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想開了 第89節
那時秦鉤正在批奏折,崔直進來,遞給他一支竹簡:“陛下,扶公子拿來的?!?/br> 秦鉤心中忐忑,生怕扶游要跟他說自己后悔了,不要他做男寵了。 他閉著眼睛,悄悄掀開眼皮,想要慢慢地看扶游給他寫了什么。 最后崔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輕聲道:“陛下,老奴幫您看吧?!?/br> “不……”秦鉤把竹簡遞給他,“念出來?!?/br> 崔直無奈,看了一眼竹簡:“是,陛下,扶公子寫的是‘今夜子時,原路返回’?!?/br> 秦鉤一聽這話,眼睛一亮,推開奏章就站起來了:“給我看看?!?/br> 原路返回,是扶游讓他翻窗子過去。 扶游“寵幸”他了!扶游翻他的牌子了! 秦鉤恨不能變成原形,沖出去跑兩圈。 他看向崔直:“你都看到了,去拿件新衣裳出來,我晚上去扶游那里?!?/br> “是?!?/br> 秦鉤把竹簡收進懷里,然后坐下,重新拿起筆批奏折。 在崔直還沒有挑好衣裳的時候,他就把小山包一樣的奏折批完了,把筆一丟,若無其事地走進里間。 “崔直,挑好了嗎?” 崔直回頭行禮:“陛下,去赴約會,是不是要穿得鮮亮一些?” “嗯?!鼻劂^頷首,想了想,又道,“有沒有紅顏色的?” 崔直頓了一下,正色道:“陛下,紅顏色還是等成親的時候再穿吧?!?/br> “……也是?!?/br> 秦鉤想起,很早之前,崔直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候他要和扶游成親,崔直勸他換身紅顏色的衣裳,當時他偏不肯。 現在好了,沒機會了。 最后秦鉤還是穿了件黑顏色的舊衣裳,這樣不顯眼,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給扶游帶來麻煩。 * 這天傍晚,因為扶游明天一早要走,老夫子特意做東,請他和懷玉吃飯,還有一眾學生。 文人的宴會,總是飲酒作詩。 懷玉一時間沒防住,扶游又被勸了幾杯。 扶回來的時候,雖然沒醉,但是臉頰緋紅,走路也有些搖晃。 懷玉一手扶著他,一手推開房門,把他放在榻上。 “等著,不許再鎖門了,我去燒水?!?/br> 扶游撐著頭,靠在枕頭上,應了一聲:“嗯?!?/br> 懷玉一走,窗戶外面就響了幾聲,扶游閉著眼睛沒有發現,秦鉤就推開窗子,敲了兩下。 “扶游,我可以進來嗎?” 扶游蹙著眉,轉頭看他,思索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自己喊他過來的。 于是他點點頭:“嗯……” 得到扶游允許,秦鉤才翻窗子進去。 單膝跪在他面前,幫他把鞋襪脫了。 懷玉又一次端著熱水,站在門前:“扶游?你又把門給鎖了?好,你等著,我倆絕交,你最好永遠不要吃我燒的飯,我明天打死你?!?/br> 根本不用扶游吩咐,秦鉤起身,輕車熟路地過去開門:“又是我,今晚又是我侍寢?!?/br> 懷玉把水盆往院子里一丟,嘩啦一聲:“扶游,這就是我們逝去的友情?!?/br> 這回扶游醉得不厲害,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前:“有人幫你照顧我,你可以早點睡,我是不想讓你太cao勞?!?/br> 懷玉皺著眉,伸出雙手掐了一把他的臉,發了火,最后還是轉身走了。 扶游笑了笑,朝他揮揮手,然后看向秦鉤。 他的鞋襪都被脫了,赤著腳站在地上,冷得他直踮腳。 秦鉤把他抱起來,送回榻上。 秦鉤把他的腳放在自己腿上,擦了擦,然后塞進被子里。 扶游還算清醒,沒有上次醉得那么厲害,靠著枕頭坐著,讓秦鉤幫他擦臉,一邊道:“秦鉤,我明天就要去采詩?!?/br> 秦鉤垂了垂眼睛:“嗯?!?/br> “今年準備去南邊?!狈鲇蜗肓讼?,“我之前不是懷疑,我們這個小世界還在被控制中心控制著嗎?懷玉的身體確實越來越不好了,上輩子他沒活過二十五,是不是?” 秦鉤搖搖頭:“我不記得了?!?/br> “他比我大一歲,他是在我死后第六年死的,這樣說你記得嗎?” 秦鉤忽然覺得喉頭有些哽塞,他實在是不愿意去回想這些事情。 