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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宴云不防,失聲驚呼?;艁y中急忙要收回腳踝,卻不想被他箍的牢固,根本無法抽離。 一切發生得令人始料未及。 “不……怎么……”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責斥對方的唐突,待氣順了順,才厲聲道:“凌若,你做什么,簡直荒謬!” 凌若側首吐出一口污血,看宴云面色肅然,已在撒火邊緣,立時促忙促急地解釋道:“師父息怒,弟子也是一時情急,那蛇雖小,卻是劇毒之物,耽擱許久,若再不將毒液吸出,恐會傷及師父功體,是弟子唐突,還望師父恕罪——” 他滿臉憂忡之色做不得假,嘴角未及擦拭的血色映著他清俊的眉眼,莫名透出幾分妖異。 宴云氣性瞬間偃旗息鼓:“可是……用真氣也是——” “得罪了?!?/br> 宴云的悶聲回駁被凌若出聲截斷,跟著他再度俯下身,沁紅的唇微張,又一次吮住了她腳腕上的傷口…… 凌若長指穩穩固在宴云纖細的小腿上,手下觸感細膩,宛若輕撫上好的羊脂白玉,嫩蔥樣的腳趾蜷作一團,無論手指還是唇齒,皆能清楚感受到她的身體正因為他的吸吮在微微輕顫收緊。 一次,兩次,三次,到最后也數不清究竟反復了多少次,宴云只覺他口中濕熱,被包裹住的傷口處酥酥麻麻,又似乎是毒液的作用,連周遭不小心被他用軟舌刮蹭到的地方,都一般軟麻到了極致。 “可、可以了……”宴云的尾音帶著不易覺察的顫聲,原本半撐的肘彎也形同虛設,半身倚靠在了榻上。如此荒唐的眼前景直讓她生出某種錯覺來,好似自己并非在經歷解毒種種,而是在被人用唇舌撫弄,被他若有似無地撩撥挑逗…… 凌若悶頭做著自己認為該做的,也不管所行舉止是否輕薄孟浪,直至最后一口污血被吐出,他才抬袖抹了一下唇,目光懇切:“師父,您這兒可有涼血清毒的傷藥?” 這可問住了宴云,連她自己都記不得多久沒遇過這么倒霉的外傷,哪里又會存著傷藥:“就這樣吧,不礙事?!?/br> “那怎么行?!绷枞糸L眉微蹙,“您等著,我去去就來?!?/br> 宴云懶得再與他爭論,因為她發現今日的凌若尤為執著。 大概是她往日懶散慣意,疏忽了小徒,至使除了修行點撥,竟從未深入了解過弟子的天性習氣。 *** 凌若很快自外折返。他走到宴云跟前,自懷里摸出個精巧的玉瓶,向面露疑惑的師父溫聲解釋:“弟子閑時就愛琢磨些藥理岐黃之術,師父也是知道的,這玉肌膏不止有療愈的功效,還能令您傷口的皮膚復原如初,師父可要試一試?” 他愛鼓搗草藥丹丸,宴云的確是有所聞的,玉陽派很多女修,包括自己那大徒兒鳶洺,都對他調配出的一些所謂煥顏美膚藥湯趨之若鶩。 然而她自己卻是不太上心這個,一把年紀磕磕碰碰總是在所難免。但既然他說出口了,也就不好拂卻人一番心意:“你且看著辦吧?!?/br> 得了允許,凌若便在榻尾坐下來,從玉瓶中取出些藥膏,細細涂抹在她清理過毒液的齒痕上。 橙黃色半透明的膏體觸體生涼,在凌若手指的捻推下滲入傷處,帶來一陣陣清涼舒適。 “倒是有些奇效?!?/br> 宴云瞇起眼,對他先前輕率冒失的不悅也漸漸散去不少。 “師父歡喜就好?!绷枞艄皂樢恍?,“夜里風大,往后師父出門,還是要記得添衣著襪,免受風寒?!?/br> “嗯?!毖缭剖种еX袋,神情怏怏。 凌若看出她興致缺缺,也噤了聲。拿來干凈的絹布仔細為她纏裹傷口,纏著纏著,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輕聲低喃道:“弟子今夜當值,聽聞師叔們談話,言語間頗為憂慮,說宣初師伯此番得了掌教真人授意下山誅邪,碰到的興許是相當棘手的邪祟,稍有差池,師伯可能……” 宴云陡然睜開眼:“可能什么?” 大約是她語氣過于激動,把凌若一下子問住,頓了頓才試探著說:“可能……情況好的話不過修為折損,嚴重了怕是要傷及性命……” 宴云一下癱倒在榻上:“他們真這么說?” “是?!绷枞衾蠈嵈鸬?。 都說禍害留千年,李宣初此人更是蔫壞成精,應該不會落得凄慘下場吧,宴云想。 “師父、師父?”見她愣怔,凌若輕聲喚道。 “嗯?”宴云驀然回神,“行了,你先回去吧,今日辛苦你了?!?/br> “師父哪里話,都是弟子該做的?!?/br> 他小心將宴云裙角展平,和聲道:“那弟子扶您去床上歇會兒?!?/br> “好?!毖缭茟寐唤浶?。 凌若依言近前去攙她,只是讓人扶著總不如自己行走利索,宴云一腳深一腳淺地挪著,加上心里有事,不自覺半邊身子都貼緊在了凌若懷中。 這一近,便又聞到了他身上獨特的異香,說也奇怪,初聞時倒不覺有什么,聞得久了,非但不使人厭煩,反而還總想逐著那味道,試圖嗅得更清楚些。 好不容易挨到了床榻邊,她無力地揮揮手,遣退凌若。 后者稽首告辭,順手幫她放下簾帳,留下一句“怕無人照應,今夜便在流云閣外留守”的話后,就悄然退出了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