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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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柯子夜同學怕是見不到第二天清早升起的太陽嘍。 ?你笑什么?我臉上有東西嗎? 返程的公交車上,柯子夜一臉迷惑地盯著忽然背過臉,肩膀不時聳動的虞煜。 沒有,就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回憶。 虞煜擺擺手,止住笑,不由自主地感慨:哎,有你這種烹飪界的天賦型王者在身邊,我的舌頭都被養叼了,要是以后我們沒在一起了,那可怎么辦呀? 胡說。一聽要分開這種話,柯子夜立時就急了,反駁道,你答應我不會不理我的,不守信用的人是小狗。 你別急嘛,我只是說假設再者,萬一我們沒有在一個學校了?或者誰臨時搬家了?其他不可抗拒的外力因素,總是很多的。 虞煜思考片刻,還是決定給他提前打一點預防針。 柯子夜沉默地聽完,執拗的性子又冒上來了。 不會的,阿玉,你填哪所高中,我也去哪所,你去哪個大學,天涯海角我也要跟著去,我會很努力地學習,跟上你的腳步。他悶悶地反駁。 可是,前不久課堂上才拓展學過的,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人總是有要分開的一天虞煜試圖曉之以理進行勸誡。 柯子夜搖搖頭,輕聲說:死亡。 什么? 我的意思是,只有死亡才能讓我們永遠地分離。 柯子夜微笑:在此之前,就算暫且離別也只是短暫的插曲。 在解決那些阻礙我們在一起的外力因素之后,我們會再次相聚,只要還在這個世界上,就一定會有再次相見的那一天。 我一直這么相信著。 并且,并不打算改變。 虞煜偏過頭,有些不敢直視面前少年灼灼的眼神。 固然天真,固然偏執,可他雙手所捧出來呈現在面前的,卻是一顆再guntang不過的赤子之心,如斯真摯,如斯耀眼,讓人絲毫升不起嘲笑意味。 虞煜在心中無聲地嘆息。 只可惜 他并非柯子夜命中注定應該付諸真心的那一位女主。 不過是個,被劇情所束縛的可悲欺騙者罷了。 第18章 霸總(18) 見虞煜下意識扭開視線,柯子夜有點小失落,他張開嘴,似乎想要再說些什么,終究還是恢復成了無言的狀態,轉回身體。 臨近午時,這條公交路線又剛開才一兩月,乘客十分稀少,車廂內只剩下坐在倒數的他們。 一時間,車廂內格外寂靜,只有灑落的陽光在車廂中間躍動。 虞煜坐在臨窗,視線一直停留在車窗外快速流動的風景,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許什么也沒想,只是放空思緒,獨自享受難得寧靜的氛圍。 他其實能夠感受到身邊隱約的偷瞄。 然而越是這樣,虞煜就越是心煩意亂,心口處仿佛堵著什么東西,沉重得令人喘不過氣。 對了,忘記林阿姨可能在家。 良久,柯子夜總算絞盡腦汁搜刮出一個話題,刻意用輕松的語氣打破凝滯:不過等我們到家估計都下午了,她應該去上班了吧我從沒見過她請假,今天算是破天荒頭一回。 嗯,也是,半天假應該是極限了。 回過神,虞煜也和往常一樣自如應對,兩人心照不宣恢復了以往的相處模式,仿佛剛剛的暗流洶涌只是錯覺。 你和林阿姨柯子夜欲言又止。 林母對孩子的高期待嚴要求,還有虞煜和母親之間隨年歲漸行漸遠的生疏,他有所了解。 但今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嚴肅,甚至直接頂撞母親的阿玉。 她控制欲太強烈,但是又只注重結果,絲毫不在乎過程我不可能永遠當一個聽話的乖寶寶,一個被控制著的提線木偶。 有分歧是遲早的事。虞煜表現得很平靜,我們中間,總有一個要退步。 對于反駁林母這件事,虞煜并不覺得后悔,哪怕之后111會提醒他因為崩人設而扣除能量點可他本來也不是一個專業的演員??! 數十年如一日的扮演另一個人,另一種性格,還絲毫不能出差錯,未免也太難為人。 無論如何,曾經流淌過去的十年青春,他是實打實度過去的,人生在世原本又能夠擁有幾個十年? 而這,還只是虞煜要經歷的第一個世界。 在攢夠回家的能量點前,往后還有漫長的時光在等待著。 