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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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給了虞煜混入其中的可趁之機。 利用最后一點權限,系統在黑獄身份資料庫里篡改了新的一頁。 * 一晃過去兩個星期。 月初的第一天,本該是慣例的補給日,謝景的到來打破了這條規矩,隨行船隊所攜帶的豐富物資,足夠黑獄全體半年所需。 而月初第二天,則是難得的交易開放日。 大清早的,通往A區的路口邊已經排起長龍。 拓荒者們難得議論紛紛,對金尊玉貴的皇子殿下所帶來的那些珍稀慰問物資好奇不已。 當然更好奇的,還是關于神秘的三皇子本人。 聽說為了迎接他的到來,典獄長特地為他在A區建造了一個行宮。 對于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去往王都星的他們而言,這幾乎是唯一近距離靠近皇室的機會。 誒誒,別擠別擠,檢測的人到了。 話音剛落,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一隊裝甲車隊,在沙漠中飛馳而來。 混在隊伍中的虞煜下拉遮風斗篷,遮住偽裝后的大半臉龐。 身為技藝高超的畫家,盡管沒系統性學習過如何化妝,可利用科技與工具改頭換面,在細節處改變相貌氣質,是他自然而然習得的技能。 此刻,他變成了一個病秧秧的矮小奴隸青年,佝僂著脊背,脖頸上、手臂上都帶有明顯的淡金色混血獸紋。 眼睛也變成了通透的淡紅色。 常見的貓族半獸人。 血統稀薄,覺醒殘缺,一看就是短命早死之像。 裝甲車上的軍人一隊下來,手持激光武器,呵斥維持亂哄哄的秩序。 另一隊則端著智腦光屏,對照輸入身份密鑰,監測是否合格,在資料庫內。 1號 2號 合格的,就給個編號,以及給身份秘鑰添加短暫的A區準入權限。 圖像不合格。去,老實交代,搶了誰的準入資格? 誒別別別那是他自愿要給我的,我都排隊排了半年了,好不容易才用半個月口糧換來的資格。長官,求您行行好,讓我進去一次吧! 滾他媽蛋!規矩就是規矩,你想違背典獄長的規定嗎?還是想嘗嘗老子的槍有多快? 不敢、不敢這就走,我這就走。 被驅逐出隊伍的拓荒者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原地。 他滿面愁苦,眉心糾結起了個疙瘩。 虞煜卻記得這個看似可憐的人。 就在昨天,他腰間砍刀還滴著淋淋鮮血,狂笑著拖著一個袋子,經過虞煜藏身地附近,走向風沙更深處。 再回來時,便已兩手空空了。 能活下來的黑獄罪民,沒有一個易于之輩。 天真弱小而沒有一技之長者,早已在爾虞我詐中被敲骨吸髓,吞噬得一干二凈了。 余火。 軍人瞟眼摘下斗篷后身形病態、面容秀麗的貓族半獸人,狐疑道:咦,很少見過你。 回長官,我身體虛弱,平日很少出門。虞煜鎮定自若地回答,幸運輪到準入資格,今日是第一次參與檢測。 見虞煜神色正常,問他在黑獄星上的生活細節、常識也一一應答自如,再仔細對照資料查閱,的確看不出什么差錯,軍人拍拍他肩膀。 去吧小子,跟上前面人,你是13號。 虞煜依言跟在12號身后,登上裝甲車隔開的后座。 找了個靠近車窗的邊緣位置,他重新拉上斗篷,把臉埋在陰影里。 車窗含有特殊涂層,往外看什么都看不見。 車里拓荒者們落座都各自拉開距離,要么昏昏欲睡,要么獨自發呆,明顯沒有任何交談興致。 不多時,車輛啟動,虞煜僵硬的肩頭松懈下去。 這一關,算是過了。 不知道開了多久,也許有一兩個小時,也許更久。 肚子里傳出一聲咕嚕之時,車輪猛地剎住,很快,有人拉開裝甲車后廂的門。 車內的十幾個拓荒者魚貫而出,踩在平整地面。 火辣烈日高懸上空。 到了。另一個陌生軍人道,身份秘鑰能刷開的地方,你們大可自行活動,要娛樂,要做生意,還是要找人,隨你。 別犯罪,或者說,犯罪不要被我們逮到。 在眾人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中。 他抬手在脖子處冷不丁劃拉下,咧嘴一笑,雖然這地方夠糟了! 