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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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 他一面吃一面問道: 警察那邊什么反應? 現在外面全世界都在找你。 樂樂靠在柜子前,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眼神透著擔憂: 警察來了酒店好幾次,你的經理辦公室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翠花和阿虎,還有幾個兄弟都被他們帶走了,說是協助調查。我剛才過來的時候,還注意到有不少便衣守在酒店附近,就等著你露面呢。 殷嘉茗一聽就覺得頭疼。 按照普羅大眾的認知,若一個人是無辜的,此時就應該主動自首,配合警方的調查,以求早日洗脫嫌疑才對。 但殷嘉茗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 因為他老爸生意上的齟齬,他對金城的大蓋帽們本就缺乏信任,又兼是這等驚天動地的大案,殷少爺毫不懷疑,若他沒法拿出非常有力的不在場證明,這殺人搶劫的鍋他怕是就背定了。 更加要命的是,殷嘉茗現在還真沒法自證清白。 案發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7月20日,那晚有一場拳擊比賽,紅方正好是殷嘉茗很喜歡的一個選手,所以他當晚下班就回了自己在城西的小別墅,就著啤酒看完了比賽之后,早早就睡下了。 他這一睡就睡到了后半夜。 等他醒來時,已經變成了全城通緝的持械殺人嫌疑犯。 殷嘉茗平日從來不帶女人在身邊,家里的菲傭阿姨前些日子又因為摔傷腿而請了半個月的假,他一個人獨居,連個能證明他沒出門的人都沒有。 也多虧了殷嘉茗交游甚廣,有熟人提前收到了風聲,在警察上門之前,對方先一步打電話通知了還在睡夢中的殷少爺,讓他能提前跑路。 想到這里,殷嘉茗的表情愈發沉重了。 他現在只能寄望于金城警方靠譜一點,盡快找到真正的劫匪,還他一個清白了。 哦對了。 樂樂轉身,從雜物架上取下了一個大塑料袋。 我給你買了些報紙和雜志,你隨便看看,就當解悶吧。 姑娘低頭瞥了眼手表,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引人懷疑就麻煩了。 語畢,樂樂便不再逗留,走出密室,上了樓梯,又替殷嘉茗關上了密室的機關。 唯一的訪客離開,地下室又只剩殷嘉茗一個人了。 密閉的空間再度安靜了下來。 殷嘉茗仰面往后一倒,大字形靠在了椅背上。 唉! 他頹靡地嘆了一口氣,伸長胳膊敲了敲桌板,用金城方言問道: 喂,鬼仔,你回來了沒有??? 四周毫無動靜。 他又不死心的用手指蘸了蘸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寫下了【係度嗎?(在嗎?)】三個字。 直到桌上的水漬干透,殷嘉茗依然沒能收到回復。 他終于放棄了。 殷嘉茗伸手拿過一本樂樂帶來的雜志,一看封面,是新一期的《正報》周刊。 他隨便一翻,立刻就在頭版頭條看到了一個醒目的大標題《殷嘉茗械劫殺人》。 ?。?! 殷少爺何曾受過此等委屈,當場就氣得想撕書。 但他同時又清醒的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處境,就算他將整本周刊撕成一百八十片也無濟于事。 于是殷嘉茗到底只是抓過鋼筆,狠狠地在標題下劃了幾道橫線,并在旁邊寫上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我唔係兇手??!】 7月26日,星期一,中午十二點十五分。 金城司法警察局司法鑒定化驗所,病理鑒定科。 叩叩。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沒等有人應聲,敲門的人就自己開了門。 阿睿,你怎么還在這里? 