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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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過去,墻上掛鐘的指針突然走得飛快,一轉眼就已至正午。 但俞一承還沒回來。 謝祺掃一眼手機,沒有一條消息。 他忽然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恰在此刻,手機開始振動。 打開一看卻不是他想見的人發的。 裴語:ovo我看到了什么。 裴語:[圖片] 謝祺:? 照片上是影影綽綽的人影,他能認出自己為俞一承挑的那一套西服。 裴語:他們突然來我家開的餐廳了~ 裴語:!林宣怎么回事!你看他朋友圈了嘛! 謝祺: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裴語:嘖嘖[圖片] 裴語:他這就有點難看了。 謝祺正想放大圖片查看,手機里傳來通訊請求。 祺祺,那邊的人似乎在嘈雜中走到了個一個人少的地方,今天可能要晚點回,我 你不如把可能兩個字去掉。他心頭驀地躥出點火氣,這股火反倒把他的語氣燒得冷冷的,怎么不早說? 我們剛剛出來俞一承急忙找補,下午有臨時加的議程。 怎么總是臨時不回來。謝祺張了張嘴,忽然想起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俞一承也經常踩著點或是遲到。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俞一承這種忙碌的狀態好像不會因為他們的關系而改變。 變的人只有他,他會介意。 和誰一起? 還是開會的那些人,俞一承聲音匆匆壓低,祺祺 林宣朋友圈是怎么回事? 什么朋友圈? 哦,就是一張合照,他剛剛發的。 我沒有和他照相! 照了你半只手進來袖扣還是我挑的。 我不知道?也許是休息的時候 休息的時候你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那個時候我還在整理接下來的文件。 你就不能回來嗎?謝祺把水杯扣在桌面上,發出很清脆一聲響。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俞一承關上隔間的門,聲音沉穩,祺祺,祺寶寶,別生氣我每隔半小時和你說進度好不好? 你跟我說進度有什么用?我不想聽。 那我 你別說話了,反正你現在就是回不來對吧? 嗯。 耳里傳來忙音,謝祺在那邊掛了電話。 俞一承猶豫再三,給他發:我讓林宣把朋友圈刪了? 他方才也看了一下,林宣發的照片重點在于桌面文件,俞一承的手只占很小一個角落。 用意很難說。 不許理他。 那邊回得很快。 但后來,他再怎么向謝祺發消息,謝祺都沒有回復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我有答辯,和團隊合了很久~有一點兒短啦~ 第58章 俞一承回家時已至日暮。 客廳里被窗邊的暮色投射出一小片昏黃, 其余盡皆隱沒在暗處。 沙發上半躺著個修長的人影。 他上前湊到謝祺面前,很親昵似的,貼著臉說話:怎么不開燈。 不想開。 謝祺倒是沒有再拿喬不理他, 只是聲音懨懨, 往他身邊靠了靠。 他面頰有點涼。 于是俞一承分出心神去調控中央溫度。 一時不察, 謝祺就攀到他身前,似哼非哼:不高興。 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沒? 謝祺點點頭。 俞一承的確是, 每隔半小時給他發短消息。 怎么不回我? 男人在他臉頰上吻了吻:多讓人擔心。 我不高興!青年的眼睛在暗色里尤為水潤, 聲音稍稍揚起些, 不同尋常的是聲線里泛著點軟, 像濕糯米似的。 細細一想, 是他們開始戀愛后才有的變化。 