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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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慈的手法很輕,一直言喻沒什么痛感,言喻歪著腦袋,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研究賀慈身上。 掌心的腳不安分地翹著,賀慈處理完最后一根刺,抬頭,對上言喻略顯懵懂的目光,疼? 言喻搖搖頭,縮回自己的腳腕,躺進被窩里,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方,沖賀慈眨眨眼,示意他也躺下來。 賀慈一向自持力驚人,但是躺在身邊的人如果是言喻,上次他忍得住,這次隔著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的衣服,他很難自控。 也不想在兩個人的關系還沒有確定的時候,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帶歪言喻。 賀慈張嘴打地鋪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手腕猝不及防地忽然被言喻一拽,站不穩似的,直直朝著言喻倒了過去,他生怕壓著身邊的言喻,匆匆落掌,撐在言喻肩頭。 大晚上你不睡覺?言喻拍了拍賀慈的胳膊,躺下,又不是脫衣服睡,你要是敢打地鋪,傳出去我奶奶還以為我虐待你了呢。 賀慈搖頭,神色有些糾結,那你別招我。 不招你不招你!言喻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地方,順手點開某寶,壓低了聲音,在賀慈耳邊說,我得看看有沒有牛鞭虎寶啊什么的,你說說你年紀輕輕的,面對的人又是我,你怎么能這么清心寡欲? 賀慈被他說得滿臉通紅,氣的直接摁滅了言喻的手機,不準買。 說了不招我。 不買就不買,兇什么。 言喻一邊逗他,一邊關了病房的燈,兩個人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可言喻就愛逗他,最好逗得他臉紅脖子粗,偏偏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妗妗一個人住酒店安全嗎?言喻這會兒想起了賀妗,忍不住心疼了一下,畢竟她哥人還在自己這呢,她有沒有夸我做的糍粑好吃??? 在陳阿婆家里。賀慈挑著回答。 賀慈不想告訴言喻,賀妗壓根兒不知道什么糍粑,賀慈從小到大沒獨吞過什么東西,就那一盒溫熱的糍粑,哪怕早上已經涼透了,他還是覺得很好吃。 咬起來是糯的,化在嘴里是甜的。 提起陳阿婆,言喻先是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賀慈當初提過的阿婆,是賀慈幫助過的人,像這樣的人,賀慈不知道幫助過多少個。 賀慈,細碎的窸窣聲在被窩里響起,賀慈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 言喻的手從他的脖頸下劃過,抵著他冰涼的額頭,緊緊攬住他,當年那些事,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一直背負著過去。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不是為了贖罪才來到這個世界的,言喻說,就像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遇見你。 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遇見你。 黑暗里,賀慈緩緩睜開眼睛,對上言喻幾分柔和的目光,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全身蔓延著,悸動又克制。 許政一?賀慈很喜歡這樣的溫存,克制不住地想往言喻身上湊,林照?許影? 你的初戀不是我。 兩個人溫熱的呼吸糾纏著,賀慈仿佛在宣誓主權,卻又忍不住想從他嘴里親口聽到他再次將那些人一一拒絕。 他就是這么惡劣。 想起曾經時間軸上的每一個言喻,他都會忍不住嫉妒,為什么他那時候會那么喜歡許政一,為什么言喻會這么光芒萬丈地招惹每一個人喜歡。 乖乖,你難道不覺得初吻比初戀更讓人心動嗎,言喻在他耳邊輕笑,連腳尖也不安分地挑逗著他,要不要再試試? 賀慈心動了。 