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想開了 第69節
可愛死了。 * 這天傍晚,夕陽西斜。 秦鉤馱著只死鹿,要回營地把死鹿獻給扶游。 他騎著馬,嘴里嚼著樹枝,慢悠悠地走在草原上。 忽然,他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扶游的氣息。 于是他立即丟掉樹枝,坐得端正起來。 果然,再往前走一點,他就看見了扶游。 扶游就撐著頭,坐在前面的草坡上,身邊擺著書箱,還有一些羊皮散落著。 余暉在他的周身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輝,連風吹起來的他的碎發,被陽光一照,也像是金色的,毛茸茸的。 秦鉤立即翻身下馬,大步上前:“扶游?!?/br> 扶游一邊回頭,一邊喊了一聲:“哥……”看清楚來人之后,他收回撐著頭的手,表情了稍稍淡了,改了口:“西南王?!?/br> 秦鉤好像沒聽清楚他一開始說了什么,要在他身邊坐下。 扶游往邊上挪了挪,像是給他讓位置,其實是離他遠了一點。 秦鉤問他:“你吃過晚飯了嗎?我抓了頭鹿,現在帶回去烤還來得及?!?/br> 扶游淡淡道:“我吃過了?!?/br> “那就明天吃?!?/br> “多謝,你回去吃吧,不用管我?!?/br> 秦鉤轉頭看他,低聲道:“我最近都沒有和晏拂云說話,就算說話,也都有其他人在場?!?/br> 扶游不知道他說這個干什么:“與他無關?!?/br> “我最近也沒有一直纏著你,也沒有對你下命令,我真的有在改正。我這樣對你,你會高興一點嗎?” 扶游誠實回答:“嗯,還行?!?/br> “那我可以要獎勵嗎?”秦鉤才剛湊近,扶游轉過頭,和他對上目光。 這時候月亮已經升起來了,扶游一抬頭,才發現今晚是月圓之夜。 難怪秦鉤有點躁動。 他搖了搖尾巴:“只要我一直堅持,我就會有機會,對嗎?” 扶游看著他,沒有回答。 于是秦鉤又改了口:“只要我一直活著,我就會有機會,對嗎?小世界的人壽命都比較短,等到懷玉和晏知他們都死了,我就會有機會,對嗎?” 是熟悉的秦鉤的思考方式。 扶游有些無奈:“我不知道?!?/br> 秦鉤低下頭,沮喪了一瞬間,然后又抬起頭:“那你救了一頭小狗,你要對他負責嗎?” 扶游再次申明:“我沒有救過你?!?/br> “就有,但是你失憶了?!?/br> 秦鉤這樣堅持,扶游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撐著頭,不想再開口了。 秦鉤很是躁動,仿佛真有一條狼尾巴在身后畫著圈,他看著扶游的側臉,又問了一句:“你在這里等誰?” 扶游知道他遷怒的本事,,也不想告訴他,就說了一句:“不是等你?!?/br> “我知道,你該不是在等懷玉吧?”秦鉤又道,“不要等晏知?!?/br> 扶游撐著頭,用手擋住自己的臉:“你別再問了好不好?這就是你改正的……” 他話還沒完,秦鉤就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臉上拿開,看見他微紅的眼睛。 這點特征,在秦鉤眼里被認作是扶游因為自己而難過的證據。 扶游還會為他眼睛紅紅,說明他還有機會。 當然扶游覺得是草原上風大,吹出來的。 被他抓住手腕的時候,扶游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秦鉤就湊上前,試著碰了一下他的唇角。 月圓之夜,他是真的很躁動。 在觸碰到的瞬間,秦鉤連呼吸都停住了。他猶豫了一下,然后決定順著自己的心意,按住扶游的后腦,試著再親親他。 秦鉤想,盡管扶游討厭他,但是扶游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天底下最了解扶游的人。 他知道怎么樣扶游最喜歡。 忽然,扶游回過神,一把推開他,站起來,照著他的臉打了一下。 秦鉤握著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抬頭看他,問道:“扶游,怎么了?” 扶游臉頰薄紅,其實是被他氣的。 他沒有說話,收回自己的手,提起書箱就要離開。秦鉤趕忙站起身來跟上,一回頭,才看見有人來了。 ——晏知。 他牽著兩匹馬,就站在草坡下面。 秦鉤回想了一下,剛才他和扶游那樣的動作,他背對著,沒看見,是扶游看見了。 秦鉤臉色一沉,看著快步走下草坡的扶游。 扶游因為晏知,推開他。晏知一來,扶游就跑到他那邊去了。 晏知還牽著馬,兩匹,這說明扶游在這里等的人是他,他們約好了要一起出去。 這個草坡有點陡,扶游的腳步有些急,跑下去的時候,忽然腳底一滑。 “啊……”扶游跌坐在草地上。 秦鉤剛要下去扶,晏知便先他一步上了前:“沒事吧?摔疼了嗎?” 扶游舉起手,手掌擦破了,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但是很快的,他又發現了更糟的一件事情。 他一腳伸進草叢里,這個草叢里…… 有一灘爛泥。 扶游蹙著眉,喊了一聲:“哥……” 晏知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吧,帶你去河邊洗洗?!?/br> 晏家大公子不忘禮數,轉身朝秦鉤作揖:“臣等告退?!?/br> 秦鉤一言不發,看著晏知一手牽著馬,一手扶著扶游,扶游一蹦一跳地走遠了。 而他就像是那灘爛泥,扶游恨不能馬上到河邊,馬上洗掉的東西。 * 遠處篝火熊熊,樂聲隱約,歡鬧聲倒是很清楚。 入了夜,河水有點涼,扶游坐在河岸邊,赤腳泡在水里,兩只手拎著鞋襪,把沾上爛泥的鞋襪也洗一洗。 晏知站在他身邊,看了一會兒,也蹲下來,從他手里把鞋襪接過來。 “兄長幫你洗,你洗腳?!?/br> “嗯?!狈鲇螑瀽灥貞艘宦?。 有些古怪的沉默,扶游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想,兄長剛剛肯定看見了。秦鉤按住他的時候。 扶游自以為,他在兄長面前還是很乖的,結果讓兄長看見那樣的場景。 實在是…… 扶游彎下腰,搓了搓自己的腳。 不知道過了多久,扶游的腳都泡涼了,晏知忽然喊了他一聲:“扶游?!?/br> “???”扶游抬頭,“兄長?” “你和西南王……” “沒有什么?!狈鲇涡÷暤?,“是個誤會,兄長不用擔心?!?/br> “好?!标讨獞艘宦?,再沒有問他別的,只道,“他要是總纏著你,你要不要試試……兄長幫你擺平?!?/br> 扶游不太明白:“嗯?” “你和兄長待在一塊兒,兄長幫你打發他?!?/br> 他說得委婉,但扶游聽明白了。 “沒用的,這個辦法我和懷玉試過了?!?/br> 晏知頓了一下:“你和懷玉?” “嗯,先前在皇都的時候,我和懷玉住一間房,西南王也……”扶游癟了癟嘴,“他的臉皮比城墻還厚?!?/br> “你和懷玉定下來了嗎?” “只是假的而已,當然沒有定下來?!?/br> 泡在水里的腳實在是太冷了,扶游把腳收回來,搓了搓,用手帕擦干凈。 晏知又道:“那你可以和兄長定下來?!?/br> 扶游低下頭:“不行?!?/br> “怎么不行?” “我年紀小,玩心不定,這樣恐怕還要壞了兄長的名聲。而且我只是路過這里,以后還要在外面采詩,要是又要改,我趕不回來?!?/br> “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