其實謝祺身上細微的變化不小,例如對著他開始無時無地黏糊起來的聲調,例如突然一時興起會抱著他一遍遍地說喜歡, 再例如現下這時刻 謝祺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扭臉把他推開。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他盤腿坐在沙發上, 垂眼看向在他前下方的俞一承。 在聽,俞一承撫上他的手, 祺祺,今天是工作才延時, 沒有別的。 一個鮮亮的小禮袋被放到他面前:蛋糕。 甜美的奶油香氣爭先恐后地冒出來,謝祺后知后覺感受到了饑餓。 我中午都沒怎么吃。饑餓感上來, 委屈也隨之涌上,餓了。 怎么不好好吃飯? 俞一承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沒心情。 謝祺抬抬頭, 眼睛指向餐廳那邊:做了好久飯,做完就不想吃了。 晚飯呢?俞一承替他把蛋糕盒打開,看著他沾上了奶油的唇瓣, 也還沒吃。 不想動。青年的聲音被堵在了軟綿的蛋糕胚里,悶悶的。 你真是男人探身把他抱了起來,好聲好氣,去做會兒,別躺著了,我去給你做晚飯。 我中午做了的,他緩慢眨了下眼睛,你熱一下就好。 中午做了飯怎么不吃俞一承念叨著走到餐廳,立即怔住了。 餐桌上好幾個圓盤,五光十色,顯然制作者相當用心甚至中間還用蘿卜雕了個兔子。 你都不回來,謝祺從背后環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不想吃了。 俞一承感受到身后青年的呼吸,很突然地陷入到某種戰栗里。 飯要好好吃,他拉開謝祺環著他腰的手,牽住就沒有松開,下次別這樣。 下次?謝祺忽然機警起來,還有幾次? 工作上會盡量避免,俞一承把他按到椅子上,以后不能按時回來都會和你說。 唔。 謝祺很是明顯地皺了下眉,發出了一個沒有意義的音節。 他討厭等待。 這會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期望俞一承能停下來在他身邊繼續待一會兒,但俞一承已經端著盤和碗進了廚房。 飯菜的香氣很快就伴著滋滋的聲響溢了出來,很喧鬧。 這讓他忽地輕松了點,也忘記了自己方才想計較的東西。 甚至在俞一承出來時,他又主動上去給俞一承脫去了外套這男人進門急著過來陪他,又急著熱飯,連外套都一直沒脫。 外套是他自己替俞一承選的,也是早晨自己替俞一承理過的,眼下外套還染上了一點廚房的熱氣,以及一點熟悉的暗香。 暗香? 像被針刺了一下,他忽地杵在了那兒。 謝祺覺得自己有點眩暈,可能是因為沒有怎么吃飯。 吃飯了,俞一承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過來摟住他,怎么還愣著? 你今天是自己開車回的?青年突兀開腔。 是啊。他身邊的男人略顯茫然。 五點結束會議?這是俞一承自己發給他的短信。 是這樣。 可你回來時都五點四十了。他面色看不出異常,中途去哪了? 沒去哪,就去買了個蛋糕,俞一承似是摸不著頭腦,見他不應聲,又只得絞盡腦汁,嗯還送了朋友回家,就是上次叫你接我的那個,我們順路,不耽誤時間的。 就這樣? 就這樣,俞一承使了點勁,把他拉到餐桌前,給他盛上飯,怎么了? 我聞到一點香水味。 我沒有用香水。正在忙活的男人脫口而出,隨后意識到什么,祺祺?我沒有和別人近距離接觸 染上香水味,也不需要特別近至少不需要像我們晚上那樣靠得那么近。但終究預示著什么。 他叉起一個小番茄,咬了一口,被怪異的酸味激得眉頭一皺,興致缺缺地把它扔到盤子里他果然還是不愛吃番茄。說起來要不是和俞一承在一起,他永遠不可能在超市里把小番茄扔進購物籃。 也許是某位同事的。 俞一承聲音有種莫名的緊繃,好像是不情不愿地被繩子綁上,但又不想把這根實際上很是脆弱的繩子掙斷,只好跟著這根繩子擺動: 我沒在意。 這香味很熟悉。謝祺終于沉下臉來,你真的沒注意? 俞一承不再說話了。 他端詳了謝祺一會,眉毛擰成了費解的弧度,聲音卻輕得近乎溫柔,或者說,盡量溫和: 你到底想說什么?