他很難不心動,并不是多介意這件事,只是很喜歡言喻哄他,那種不摻雜虛情假意的情話能讓他快速分泌多巴胺,掉進像糍粑一樣難以自拔的甜蜜。 外面裹著甜粉,里面藏著糖漿。 沒有一次例外。 只喜歡我?賀慈翻爛賬似的,執著的很。 只喜歡你。 異地也不會喜歡別人? 不喜歡。 每說一句話,賀慈都會情不自禁地擒著他的下頜,蜻蜓點水似的,一觸即分,然后引誘著言喻追上來湊著他親,偏偏又不讓言喻得逞。 壞透了。 吊我呢這是?言喻被他氣笑了。 賀慈也誠懇,實實在在嗯了一聲,百度說,追人要給一個巴掌再給顆甜棗。 給我的巴掌呢?言喻問。 賀慈搖頭,偷嘗禁果似的,又嘬了言喻一次,這次是在唇尖上,輕輕叼著,留在淺淺一層牙印,嘶磨著,舍不得。 言喻被他折騰的渾身一軟,百度還說什么了? 賀慈正要回答,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空氣有一瞬間的寂靜。 不管。賀慈垂眸,目光落在言喻精致的鎖骨上,半晌不說話。 他對自己了解的太清楚了,一旦上了這張床,什么底線理智都會被言喻擊散的潰不成軍,偏偏言喻還愛作死地招他。 手機的震動聲在言喻耳邊不斷回響著,言喻微微皺眉,手指撐在賀慈在他鎖骨上作亂的犬牙,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誰?哪怕沒了鎖骨,賀慈依舊不安分,一根手指也能讓他玩出不一樣的滋味。 不等言喻說話,那邊傳來一聲嚎叫,摻雜著下雨的聲音。 慈哥! 慈哥,你猜我在哪?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賀慈眼眸驟黑,昂首,示意言喻可以直接掛斷了。 別掛!陸宣甚至強行發來了視頻邀請,我有事,有重要的事!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賀慈啞著聲。 你是在嗦棒棒糖嗎,又低血糖了?多大了你,還學言喻那一套!陸宣聽著那邊的聲音不大對,疑惑,你那聲音怎么聽起來含含糊糊的? 言喻嚇得一哆嗦,連忙縮回手,在賀慈脖頸上抹了抹。 賀慈對著手機一臉陰沉。 不說滾。 提到這個陸宣可就興奮了,猛一拍大腿,恭喜你啊賀老大,有生之年第一次全年級倒一,身為你的好兄弟們,奉城隊特地發來賀電,快來火車站接我們! 忘了告訴你,你猜我們在車上碰到了誰? 老蔣哈哈哈哈,笑死了,要不是帶著他老婆出來,我還真以為他是來抓你的! 我靠!這也太冷了,你沒感覺嗎?臨城這天氣怎么說變就變,慈哥,你找到言言沒,求收養!鈴聲里傳來歷澤明凍得哆嗦的聲音。 賀慈給言喻面無表情地掖緊了被窩,兩個人把里面鬧得熱烘烘的。 不冷,沒有,滾。 作者有話要說: 言喻:很冷? 賀慈:很冷嗎? 第61章 聚餐 五一假期一到, 醫院里的床位就顯得格外緊張,像言正松這樣傷筋動骨不嚴重的,一醒來都得趕著趟兒的給那些被車撞的, 被踩踏的挪著床位。 好在來的時候沒什么大的物件需要往回般, 言喻也就領著辦理個退院也輕松, 言喻一走, 病房里頓時就剩下剛睡醒不久的言正松,以及把東西收拾的井井有條的賀慈。 言正松沒吭聲, 手里拄著拐杖坐在床邊上, 看著那孩子有條不紊地的收拾著東西,嘴上沒說話, 心里頭可在盤算著呢。 長得也還行, 人看著也板正, 胳膊長腿長的,有勁兒,以后去茶園干活兒肯定能指望上, 就他們家言喻那小身板, 他哪里舍得讓言喻去茶園里頭風吹日曬的。 言正松抱著拐杖坐在那看了半晌, 把人從頭琢磨到腳, 反正是看著比上一個那個叫什么一的, 可是靠譜太多了, 言正松咂咂嘴, 尋思著這上一個單純就是圖錢,萬一這個也是... 這哪行。 賀慈站在床邊,垂著眼眸,手底下疊著被子,落在他身上的那道視線已經打量他很久了, 這會兒再不說些什么,好像也確實說不過去。 賀慈回頭,您有什么想問的就問。 言正松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被哪個小孩說看透就看透,猛一被人戳穿,別說,還怪有點臊。 還上學呢吧? 言正松順著他的話茬兒往下接,到時候賀慈一說不上學了,他就講這學歷差距可不是個事啊,現在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找個靠譜兒的,最好能讓賀慈知難而退,他們老言家就沒出過什么學霸,他還想給他們家小言找個海歸知識分子呢。 他可有個老同學,說是孫子要從海外回來了,也是個梁不正的,還指望讓著兩小的見上一面呢。 言正松又偷瞄人一眼,呦呵,還弄個斷眉,就他們村口那幾個混混就愛這樣,瞅著也不像個好好上學的。 賀慈嗯一聲,末了,又覺得自己的回答有點冷淡,干脆又說和言喻在一個班。 老爺子一哽,好嘛,現在都學會用言喻來要挾自己了。 