我想,你們不會喜歡入獄后更糟糕的滋味! 恐嚇完,軍人們紛紛散去。 月初的第二天,同樣也是他們難得的自由日。 A區外圍的交易區,除去搭建起的簡陋市場外,還有不少破敗陳舊的建筑物。 酒館、射擊場、競技場一類的地方就存在于這些建筑物內部,在自由日很受歡迎。 虞煜用一把金屬小刀換來了中午的口糧。 一袋沒什么味道的能量液。 叼著能量液,邊走邊喝,虞煜逐漸偏離人多的主要道路,向著記憶中的地方走去。 曾經充當過他的私人畫廊,后來又因安維到來,而將前廳臨時改裝成演唱會劇院的地方。 在低矮老舊的建筑物前,虞煜駐足。 上輩子,他還有半幅沒畫完的畫,存放在封閉畫廊最深處,上鎖的那間工作室里。 原本想要送給沈榭舟的生日禮物。 也是他期待了很久,提早好幾個月就明里暗里念叨的雙人肖像。 直到那場大火吞噬一切之前,肖像也只完成了沈榭舟那一邊。 還有半邊空白,遲遲無法落筆。 早就知曉性命早逝的注定結局,也早就下定決心要改變沈榭舟的命運軌跡,何必還留下畫像,讓人睹物思人。 明確知曉未完成、且無法完成的作品,對于畫家而言,是他職業生涯中一場莫大的折磨經歷。 規劃安排好的完美畫卷上,一抹最扎眼的突兀墨點。 然而。 他終究也無法忍心下手,毀去這幅沈榭舟期待了很久很久的畫像。 能量液的袋子因空蕩而發出波次波次的響聲,喚回了虞煜沉浸在往事里的神智。 他捏住袋子一角,轉身去找垃圾箱。 一轉身,卻與不知何時站在旁邊的人狠狠撞了個滿懷。 你是誰?何事站在此處?熟悉的冷漠嗓音,從另一件質感極好的遮風斗篷下傳來。 虞煜一聽之下,臉色煞白,幾乎用盡理智咬住嘴唇,才抑制住抬頭沖動。 他松手退步,沒有抬眸,反倒將臉更深埋進兜帽里,低聲回答來人的問題。 yu余火。虞煜駝著背,縮著肩,緩緩后退,對不起,我只是迷了路,找不到去往市場的方向,無意冒犯閣下。 冷漠嗓音沒有回應,似乎是默認他離開舉動。 虞煜強忍腦海里亂糟糟的吶喊聲,堅定地旋轉鞋尖方向,絕不回頭。 就像是知曉 一回頭,便再也邁不開腳步。 不能往后看。 走。 以后還有機會潛入A區、 好歹這次確認了,他還平平安安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人,能夠傷害掌控整座黑獄星的典獄長。包括虞煜自己,也不可以。 走??! 虞煜低頭邁開大步,甩臂奔跑起來。 他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只有那道冷漠聲音還執著地徘徊在耳際,彌留不散。 可沒跑幾步。 他又一頭撞進了熟悉的懷抱。 這次穩穩攬住虞煜腰身的手,多出不容置否的力度:等一下,你還不能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10 12:58:45~20210711 00:07: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主角控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5章 混血鮫皇(12) 請問, 還有什么問題嗎?被攔下,虞煜沒有反抗,順著傳來力度站在原地。 低微聲音, 帶著恰到好處的膽怯,與原本的他大相徑庭。 你在說謊。沈榭舟垂眸,視線落在縮在他懷里的矮個子兜帽上。 他頓了頓:我只比你遲來一會兒, 你在這,站了很久。 再接著,視線滑落到唯一未被斗篷遮掩的身體部位。 懷中人身形比先前要矮不少, 卻擁有一雙骨rou勻稱的手。 本該握住畫筆的漂亮手指, 此刻連指甲縫都染滿臟兮兮的灰黃色塵埃, 且有意彎曲,藏起修長弧度。 先生, 我只是在這喝著能量液,思索接下來要怎么走罷了 虞煜試探著從沈榭舟的鉗制下脫開手, 退后幾步,聲音刻意掐著柔,顯得可憐兮兮:請您放開我, 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沈榭舟不回答。 他俯身,指尖挑起遮擋住虞煜面容的兜帽, 打量著什么。 淡紅色的眼眸,忽地對上深沉的冰藍色瞳仁。 虞煜受驚地再度縮步,趁沈榭舟松手時將兜帽拉得更低, 只露出一個沉默的下頜弧度。 