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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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剛才的話,言喻聽去了多少。 言喻你,你怎么突然來了??? 言喻昂一聲,踩著凳子坐在了辦公室的桌子上,晃蕩著小腿。 他眼角耷拉著,亮晶晶的,勾著嘴角笑,露出兩顆好看的小虎牙,沖他們晃著印著兩張照片的申請表,我?我也來偷申請表??! 那照片上的,可不就是他們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倆不會餓死的,相信我。 第5章 挑事 賀慈問過薛雅,言喻應該是來了這邊的行政樓,他便跟著來了。沒想過措辭,沒想著自己到底來干什么,只是陸宣太吵,他就來了。 老蔣的辦公室在三樓,空蕩蕩的,多的老師應該是去上課了,只有老蔣一個人。 老蔣罵罵咧咧地批著語文卷子,眉頭皺的能夾死一只蒼蠅,一口綠茶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瞥眼就看見門口的賀慈,那股子怨氣蕩然無存。 誒呦!老蔣一拍大腿,招呼他過來坐,賀慈啊,最近感覺怎么樣? 賀慈家里的那些事,他一直知道,他不希望這孩子因為這些事產生什么心理負擔,才特意讓他做了班長,希望他能和大家多交流交流。 結果這一半年的情況綜合看下來,賀慈就算是做了班長,也還是忘不了他父親的事,這里的學生對他的態度,并沒有比以前好多少。 賀慈嗯一聲,沒坐,站在老蔣跟前,想起陸宣覺得他嗯一聲很敷衍,又說,挺好。 老蔣也不說話,笑瞇瞇看著他,言喻既然沒來,那他的事就麻煩你說給他吧。 他來了。 話音里拒絕的語氣格外明顯。 老蔣知道賀慈最怕麻煩,而且賀慈比起三年前,更加沉默了。 他見過賀慈四年前在京大的答辯直播,那時候的賀慈年紀雖小,但是面對著京大的各色大神,說出來的話鏗鏘有力,絲毫不怯場,連眉眼之間都是悅不盡地風光。 老蔣拿著他那把老蒲扇,老神在在地在賀慈肩頭拍了拍,從一后沓卷子里挑出言喻的卷子,指著最后的作文給他看。 言喻這小孩挺好玩的,我覺得,你倆應該聊得來。 賀慈垂眸。 I'm the Savior. 我是救世主。 言喻很是囂張,不僅在語文卷子上用英語做題目,甚至醒目地占了三行,整篇作文只寫了這么一句話。 言喻的mama今天給我打了電話,老蔣扶了把老花鏡,用唾沫捻了捻指尖,翻到下一個學生的試卷,叉叉畫的停不下來,她說,以后關于言喻的生活費,教育費用他不會再出一分錢,僅僅是因為他們覺得,言喻不值得他們浪費這么多資源。 老蔣聲音淡淡,賀慈卻能聽到他心里的憤怒。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蔣就氣的拍著桌子,媽的,一年能賺幾千萬,聽說今年還準備在國外上市,養個兒子怎么了!哦,對了,你多關注關注言喻,他這兩天要是沒錢了,你記得轉告我。 賀慈沒有回應。 他記得,昨天言喻說他家破產了。 聽老蔣這么說,言喻不是破產,而是家里人不要他了,而他大概率還不知道這件事,只以為是家里公司出了問題。 賀慈,老蔣抬頭,布滿皺紋的臉上盡顯歲月滄桑,知道我為什么覺得你們合得來么? 賀慈漆黑的眸子里依舊沒有變化,直到他聽見老蔣說, 你們是好孩子,你們沒有做錯事,不該被拋棄。 ** 賀慈有些恍惚,他很少有這種情緒了。 最遙遠的一次是在三年前,他看著那個男人被銬上手銬,帶上警車,然后又看著女人指桑罵槐地收拾著家里的家產,把咿呀學語的小姑娘丟給他。 最后眼見著那張黃色的冰冷的封條貼在別墅的大門上。 即使換了城市生活,那些事情也如影隨形一般,他無法擺脫。 他不知道該怎么告訴言喻這件事,或者更糟糕地想,他不但不擅長安慰人,反而會把事情隱藏下來,像他騙賀妗一樣。 所以賀妗直到今天,也不知道,親手把她的爸爸送進監獄的人,會是她的哥哥。 一樓盡頭的動靜有些大。 言喻囂張的聲音從那里傳過來。 透過那條門縫,他看見言喻囂張地坐在桌子上,手里拿著兩張申請表,正專心致志地把申請表上那兩張照片摳下來。 你們用的什么膠粘的???言喻氣餒,抬頭,隨意地把紙丟在地上,無奈吐一口氣出來,語氣還有些軟乎,怪黏的,是你們的臉皮嗎? 