃一眼范轍的屋子,木柵欄圍起來,門窗雖開著,卻也沒見到人。 “多謝錢管事?!?/br> 吱BBZL 吱又從錢管事那里套出了范轍的一些小喜好,從喜歡什么茶,到愛好什么酒。 吱吱這邊的窗子推開,可以看到范轍院子里的一些情形,一個早晨,吱吱只看到一個小道童出入,也不見有旁人出入,看來,是個不喜交際的。 吱吱故意讓錢管事把自己的到來透出去,倒是旁邊幾個院子的謀士,相約著帶了禮物來看望。吱吱有心結交,中午和他們一起用了飯。錢管事處所得的信息有限,這些謀士倒是多了解范轍一些。 吱吱和他們相談甚歡,這宴席直到下午才散。 送走了最后一個客人,吱吱對霜葉道,“擺琴”。 這院子里有一顆梨樹,此時開的正旺。細小潔白的花點綴在翠綠的葉間,清風一吹,清香漫天。 霜葉端了長幾,將琴擺好,蒲團,又焚了一爐稥。 吱吱浸完手,霜葉用帕子擦拭干凈,再將她十根細指裝上義甲。 吱吱坐到琴旁,瞇眼看了一眼對面的院落,閉上眼,想著蜀山之巔的雄壯,長江的壯闊,巴山清脆的雨聲,漸漸,人和那雄偉的自然一樣空靈。 眼皮掀開,落指,琴音渾厚悠揚,初始如云霧籠罩清晨,春風滋潤大地,漸如驟雨爆打新禾,大珠小珠落玉盤。 忽然,音符驟然密集如鼓點,似聲天動地,高亢如飛天瀑布一瀉千里,銀河落九天,似雄兵百萬卷九天! 義甲狠狠一滑,琴弦割斷指尖繃斷,猩紅飛濺,音符戛然而止,聲裂如帛! 四周恢復一片寂靜。 對面的窗子怦然打開,一張臉悠然露出來,一身白衣,眉目清朗,仙風道骨。 吱吱并列的三指上,肌rou跳動了一下,血痕深可見骨,她仿若感受不到,平靜的和范轍對視。 范轍雙手交疊,頷首行了一禮,“公子琴意高遠,令人嘆服!” 吱吱回禮,“士子謬贊?!?/br> 范澈,“不知公子為何戛然而止?” 吱吱心說,于最激蕩部分止住,當然是為了引你啊。 “弦斷了?!?/br> 吱吱的眼力好,隔著距離,吱吱看見范轍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態度頗為關切,“可有受傷?” 吱吱,“一點小傷,無妨?!?/br> 范轍轉了身,穿過院子,在吱吱的院門前輕輕摳了三下。待霜葉開了門,走進來,看到吱吱的指腹,眼里都是惋惜,“這手,可惜了!” 高超的琴意,需要特別靈活的手指,這手傷成這樣,以后傷勢可痊愈,但是筋脈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靈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