也許他該逼問一下111,有沒有快進時間之類的特殊功能,畢竟連回到過去都能做到,沒理由不能往前遷躍。 他已經不想再當林玉了。 所以,還是快點結束比較好。 林家。 緊閉的主臥室內,一個滿臉疲憊的女人呆呆坐在床邊。 手機已經響過好幾遍,全是領導、同事打來的。 她一向很不愿意在工作上出半點岔子,然而今天,她實在是太累,連抬抬手去掛斷電話的力氣也無,任由鈴聲持續響起,直到不再振動。 她原本自信于自己是個成功的人。 無論是事業,亦或是家庭,尤其是虞煜的成長,都按部就班走在她所規劃好的路線上,沒有絲毫偏差。 可今天虞煜的話,卻如石破天驚一般,打破了一直以來蒙蔽她雙眼,強作心理安慰的假面。 為什么為什么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 林秀芳苦苦思索著,混亂的思緒卻理不抻一根清清白白的長線,只有無數的回憶碎成片段漂浮在腦海里,引她入神。 她和孩子相處的時間,算下來的確不多。 就連周末也常被霸占,平日,交談幾乎屈指可數。他和柯子夜走得近,不是沒有緣由。 尤其是虞煜三四年級時,她跳槽到新學校,在家更加難得出現女主人的身影。 平日里,林秀芳一般都選擇在學校食堂就餐,做飯一類的事情則交給了虞煜他們自己。 一開始她也有過擔心,不過自從嘗過柯子夜勝過慕婉一籌的手藝后,她便完全放下了心。 剛調到新高中,林秀芳實在忙得焦頭爛額,抽不出心力來關注虞煜。 高中學校在城市新開發的遠郊。 新學校投資很大,校區環境優美,私立學校給老師待遇也高,還特地配備了教師公寓,幾年建設下來周邊配套設施也漸漸跟上。 除了離家遠,沒有其他缺點。 當時她心中滿是爭強好勝的執念,一心要證明自己,也因此,忽視了虞煜。 林秀芳動過搬去教師公寓的念頭,但是新高中離虞煜學校太遠,除非他天天遲到兩節課。 畢竟,她自己是不能開車接送。 當初林玉的父親就是有外遇后又不肯離婚,結果被愛極生恨的小情人在車上做了手腳,沒殺死懷孕的林秀芳,卻把開車的情人弄死了。 一人死亡,一人鋃鐺入獄。 林秀芳僥幸大難不死,自那以后,卻對小車有了等同于死亡恐懼的心理陰影。 一坐在駕駛位上,那天血腥的畫面立時浮現在眼前,無論怎樣給自己施加心理暗示,握著方向盤的手都無法停止顫抖。 她恨那個背叛自己、背叛家庭的男人,更恨心狠手辣試圖置自己和孩子于死地的第三者口口聲聲說她是失敗者,即便在法庭上都不肯悔改,真是可笑! 這輩子,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傷心地! 于是在生下林玉,修養好身體之后,林秀芳選擇帶著全部積蓄和賠償金離開傷心地,到遠一點的臨海城市來應聘高中老師,也因此和柯子夜家成了鄰居。 適應與家鄉差別挺多的氣候和環境,甚至還有周邊人的口音,學習如何帶孩子,研究教學方法,備課,考編 一樁樁一件件,落在紙上只是輕飄飄的白紙黑字,可對她而言,卻是一個艱難卻嶄新的人生開始。 說起來,她還是挺應該感謝慕婉的,這個同樣孤身帶著孩子的年輕女人,真的幫了初來乍到的林秀芳很多。 后來虞煜剛入小學,老保姆辭職,新保姆還沒找到,她便將虞煜拜托給了鄰居慕婉照顧,等下午放學再趕過來接他。 放學時間,高中門口開車送餐、接送走讀生的家長絡繹不絕,堵車嚴重,往往等林秀芳忙完工作再趕到慕婉家,早就過了用餐時間。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慕婉干脆提議讓虞煜就在她家吃飯,等林秀芳下班以后再送虞煜回自己家,正好柯子夜和虞煜年紀相仿,兩個小朋友可以做個伴,也免得孤單。 剛好那段時間林秀芳新調任到高三組,高考漸漸逼近,學生焦慮,老師們也壓力深重,第一次擔任教研組長的林母尤甚。 要忙著跟蹤新發布的考試大綱,從細微的字詞變化中琢磨出題組的新動向,與他們斗智斗勇; 更要安排一次次大考小考天天考,考完要批改卷子,批改完要講解,講解完還要召集老師們開分析報告會,一個班一個班分析學生考情 忙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不知年歲。 家政公司一天給林秀芳打三次電話,說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推薦,問她愿不愿意聊一聊,或者讓保姆上門面談,先試用幾天。 