啊,你是叫李少杰吧,賀慈的獎學金申請表是老蔣交的哦,他嘿嘿一笑,賀慈又聰明又能干,怎么樣都不會缺錢的,可你們用這樣下三濫的招數,就不對了呦。 是老蔣交的又怎么樣,只要你不說出去,誰知道是我們干的?被叫做李少杰的男生,聽到言喻這么說,絲毫不見慌張,冷哼一聲,引誘他似的,言喻,你們家不是也破產了嗎,你不是著急還債嗎?你跟我們合作,我們的獎學金分你一半! 多錢呢?言喻撐著下巴問他。 他三千,我三千,一半都給你!李少杰見他上鉤了,忍不住拋出更大的誘餌,而且以后的貧困申請我們也會幫你投票! 言喻昂一聲。 李少杰見他這樣子,忍不住勾起嘴角,富二代又怎么了,還不照樣任他擺布? 可是賀慈打人很痛欸。 言喻從桌子上跳下來,踩在他們兩個人的申請表上,齜著兩顆亮白的小虎牙,要是獎學金名單里沒有賀慈,兩位可以試試我的拳頭大不大哦? 言喻美哉美哉地出了門,早就把找老蔣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賀慈站在樓梯的角落里,看著言喻一蹦一跳地哼著小曲兒出了行政樓。 那小模樣,怪得意。 目光下移幾寸,落在言喻那比饅頭還小的拳頭上,沒了聲。 嘭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狠狠摔了開來。 一個破產的富二代能把我們怎么樣?在我面前囂張,沒破產我不能把他怎么樣,現在破產了,他可以試試誰的拳頭更大! 李少杰氣勢洶洶地從里面出來,忽然覺得周身一涼,腳步一頓,目光緩緩落在角落里的一道身影上,驟然噤了聲。 賀慈面無表情,只是微微挑眉,嚇得李少杰猛退半步。 眸中的漆黑李少杰看不太懂,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言喻既然能在門外聽到,賀慈,一定也能。 聰明如賀慈,只要聽那么兩三句,就能知道他在干什么。 李少杰不敢多想,半年前附中那幾個被賀慈打到骨折進醫院,這事他可不敢忘。也是,連自己爹都能送進去的人,能是什么好東西? 想到這兒,他生怕賀慈發怒,趕緊一路小跑離開。 李少杰越跑越覺得自己狼狽,心里對言喻的恨意又多了些,如果不是言喻,他早就辦完事了,怎么會被賀慈發現! ** 周末的時候,言喻找的兼職終于有了回復。 他下意識看了眼手機,昨天找兼職的H先生,于今天早上五點給了他回復。 是的,不止有回復,還有兩個來自H先生的未接來電。 言喻深吸一口氣,依舊記得當時扣下手機鈴聲的憤怒,突兀的手機鈴聲在房間里響起的時候,他差點享年十七歲。 如果不是因為H先生給的待遇是他能找到的所有兼職里面最高的,言喻發誓,他哪怕今天晚上不睡覺,也要在凌晨兩點半給H先生打電話唱個午夜兇鈴。 【H:您的情況我大致了解,如果您是位女士的話更好?!?/br> 如果您是位女士... 言喻心頭一哽,隱隱感覺到拳頭硬了,這他奶奶的哪里是做兼職,這是做他啊。 還未深入職場,便已知其中險惡。 士可殺不可辱,身為男人,怎可為了幾斗米折腰! 言喻狠狠在床上錘了一拳,壓下身為男人的憤懣不平,指尖飛快地點著屏幕,大有把屏幕戳穿之勢。 【浪里小白魚:是的,您猜的真準呢,我是位女士,請問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面談呢。[微笑]】 完畢,丟了手機,痛苦地趴在枕頭上,悲痛地嗷嗚不止。 做人難,做男人更難。 第6章 默字 言喻的動作很快,打定主意搬家的時候,幾乎把家里所有用不到的東西,像稍微大點兒的家具什么的,全部掛在了閑魚上。 原主在生活上一點也不虧待自個兒,用的東西也算得上小資,貶值肯定是有的,但零零散散地也賣了快小兩萬,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言喻一來連那爹媽也沒見過,二來那便宜爹媽擺明了是不打算跟他聯系,他對這家能有什么留戀,給人打咸魚包郵遞過去的時候,絲毫不拖泥帶水。 接下來,就該去申請住宿了。 名藤的宿舍條件不錯,高一四人間,高二高三兩人間,而且住宿費一年才一千二百塊,又不交水電費,這么算下來,真的是很劃算。 言喻坐在教室里,一天眼睛都沒離開過手機。 原主的東西很多都是絕版,聯系他的人絡繹不絕,言喻賣的不亦樂乎。 哪管臺上的老蔣口若懸河,講的激情四射,唾沫濺得到處都是。 下面,老蔣敲了敲桌子,提醒大家集中注意力,我找兩個人啊,上來默字。 