一個男人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還坐在工作臺前的葉懷睿。 到點吃飯了,要不要一起??? 說話的男人長相很有特點。 他身材高大,比身高182公分的葉懷睿還要高出小半個頭,眼看直奔190公分去了。 除了長得高大之外,這人還有一頭自帶天然卷的栗色頭發,發尾有些長,耷拉到肩膀上,在腦后扎成一束,頗有風流浪蕩子的氣質。 男人名叫章明明,綽號二明,中葡混血兒,是所里的法醫攝影師,跟葉懷睿同組,兩人關系不錯,也是葉法醫在金城少有的幾個朋友之一。 葉懷睿聽聲音就知道是章明明來了。 不去。 他頭也不回,我帶了三明治。 別啊。 章明明一點都不見外,拖了把椅子坐到葉懷睿身邊,隔壁街新開了間茶餐廳,燒鵝瀨跟豬扒包做得很地道,這不比你的7仔三明治強? 葉懷睿依然不為所動:不去,忙著呢。 唉,好吧! 章明明裝模作樣地嘆一口氣,然后垂在身旁的手提了起來,將幾個飯盒擱到了桌子上。 我就知道你懶得動,所以呢,燒鵝瀨和豬扒包我都打包來了。 他頓了頓,還有剛出爐的葡撻呢。 葉懷睿一聽有葡撻,終于舍得抬頭,那就先吃飯吧。 兩人轉移陣地,挪到房間的角落里。 那兒有一張小圓桌,擠一擠能坐四個人,平常都被眾人當成餐桌。 話說,你這幾天到底在干嘛? 章明明熟練的夾起一筷子瀨粉,出溜進嘴里。 神神秘秘的,整天往檔案室跑你是不是在查什么東西? 嗯。 葉懷睿倒是沒有否認,我最近對82年那樁劫案有點興趣,想再研究研究。 《金城大劫案》? 章明明一挑眉: 我記得你上個月去看了電影吧?怎么,有那么精彩嗎?讓你都沉迷了? 他翻過筷子,用筷子尾戳了戳葉懷睿的肩膀,朝他促狹地眨了眨眼: 我記得主演是那個誰唐堂?他好像是你喜歡的類型吧,怎么,打算追星了? 胡說啥呢? 葉懷睿抬腳,在桌下踹了損友一下,我只是對案子有點興趣罷了。 他在心中補充道: 而且,殷嘉茗本尊,可比唐堂帥多了。 周六那天,葉法醫請了警局的專家幫忙,將自己的別墅里里外外檢查了個遍。 他們沒有在別墅中找到任何攝像頭或是竊聽裝置,也沒在那張平平無奇的舊桌子里發現機關或是暗格。 這個結果令葉懷睿不得不接受了唯一一個可能性上周五那晚,他確實在自家的地下室里,和一個看不見的透明人用水在桌上對話。 葉懷?;艘惶?,把自己關在家里,仔細地琢磨了許久,依然沒能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之后,他好幾次試著在桌上寫字,想與那個貌似殷嘉茗鬼魂的透明人重新取得聯系,但每一次都沒能收到回音。 就仿佛當晚那幾句對答只是葉法醫的一場白日夢一般。 雖然沒能聯系上透明人,但葉懷睿原本已經平息了的好奇心又重燃了起來。 今天他回到所里,便又去借閱了當年金城大劫案的卷宗,仔仔細細、逐字逐句地看了三遍,幾乎將它們一字不落地背了下來。 第7章 2.別墅05 說說看唄? 章明明美美地啃完一塊燒鵝,端起桌上的凍奶茶啜了兩口,你為什么對那樁舊案那么感興趣??? 只是單純的覺得這案子挺有意思罷了。 葉懷睿是絕對不會向章明明提起自己的見鬼經歷的,畢竟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吃完一份燒鵝瀨已經覺得飽了,就沒動豬扒包,而且,那案子,確實有些蹊蹺。 哦?怎么個蹊蹺法? 章明明很好奇,總不可能真跟電影一樣,殷嘉茗是被人冒名頂替了吧? 葉懷睿瞥了損友一眼,心說你先前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結果其實也看過《金城大劫案》嘛。 是不是頂替的還不好說 葉懷睿打開餐盒,拿出一只葡撻。 這家茶餐廳的葡撻做得不錯,撻皮酥脆,餡料金黃,一口下去,奶香味與焦糖的甜香交織,當真是甜而不膩,軟滑香濃。 葉懷睿滿足地瞇了瞇眼,才把后半句說完: 但是,你不覺得,這案子死了太多人了嗎? 對啊,死了九個嘛。 章明明覺得十分莫名其妙:這不正好說明那幾個匪徒太兇殘了嗎? 其實不止那九個人。 葉懷睿將剩下小半只葡撻塞進嘴里,一把抓住好友的衣袖: 二明,走吧,跟我去檔案室,我們再看一次卷宗! 什么,你說現在?? 章明明簡直要瘋了: 可是現在是午休時間??! 但葉懷睿已經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要出門。 