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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夭聽他說了這句,便放開了他的衣領,冷著臉看著他。 “自然是……”陸肖對她的反應有些遺憾,面上卻笑得更燦爛了,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毫不猶豫地扯掉自己的夜行衣丟到一旁。 傷口處有鮮血凝固將衣服粘住,強行扯下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陸肖身體疼到痙攣,但是在望向小姑娘的時候,強忍疼抿緊唇彎起了一個弧度:“來……任姑娘處置?!?/br> 因為疼痛而微顫的尾音,帶著幾分喑啞,似是從唇齒間緩慢咬出來,聽得人耳根發麻。 陸肖裸露的上身肌rou勻稱,只是被傷得觸目驚心,好幾處血rou模糊的傷口,血甚至都沒有止住。身上各處也是新傷疊著舊傷,疤痕遍布。 瑾夭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未見害羞,也沒有半分恐慌。 她轉身去拿了浸濕的帕子,轉頭見陸肖正笑著看她,微微皺眉扔出兩個字:“躺下?!?/br> “躺在……桌子上?” 陸肖微微挑眉,著實有些吃驚。 方才,他還覺得坐在桌子上尷尬,如今才知道是尷尬早了,坐在桌子上總比□□著上身躺在桌子上強百倍的。 他只是稍稍猶豫,瑾夭便已經走了過來。 瑾夭捏住陸肖的脖子,將他往后直接摁倒在冰涼的桌子上。動作果斷利落,另一只卻還是扶了一下他的肩膀,也沒有真的太過粗魯。 畢竟眼前這人也就剩下小半條命了。 若是不小心弄死了,拖出去埋很麻煩的。 “唔?!?/br> 饒是如此,陸肖還是疼得悶哼了一聲,腦袋在一陣陣發暈。 他微微偏過頭看向白白凈凈的小姑娘,挑眉笑起來,居然還有精神來說笑:“總要給我反應的時間啊。一直這么弄,要出人命的?!?/br> 其實,他聲音中的虛弱已經掩蓋不住了,神色間透出些無奈。 瑾夭也沒有理他,用帕子仔細擦干凈他傷口的血污,而后便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來一瓶藥,白色的藥粉倒在陸肖的傷口上。 她處理傷口的手法,實在不算溫柔。 而且,陸肖已經到了極限,這種斷骨剜rou般撕裂的疼讓他直接昏了過去。 瑾夭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神色卻沒有半分變化。她抓過陸肖的手腕,又仔細號了號脈。 這么奇奇怪怪的毒,這人怕是個大麻煩啊。 她治傷的動作極為利落,拖著昏迷的陸肖快速給上了藥,最后給他換上一身衣服,塞進被窩里。 陸肖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摸了摸厚實的被褥,眉角微挑,有些驚訝地笑了起來。自己還認為以這冷臉小姑娘的狠心程度,自己醒來的時候,很有可能是在柴房,甚至身上被綁了鐵鏈都不足為奇。 明明只是尋常的事情,陸肖這會兒卻意外有點感動。 他動了動胳膊,只覺得身上舒服了很多,就連傷口也疼得沒有那么厲害。 屋中點了燈,倒是很明亮。小姑娘已經換了一套衣裙,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上看書。在燭光的照耀下,她面上雖然沒有笑意,但是比白日顯得更柔和了幾分。 陸肖遠遠地看見小姑娘手中書角寫著一個字,視線轉了半圈,忍不住開口試探道:“夭夭?” 男子微啞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死寂,瑾夭緩慢地放下書,冷淡地抬眼看過來。 “我是猜錯了嗎?那本書上寫著你的名字了?!标懶]有下床,反而側過身趴著,指了指瑾夭手中的書,語調輕快,透出幾分隨意。 瑾夭沒有回答他,從軟榻上下來穿好鞋,起身出了屋子。 陸肖似乎是失望,將頭縮回被褥里,裹緊了被子。 45步…… 沒有出院子。 還有另一個細碎的腳步聲,像是動物,應該是她養的那只小狗吧。 臥房在正東,聽方向應該是去了西邊的屋子。 中午進來的時候,他看過院子的布局,西邊的屋子頂部有煙囪,而且門口堆了柴火。 去給他做飯了? 陸肖閉著眼睛,唇角微勾,念頭剛從腦中浮現,便聽到了柴火燃燒的聲音。 他將臉埋在被褥里,悶悶地笑了起來。 這人還是……很溫柔的嘛! 大概過了一刻鐘,瑾夭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 粥的清香飄散在屋子中,雖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對于這會兒的陸肖也是足夠了。 他前日為了殺人,埋伏在林子里就沒怎么吃東西。后來被組織的人追殺,跑了一天一夜,最后被捅了一刀,跌落山崖,至今滴水未進。 “今早便見夭夭的字寫得清雋秀麗,原本以為廚藝該會差一些。萬萬沒想到夭夭竟是全才。這粥只是聞著,便已經把人的心魂奪了?!?/br> 陸肖連忙起身,目光追隨著瑾夭,語調流暢,笑得無比真誠。 那一串夸贊,極為真心實意。 瑾夭面上的神色沒有半分變化,端著粥幾步走過來。 “夭夭放到桌子上就行!我下床吃!” 陸肖也不見半分氣餒,笑瞇瞇地開口,掀開被子正要下床。 “別動?!?/br> 瑾夭已經走到了床邊,直接將他摁了回去,伸手進被窩里感受了一下溫度,眸中第一次劃過滿意的神色。 小姑娘的手帶著幾分冰涼,手正好觸碰陸肖的大腿外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