話落,老蔣瞇著眼,在教室里看了一圈。 倒數第二排的過道兩側,賀慈脊背微屈,低頭蹙眉,在紙上謄寫著東西,眉眼間透著認真。他記憶的方式很簡單,看一遍或者寫一遍就能記住。 不想聽課或是不想說話的時候,他就會謄寫,機械性的動作不需要任何思考,這時候,他會比平時輕松很多。 過道對面的言喻眼前擋著的書比他的腦袋還要高,偷偷摸摸地躲在書后面,偶爾還偷偷笑兩聲。 賀慈,你上來。老蔣盯著下面自以為掩護打的超級嚴實的言喻,氣的捋了捋下巴上長長的胡子,言喻,你樂呵什么呢,說出來,讓大家都樂呵樂呵? 忽然被call的言喻,茫然抬頭,暗地里使勁踹了把宋默的凳子。 宋默被他一腳差點送走,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老蔣問你笑屁! 言喻:... 言喻攥緊手機,偷摸一滑,藏進校服的袖口里,然后又隨便從桌上拿起一張紙,在眾人面前晃了一招。 話還沒說出口呢,人就先哽咽起來了。 我,我在讀我家里來的信,太高興了,您別見外。言喻紅著眼,說到哽咽處,背過大家偷偷抹了把眼淚,我家破產的事情我媽在信里交代清楚了,她讓我別管家里的事...好好學習。 老蔣聽著這話,和底下的賀慈對視一眼,胡子都氣的翹起來了。 聽聽,有這么當媽的嗎,就這么害怕言喻分他們家的臭錢? 你媽這么跟你說的?! 言喻沉默半晌,終于忍不住點點頭,沖著大家深深鞠了一躬,我,我知道我家破產這段時間,大家都很照顧我,說話做事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我,生怕我有什么想不開的,在這里,先給大家說聲謝謝... 這話說的實在戳心窩,還沒說完,班里已經有女生偷偷抹了把眼淚,陸宣一邊聽一邊搖頭感嘆,言喻這小子有心了啊。 言喻,你說什么呢,我們一個班的,不照顧你誰照顧? 其他女生也跟著附和。 或許是沒想到自己刻意賣慘,會引起大家的共鳴。 言喻心頭一暖,心道這輩子老天對他還真不錯,運氣好像不差。 他抬頭,這才看清說話的是個女孩子,模樣怪清秀的一個姑娘。 言喻看了半晌,才隱約想起來,這人叫趙輕輕,是他們班的語文課代表。 那本書里李少杰喜歡的人好像就叫趙輕輕,想盡一切辦法,把趙輕輕追到了手,后來卻又因為自己獲得了保送京大的名額,瞬間又覺得趙輕輕配不上自己,在高考臨近期提了分手,導致趙輕輕高考失利,連自己平常成績的一半也沒有發揮出來。 謝謝你,趙輕輕,也謝謝大家所有人。言喻沖她抿抿唇,然后目光直視臺上的老蔣,語氣輕飄飄的,躲得過非典,抗得過地震,不就是破個產,能難死誰呢,遠沒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言喻冷哼一聲,父債子還,不是天經地義么? 那便宜爹媽不要他,他又不是養不了自己,不就一天三頓飯么,能餓死是怎么樣? 賀慈微微側眸,聽著他最后那句話,看著言喻的眼里只有可憐。 說得好! 老蔣帶頭鼓掌,目光落在邊上的賀慈身上,果不其然在他臉上瞧見了諷刺的神色,微微嘆了一口氣。 言喻同學的覺悟可以說是非常之高啊,老蔣沖他和賀慈招招手,來,上來,讓老師看看你在默字上的覺悟。 言喻一愣,默字,默啥字? 言喻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賀慈已經邁腿走到了講臺上,默不作聲地接過粉筆。 他任命地跟著走上去,站在賀慈邊上,整個恨不得黏在賀慈身上。 老蔣吭一聲,拿起課本,離得有點近啊。 嗷。 言喻默默往邊上挪了一個指頭蓋的位置,又悄咪咪探了個腦袋上來,悄悄道:慈哥,你可別跑啊,我沒你不行的。 言喻身上獨有的清香,淡的幾乎聞不到,像是春日里的雛菊,既不濃烈也不招人,卻總能讓人覺得舒適。 賀慈聞著這香,下意識看了眼身邊一臉殷切期盼的少年,眼睫輕微顫著,生怕他不答應似的。 你應該聽課。 言喻嘴角抽了抽,軟乎乎嗯了一聲,帶著些困倦,我好慘啊,忙著看家書,沒來得及聽課欸慈哥,你就可憐可憐孩子,行唄? 賀慈沒說話,沉默地看著一片空白的黑板。 言喻眨眨眼,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老蔣見他們兩個人嘀咕完了,這才扶了把眼鏡,默字范圍《燭之武退秦師》啊,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