沈榭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又為什么對偽裝后的他突然產生興趣? 是巧合? 編號。正當虞煜腦子飛快轉動, 思考脫身之法時,沈榭舟直起身,再次言簡意賅地開口。 虞煜一怔:13號。 他從口袋里摸出身份秘鑰, 證實自己所言非虛。 13號,余火貓族混血。 念及火這個字時,沈榭舟的聲音微妙地加重一點兒:我記住了。 做個交易吧。 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仿佛穿越時空界限重合在一起,匯聚在鼓膜邊震蕩、回響。 前世的監獄里。 沈榭舟解開束縛住虞煜四肢的枷鎖,而后將他攔腰抱起。 沈榭舟的舉動出乎了虞煜的意料。、 紛繁復雜的心緒激蕩之下,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只憋出短促的幾個字。 放開我。 這里的環境太差了,不適合你接下來繼續居住。沈榭舟顧左右而言其他,強行扯開話題側重點。 這不是關鍵。 虞煜問: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 我見過你的資料,你費盡心思偷渡到黑獄,是來尋找你的父親唐域平,對吧? 沈榭舟低聲道:我帶你去見他,見過他以后,我再說交易內容。 果然,這話一出,虞煜掙扎動作瞬間凝滯了片刻。 你就篤定我一定會答應? 正是因為被你拒絕過,所以我才會另謀他途。沈榭舟出乎意料地坦率。 即便如此,也不必用這樣的舉動帶我離開。 一路上,從其他獄室里傳來的形形色色目光,以及獄衛們中氣十足的問好聲,令虞煜耳朵rou眼可見的紅得發燙。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觀賞的珍惜動物。 唯一能安慰他的是,沈榭舟也在被人觀賞的行列當中,受難者不止他一個。 盡管虞煜總疑心,端著臉的沈榭舟其實樂在其中。 不然他為什么非得采用如此特別的舉動,不肯松手,摟住他腰間的力度還愈發收緊了。 難以忍受四面八方時不時傳來的灼熱眼神。 虞煜下意識將側臉貼在沈榭舟寬闊的肩膀。將臉埋進冷面典獄長的制服里。 \我又不是四肢殘廢,不良于行。\ 強作冷淡,卻無意識流露出悶悶不樂的聲音,如同靈蛇般順著脖頸滑行。 與拂過氣流相接觸的肌膚,仿佛一瞬間被調高敏感度,滋生出不同尋常又令人留戀的奇妙觸感。 好真實。 也好令人歡喜。 沈榭舟忽然停下腳步,在一個兩邊都是實心墻壁的走廊拐角處前將人放下。 雙腳總算落地。 虞煜尚且蒙著,完全沒搞明白這家伙在想什么的時候,他肩膀忽然一沉,上半身隨身前額外壓下的體重而后倒,直至后背抵上金屬墻壁。 難道是報復他剛剛打算逃避當鴕鳥的行為? 還是純粹沖動性壁咚? 脖頸處,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 沈榭舟,你沒事吧?!關心則亂的虞煜此刻哪還能想起什么粉紅泡泡,他以為是沈榭舟犯了什么劇情里被一筆帶過的病。 實際某種程度上,他倒也沒猜錯。 這突然爆發且一朝來勢洶洶的病,是心病。 而緩解這不可言說之怪病的特效藥,正被對解藥渴求至極的病人摟在懷里,靠著親昵接觸、呼吸續命。 我去找其他人。虞煜掌心溫柔輕拍著沈榭舟的后背。 見他一個勁的埋頭不語,呼吸短促急切,像是喘不上氣,他越來越擔心沈榭舟的身體狀況 沒事的,沒事的,你別害怕。說完,他試圖輕輕拉開沈榭舟死死環住他腰,自始至終不肯松開的并攏手指,我不丟下你,背著你去找醫生! 然而怎么拉,手都不肯松開,虞煜不用看都能感受到自己腰間軟rou在這場拉扯角斗中快被掐青了! 一開始的慌亂漸漸退去,他心中升起了狐疑,手終于用上了真正的力。 一著不慎,環住虞煜腰際的小臂,被巨力掰開來。 甫一松手,沈榭舟立刻換只手又抱了上去,這回干脆連掩飾都懶得掩飾,兩只手臂鎖成一個量身裁體的圈,光明正大將人圈在里頭。 他這一連串組合技敏捷伶俐得很,直教虞煜看楞了眼,哪有半點病人發病時的虛弱無力。 到這時,沈榭舟的頭還始終不肯抬起來,簡直比最纏人的大狗勾還要難搞。 別走。你離遠了,我心口好難受。他啞著聲音,鼻尖往虞煜衣服里頭又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