他沉默良久,最后點了點頭:“嗯,應該是?!?/br> “還有四年?!狈鲇翁ь^看著床鋪帳子,“還有四年,我準備帶他去南邊,買個小宅子,讓他好好養身體,看能不能打破這個設定?!?/br> “那你呢?” “我這幾年就先在附近采詩?!狈鲇蚊哪X袋,笑著道,“你怎么了?你不高興了?” 喝了酒的扶游,話總是多一些。 扶游要四五年都待在南邊,見不到人,秦鉤當然不高興。 扶游摸摸他的頭發:“你不是說,怎么對你都行嗎?不許苦著臉,喜慶點?!?/br> 秦鉤抬起頭,朝他笑了笑。 “乖?!狈鲇涡χ?,“為了驗證我的猜想,你在皇都里也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和前世走勢相同的事情?!?/br> 秦鉤點頭:“我知道了?!?/br> “我上輩子十八歲就死了,后來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就要你盯著了?!?/br> “……我知道?!鼻劂^道,“扶游,你不要這樣說?!?/br> 扶游沒有回答,想了想:“喊你過來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你有什么事情嗎?” 秦鉤搖頭又點頭:“控制中心要是真的還控制著這邊,你打算怎么辦?” “暫時還不知道?!狈鲇蜗肓讼?,“但要是這件事情確定了,我們兩個都活不了?!?/br> 秦鉤正色道:“你別怕,我來查?!?/br> “行?!?/br> 接下來再沒什么話可說,可是秦鉤也不愿意走。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待著。 扶游靠在榻上,眼睫半垂,快要睡著了。秦鉤半跪在他面前,一遍一遍地擰干巾子,擦擦他的臉。 要是找不到事情做,他就真的不得不離開了。 好半晌,扶游睜開眼睛:“別擦了,臉都給你擦禿嚕皮了?!?/br> 秦鉤這才收回手,扶游用手背捂了捂臉頰:“怎么回事?越擦越熱?!?/br> 秦鉤正色道:“扶游,你的臉很紅,今天喝了很多酒嗎?” “沒有啊?!狈鲇我埠芷婀?,“就是老夫子說,冬天要大補……” 他哽住了。 扶游坐起來,用手捂著臉,捂了一會兒,熱意沒有半點消退。 究竟大補了什么他是不知道,但是效果確實很不錯。 而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秦鉤已經脫了鞋襪,解開冰涼的外裳,坐到了床上。 扶游轉回頭,皺眉看他:“你在干嘛?” 秦鉤正色道:“扶游,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扶游驚道:“我哪有這個意思?下去下去?!?/br> 最后秦鉤還是下去了,他像方才一樣,單膝跪在扶游面前,虔誠地低下頭。 榻前帷帳垂落下來,落在他身上,燭光透過帷帳,他背對著,面上神色晦暗。 扶游坐在榻邊,兩只手緊緊地拽著身邊的被褥,指尖白皙。 也是在這時候,懷玉不放心,在外面敲門,試探道:“扶游,要喝醒酒湯嗎?” 扶游一激靈,兩只手扶住秦鉤的腦袋,使勁拍他的肩膀。 扶游咬著自己的手指,說了一句:“不用……” 門外腳步聲走遠了,秦鉤抬起頭,喉結上下滾動一下,最后朝扶游笑了笑。 扶游臉頰通紅,酒氣半點沒有消下去。他往后退了退,抬起腳,一腳踢在秦鉤的肩膀上,正色道:“出去?!?/br> 秦鉤握住他的腳踝,搓了搓他的腳背,好讓他暖和一些:“好,我馬上就走?!?/br> 臨走的時候,秦鉤問他:“扶游,以后還會傳召我嗎?” 扶游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看你表現,你不許派人盯著我?!?/br> “當然不會?!?/br> 第二天清晨,扶游從榻上爬起來,簡單洗漱一下,吃過早飯,就準備離開了。 懷玉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你很累嗎?” 扶游吸了吸鼻子:“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