章明明只能叼著半個豬扒包,硬生生被好友拽到了檔案室。 哎呀,葉法醫,你又要借這份??? 檔案室的警官從架子上抽出了金城大劫案的卷宗,遞給葉懷睿,笑著打趣道: 你都看得會背了吧? 葉懷睿在借閱本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朝警官笑了笑,背是會背了,不過還想再看看圖。 說罷,他取過卷宗,快步走到閱覽區,將卷宗攤開在了章明明面前。 應該怎么跟你說呢? 葉懷睿組織了一下語言,決定從頭說起,當天晚上,大新銀行福壽支行的金庫,是支行的行長打開的,這事你知道吧? 章明明點了點頭。 只要是對案情稍微有點兒了解的人都曉得,1982年7月21日午夜十二點左右,三名持槍劫匪撬開了時任大新銀行福壽支行行長的佘方的屋門,闖入他的家中。 匪徒殺死了佘方的妻子和兩個未成年的孩子,然后挾持佘方,從下水道系統侵入到銀行內部,并命令經理打開金庫大門。 其后,已經失去了用處的佘方被歹徒槍殺。 警方趕到時,在金庫的角落發現了佘方的尸體,身中兩槍,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事后,金城警方推測,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老虎綁架。 兇徒像狩獵的老虎一樣,花了很長的時間調查和跟蹤他們的獵物,然后瞅準機會下手,一擊即中,冷血無情,手段相當專業。 對,就是這樣。 葉懷睿熟門熟路地將卷宗翻到有關佘方的那幾頁。 章明明也好奇的翻了翻。 身為一個法醫攝影師,他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照片。 照片中,佘方身材略有些肥胖,穿一件藍灰色的睡衣,以半坐臥的姿勢斜靠在墻上。 死者胸前兩個血洞,一左一右,右側的略低,約莫在第九或是第十肋附近,位置也比較偏,快到腋前線了;左側的那個彈孔則在第四、五肋的高度,而且相當居中。 不必看解剖結果,章明明估摸著,后面那顆子彈極大的可能是正中心臟了。 警方在死者的體內找到兩顆彈頭,現場找到兩顆彈殼。 葉懷睿指了指卷宗里的槍彈痕跡鑒定書,對章明明說道: 兩顆子彈都是同一把手槍射出的。 兇徒當然不止一把槍,不過很明顯,從這個鑒定結果來看,開槍的很大概率是同一人。 下手真夠狠的。 章明明咂舌,看樣子,開槍的很習慣殺人啊。 確實,兩槍都是沖著前胸要害去的,槍法穩且準,看不出丁點兒猶豫。 三十九年前那世道,治安和現在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悍匪橫行,視人命如草芥,殺個人跟殺只雞似的,根本不會有半絲憐憫。 當年的金城警方在給劫匪做犯罪側寫時,曾經推測,殷嘉茗的幾名同伙,很可能都是道上的亡命之徒。 不過這又說明了什么? 章明明還是不懂。 葉懷睿戴著薄膜手套的手在卷宗上輕輕叩了兩下,向好友解釋: 匪徒之所以盯上佘方,是因為他可以在非營業時間打開金庫的門。 章明明點了點頭,我知道。 絕大部分情況下,老虎綁架的目標通常是有錢人,又或者是能夠接觸到巨額財富和獨家資訊的人。 前者為了贖金,后者則是需要對方幫他達成某項條件。 當年的大新銀行福壽支行有著金城最好的金庫,匪徒可以挖通地下水道,深夜入侵銀行,卻拿堅固的金庫毫無辦法,只能選擇綁架支行行長佘方,讓rou票替他們開門。 葉懷??聪蚨魍?,但事實上,當時,除了佘方之外,還有一個人能打開金庫的大門。 章明明頗覺意外:還有誰? 大新銀行福壽支行的安全保衛部經理。 葉懷睿將卷宗往后翻了兩頁,露出了一頁復印的人士檔案,他叫戴俊峰。 章明明低頭瞅一眼,挑起了眉毛:他竟然死了? 嗯。 葉懷?;卮穑?/br> 他死了,而且是在案發當日,被人發現在自己家里上吊身亡的。 時隔三十九年的紙張已經褪色成了暗黃,復印的墨粉脫落了不少,相片和文字都有些模糊了。 兩寸的黑白小照中,男人大約四十歲出頭的模樣,臉頰消瘦,高顴骨,厚嘴唇,相貌十分普通。 至于個人資料,則是用葡文填寫的。字跡不太漂亮,不過沒有拼寫錯誤,看得出來是受過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