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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時,他攀上了那個一人之上,萬萬人之上的位子。 他位及權臣,卻又保持中立。 他算無遺策,次次為郢國帶來福音。 敵國的,本國的,凡是有心人早已嫉妒透了他。 明面的事故,暗地的刺殺開始一波接一波的起伏。 他幼時廣閱奇書,曾在一本雜談中偶識秘術。 此秘術可以控制人的心神,為自己所用。 落止嘗試過上千次,由一開始的催眠小動物、卻反被它們咬口,到之后的催眠刺客,一刀斃他們的命。 殺人的快感在心底漸漸淤積。 他貪婪嗜血,也無比享受人上人的滋味。 又五年,這個位子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又有人開始嘴碎他的出身。 那個小巷的又啞又瞎的老跛腳,是根源。 清晨,他毒聾了老人的雙耳。 老跛腳跪坐在地上,腐滿灰斑的雙手在沙地上無方向的摸索,良久,是一串散了線的銅錢。 天竺大街,茶館比試。 那些庸人的實力相較他實在是太差了。 直到他看到人群中那個笑的叛逆的少女。 落止低眸,手里捻著一枚自制的銅錢。 那個少女,他看不透。 他們是命運似交叉似平行。 玄衣男子還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到了那家堂皇的酒樓。酒樓旁站著那個紈绔的少女,少女手里是風水使者常使用的風水羅盤,落止分明的聽到一句“兇宅”。 少女高束著發,眉眼始終帶著不佞的笑,很是耀眼。 落止知道她是有意引自己前來的。少女很狡猾,也很會鉆空子,兩三句就繞的自己收人為徒。 可是聽了少女的身份,他更嫉妒了。 天資高,又出身高貴。 他們簡直天壤之別。 姚珞很是油嘴滑舌,直到經過某個熟悉的小巷,那個已經聾了的老跛腳摸索在墻垣尋著什么。 他的步子更快了。 像是心虛和愧疚。 待到停在遠處,艷陽刺眼,他隱約看到自己新收的徒弟手上利落的替人敲打xue位止住了兩耳的鮮血。 這個天資高的徒弟,似乎會的還挺多。 他有些酸。 落止想要給這個被眷顧的少女一個下馬威。一本很厚的卦書,要求姚珞兩天內背熟。 出乎意料的,這個下馬威并不成功。姚珞向他展示了自己得天獨厚的天賦。 他可以心算取得卦相。 她也可以。 時間可以偏差幾天,地點可以偏差幾里。 就像下戰書一樣,少女向他明晃晃的挑釁。 他討厭權威被挑戰的滋味。 簡直要嫉妒的發瘋了。 * 國家祭祀那晚,有人將老跛腳送到了他的房間。 落止盯著在地板上爬的慌亂的聾盲啞老人,一瞬間的慌悸涌上了心頭。 內心的丑惡暴露無疑。 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有這么不堪的出身。 男子跪坐在地,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 短刀刺入老跛腳胸口的時候,鮮血噴涌而出。嗜殺感顛覆了理智,他渴望那種玩弄的快感。 落止舔舐著沾血的短刀,絲毫未注意老人撫摸他臉側的手掌。 血是甜的,泛著酸癢的腥味。 男子身著玄衣,模樣近乎癲狂。 有人看了他好久,還是那個令他妒忌的瘋了的少女。 他將姚珞喚進來,催眠了她去舔那把短刀。 不諳世事的少女染了血,臟了。 * 孑然一身的國師,枯燥單調的命軌中多了一道身影。 她打理著自己的衣食起居,分明不像個閨中的女子。 他們像是普通師徒一樣,落止教授課業,姚珞規矩學習。日子平淡的出奇。 日子久了,他也能看清些姚珞的命軌: 她將來定會壞事,拉自己下了云巔。 男子冷清的眸眼多了幾分憎厭。 催眠的力度一次次加大,可是終究不能教化她成聽話的傀儡。 某晚他途經二徒弟的小院子時,一波黑衣人似乎是又驚又喜的看準了他朝他攻擊而來。 可是他的催眠術已經爐火純青,輕松控制了幾人的行動。 短刀再次出現在斑駁的疏影下。 落止將三人扎了個通透。 恰巧這一幕又被姚珞撞見了。 他在房間里將三人剁得稀碎,血跡沾滿了一地。男人突然想起門外會醫術的徒弟,戲弄的喚人。 這次的催眠令少女無法反抗。 他看戲般讓少女縫補碎爛的尸體,再丟了出去。 潔白無垢的少女已經臟了滿身。 真狼狽。 可是她的命軌還是沒有改變,她依舊會壞事。 落止更頭疼了。 他將沾滿血腥的少女再次喚進了房間,他準備了齊齊五百根銀針。 如果扎在那只又亮又狡黠的左眼上,一定不會再刺眼了吧? 催眠術再次用在了姚珞的身上,一針又一針,少女的表情由掙扎無果變為最終的麻木無奈。 對,就該這樣,她憑什么能毀了自己奮斗換來的榮華一生?! 白衣男人就像看一件藝術品一樣欣賞著少女扎滿細密銀針的左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