他哪能想到都這樣了小賀還沒被學校辭退,想當年他們家言喻那在學??墒窍肴緜€頭都不讓呢,看來這小賀在學校也還是個狠角色,校長都招架不住。 那成績應該還行吧,言正松開口又問,最近考試怎么樣,我聽小言說,你們最近有個考試,一看你就是個愛學的,想著成績也不錯吧,排第幾??? 賀慈疊被子的手一頓,想起昨天自己的成績,沒說話。 言正松眉心微微舒展,把賀慈不經意的小動作看了個正準,他就知道,這么野的小混混怎么可能學的好? 老爺子嘆一口氣,你也知道,我們家小言吶,那成績是真沒眼看,以后還得找個學習好的,帶他一塊努力呢。 說完后,言正松拐杖戳了戳地,按道理來講,他講的這么直白,賀慈應該聽明白了,這要不是顧念著人家小賀昨天淋著大雨幫他,這話哪里還能說得這么委婉。 這點賀慈認同。 他成績確實不行。 賀慈想了一會兒,言喻雖然底子差,但是很聰明,很多知識點只是不知道而已,不知道這邊的教學資源怎么樣,不管好不好,他實在不放心。 賀慈覺得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他每周都過來幫言喻補習,言喻也算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更知根知底。 言正松本來勝券在握,結果愣是沒想到能從賀慈嘴里聽到這么一句話,差點給自己笑岔氣兒了。 對,我們言言成績確實不行,言正松氣地喝了口水,總不能指望...你吧。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著言喻吧唧吧唧的腳步聲,抱著一大堆報告證明破門而入,轉身遞到賀慈手里。 爺爺,咱們得收拾的快一點了,剛外頭過來一個車禍的,咱得騰個病房。 言喻剛一回頭,就看著老爺子臉色不太對,可是賀慈倒還是跟以前一樣,都是這幅面無表情欠抽抽的樣子,不過想到賀慈一貫愛打直球的社交,言喻心里還是冷不丁的咯噔一聲。 干脆走了過去,言喻低頭問他,咋了爺爺,你跟賀慈說啥了? 還我跟他說啥了?老爺子嘀嘀咕咕,你從哪找到的這么個人,他說你不好,說你底子差,說你成績不行,他倒是好,萬一他圖你錢呢! 言喻一愣,賀慈這說的倒也是實話啊,他以前能進步還不都是賀慈耳提面命地看著他。 這不實話嗎,再說了誰圖誰啊,他把銀行卡都給我了... 他那卡里能有多少錢?言正松白他一眼。 不多,也就九十多萬吧。 言正松:... 言喻多少猜到了賀慈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錢,原著里就說過賀慈在計算機上面的造詣確實頗高,以后走歪路了勉強還能算個首富呢。 他搶銀行嗎這么多錢!老爺子氣的頭一歪,還有啊,他那破成績,好意思說你,他上次考多少? 言喻如實相報,倒一啊,咋了? 言正松冷哼,嗓子大了點,壓根兒就沒想著壓聲,我就知... 您知道什么啊您知道,那還不是因為來找我,沒參加考試,言喻算是明白了,他跟賀慈都藏著話呢,趕忙壓低聲音,人家次次第一,校長說一到高三,不等考試,人京大的錄取書都直接快遞過來了! 一聽京大兩個字,言正松瞬間沒話說了。 京大那可不一般,能上的那可都是人中龍鳳,更不要說京大捧著都要去上的。 賀慈聽著身后兩人叨咕,但也沒聽清,只當是兩個人有家里的話要說,但是想一想,還是有必要跟言喻家里人交代自己家里的事。 言正松一見賀慈轉身,瞬間拔高了腰,這可不算他們家言喻高攀,他們家小言畫畫可厲害著呢。 爺爺。賀慈沒想藏著掖著,他和言喻的情況言正松多少也會猜出來一點,他也干脆,直接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情況說了個大概。 他們這里結婚的風俗情況賀慈多少也知道一些,成千上百萬的他現在確實拿不出,也沒有誰娶誰的說法,但是別人有的,該給言喻的,他肯定一樣不少。 這回輪到老爺子發愣了,他也確實沒想到這娃娃家里這么亂,父親進了監獄,兩年前死刑人也沒了,還有那么個又瘋又亂的媽,就自己一個人把小姑娘帶這么大,也確實是挺不容易的。 可是誰也不是個慈善家啊,這么綜合下來,還是劍橋的好。 讓我想想... 賀慈沒有為難老人家必須要承認自己的存在或者是怎樣,只是一抬頭,對上言喻那雙異常堅定的目光時,難免又被這小騙子給暈了個五迷三道。 等忙完手續給老頭子送回去,言喻才發現陸宣和歷澤明他們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打了好幾個未接電話,發現啊打不通,干脆直接換了微信。 【你宣哥墜吊:你倆干啥呢,還吵架呢,快點的,我看了賀慈發過來的定位,離你們那的醫院不遠,就洪福燒烤,評價還不錯,快來喲寶貝,等你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