祺祺? 你會認不出自己調的香嗎? 謝祺依然拎著外套,手腕都有點發酸,覺得自己在拎著一個不詳的物件: 我記得林宣也用這款。 他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好了,現在這種不詳越發龐大起來。 那種香味從些微之處、從龐雜的氣味終獨獨鉆了出來,幾乎在一瞬間狡猾地鉆入他的腦海,久久盤旋,逸散,讓他覺得眩暈。 其實這句話他不應該說出來的。 那點隱秘的味道飄忽不定,甚至一瞬后又消弭不少,至于無形,只是獨獨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一些細枝末節,或許稱之為捕風捉影更恰當他確實不應該這么沉著臉折磨人。 可是已經晚了。 等他意識到這點熟悉的氣味來自何處時,那些久遠的與當下肖似的記憶,幾乎是猝然而又尖銳地在他腦子里想起來。 那個時候前世的什么時候呢? 他發現他記不清時間,甚至也已經記不清給自己男朋友的外套留下香水味的人的名字和相貌。 只是記得自己當時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暗自猶豫,沒多久,他就選擇把這無關緊要的一個插曲抹掉。 然而實際上,種種跡象抹不掉也化不開,只會在最后畫布揭開時,重重疊疊地向他壓過來,力重千鈞,讓他驀地眼前發黑,進而覺得天旋地轉。 隨后又是一系列記不太清的混亂事件爭執,分手,崩潰之類的,和所有故事沒什么兩樣。 但即使他什么都記不太清,那種如遭雷擊的感覺依然毫不留情地刻在了他骨子里。 換了個世界,原來也沒有消失。 而是在遇到肖似情況時,立即從記憶深處翻涌上來,沒有一絲停頓和憐憫,急急地壓迫著他,讓他根本無法平和自處。 方才他的聲調在一瞬間變得尖銳,他對此的認知相當清晰,或許俞一承也感受到了。 這對俞一承不太公平。 他悄眼看了看俞一承。 男人臉色猶帶著茫然,疲憊也抑制不住,絲絲縷縷地顯現出在臉上。 當然,他知道俞一承今天連軸轉工作了一整天。 他知道在幾十人的工作會議里,俞一承必定是中心,也必定是思慮最多的人。 他也知道俞一承一回來就過來抱他親他,給他熱飯,一口氣都沒歇。 但他還是把這幾句詰問毫不猶豫地拋在俞一承身上,不顧時機也不顧邏輯。 總之他只由著莫名涌上來的情緒牽引著他,把他的話丟了出來,潑在俞一承臉上。 后知后覺,名為后悔的情緒悄悄爬上他心頭。 我不知道。茫然過后,俞一承直接走過來把他抱起,由于桌前椅子太窄,謝祺自然而然坐在了俞一承腿上,靠在他胸口。 這其實是他們之間一個很罕見的姿勢。 謝祺不喜歡把自己整個窩在別人懷里,他通常喜歡一半纏著人,一半身體自由地攤開在棉被或是什么其他地方這種差別很微妙,但他篤定俞一承感受到了這種差異。 因為俞一承在他直起腰的時候挽了挽他的腿,示意他窩在自己懷里。 他順從了俞一承的意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落入了溫暖的包圍。 我們好好說。俞一承凝視著他的面頰,神色認真到近乎嚴肅。 這一瞬間他甚至希望俞一承就像以前一樣湊過來說點軟話哄哄他,或者吻吻他,那這事就算過去了。 但俞一承并沒有如他的意,而是猶自斟酌詞句: 香水的味道也許是林宣留下來的,也許是別人,我不知道,因為我完全沒有在意其他人的打扮。 謝祺僵著臉不說話。 祺祺,以后如果還有類似的事俞一承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你得相信我。 他很少這么直接又強硬地要求謝祺什么。 我沒有不信你,謝祺在他胸口貼了會兒,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可是我剛剛差點想把這件外套丟掉。 俞一承沉默一會。 嗯,我的東西你怎么處理都行,最終他托起謝祺的臉,與懷里的青年對視,但這件外套是你替我挑的,丟了我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