可她哪有時間回家呢! 每天忙完手頭工作,到慕婉家至少九、十點,這還是學校體諒,沒給安排晚自習坐班。 再回家,林秀芳整個人累得要命,還得備課改作業,第二天還得早起把虞煜送到慕婉家,再去趕早自習 有一兩次回來得晚,她甚至忘了虞煜的存在,直到慕婉看夜深了打電話詢問,這才猛然驚醒。 慕婉主動提出要幫忙照顧虞煜,毫無疑問,林秀芳很是松了一口氣。 兩家做鄰居有好幾年,再說兩人又都是孤身帶著孩子,從心理上,她對慕婉有一絲同病相憐的親近感。 到后來,虞煜和柯子夜的關系越來越好,林秀芳和慕婉也越來越親近。 平時工作忙,周末難得可以離開學校,她也不想自己做飯,干脆借虞煜的光到慕婉家蹭吃蹭喝,享受一下她的好手藝。 那時候,慕婉還是個性子溫柔和善的女人,充滿了生活情趣。 她喜歡照顧小孩,喜歡修理花卉、鉆研插花藝術,更喜歡搜羅新菜譜。 與苦大仇深,一心撲在工作上,希望借此證明自己并非人生失敗者的林秀芳對比,她就像是月光一樣美好而令人神往。 林秀芳一度對慕婉感到艷羨。 有錢有閑,每天不用出門為柴米油鹽奔波,可以專注于自己的愛好,在家種種花、弄弄草,偶爾逗逗小孩,簡直是提前步入了她理想中的退休生活。 盡管也好奇過慕婉的經濟來源,還有她未曾謀面的丈夫或者是前夫,但見到慕婉在閑談時不愿提及的態度,林秀芳很謹慎地保持著好奇心的底線。 誰還沒有幾個難處?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能遇到慕婉這個鄰居,是她難得的好福氣,以后能幫忙的,必須得搭把手 林秀芳曾經一直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要不是后來 唉,后來。 哪怕后來對慕婉的自暴自棄又氣又恨,她還是心軟一直周濟經濟困難的她,就當償還之前的伙食費,也對長大后,虞煜和柯子夜走得近的事情保持默認。 畢竟這孩子其實也挺可憐,母親一下子就大人造的孽,卻讓小孩子去承擔。 林秀芳抹把臉,強自振作起精神。 不,不,不,不能隨意再遷怒了。 她這些年來一心偏執要證明自己的成功,越來越強勢的同時,忽視了很多本該珍惜的事情,也忽視了母親在生活中缺位會產生的影響。 工作是很重要,但是不意味著家庭就得讓步。 把自己曾經的心結,壓在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身上,豈非與現在的慕婉別無二致? 就算要隔開虞煜和柯子夜,也不該用今天這么強硬的語氣命令,這樣下去,只會讓兩人在外力的逼迫下走得越來越近。 本來還沒什么事,叛逆的青春期被這么一逼,反倒要鬧出什么事了。 自古堵不如疏。 也許改變的第一步,得先從溝通開始。 第19章 霸總(19) 等等好像沒開燈,應該沒人。 柯子夜沖不遠處的獨棟小屋探頭探腦張望著。 你傻不傻,連窗簾都沒拉開,虧你看得清,再說大白天開什么燈。虞煜沒好氣把他擱在額前的手一把拉下來,我們又不是小偷來踩點! 對啊,我慌什么?柯子夜跟在虞煜身后,后知后覺。 大概是林母自帶的職業氣場,每次面對她威嚴的面容,他總會不自覺怵三分,跟遇見天敵似的。 我母親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今天上午不還挺有勇氣的嘛,怎么推你都不走。 虞煜在校服口袋掏鑰匙,頭也不回取笑。 我怕她罵你??伦右共缓靡馑嫉孛蛄嗣虼?,現在冷靜下來想想,是我沖動了,不應該選擇激化矛盾。 話是真的,但沒說完的部分,其實更多源自于一種恐懼。 他擔心阿玉受林母的影響,從此以后真的漸漸疏遠他,或者兩人干脆斷交。 當虞煜選擇維護他,反駁林母決定時,被擋在身后的柯子夜甚至產生過卑劣的竊喜。 你看,阿玉愿意為了他反抗一直以來言聽計從的母親,至少可以從側面印證,他在阿玉心中的重要性了吧! 就算母親將他視作失敗品又如何? 他只要在乎阿玉的想法就好。 柯子夜知道,這種心態走入了極端,略顯病態,所以,他一直死死想要瞞住心中滋生出的陰暗面,以免嚇到虞煜。 在虞煜面前,柯子夜會是陽光的、開朗的,甚至帶著沖動與少年意氣,但絕不能偏執、冷漠和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