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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必多言,太醫署有最好的醫官,你若能安心休養,想必能更快康復,院丞說可是?” 皇帝都發話了,誰敢提出異議,院丞趕緊應“是”。 “既然都說要讓太子好好休養,太子呀,你就安心休養,一些瑣事便不必再管?!睍x安帝順口安排道。 “景喻,下個月的秋試,便由你接替太子主持吧?!?/br> 無極殿此時極靜,宮人內侍跪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只有菊香酒香rou香充斥著人們的鼻腔,讓人在靜默中不那么壓抑。 “是,兒臣遵旨?!?/br> 季景喻怎么也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像夢一樣,他想,或許是老天知道他們母子多年委屈,這次終于站在了他們母子這邊。 季景辭看著這一群志得意滿的人,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第51章 有怨阿辭,這些年你疏遠長公主一家,…… 笙歌散去,群臣打道回府,太子季景辭的車駕跟齊王季景喻的車駕相比,在人群中顯得有些孤寂。 從前只知道太子在西苑休養,他的腿是個什么情況很多人都云里霧里,這會兒皇帝親自表了態,對齊王委以重任,還為他結了一門有力的親事。 比起受傷后深居短出的太子,貶為庶人的寧王,眾人漸漸發現齊王現在不僅占了長,又還占了嫡呀,有些人心中的稱就偏頭了,心思紛紛活躍起來。 許是在宴上齊王風頭太盛,為了不顯得太過偏心,晉安帝特許了太子跟西南王甥舅倆敘敘舊,所以太子的車駕將沈懷父子一路送回了京都的西南王府。 沈越止少年心性,在宴席上已經壓抑了許久,一回到王府他就忍不住氣得摔了盞茶,賭氣罵道:“陛下也太過偏心眼兒了!” 下人聽得這大逆之語,嚇得耷拉了腦袋趴下做聾啞狀,沈懷覷了一眼兒子,伸手揮退了下人。 “你也不小了,這性子怎還這般不知輕重?那會兒要不是攔著你,你豈非打算上前理論還?” “本來就是……” 沈越止不顧沈懷陰沉的臉色,還打算據理力爭。 季景辭趕緊拉住他,勸道:“阿止,少說幾句,朝堂傾軋,豈有偏心不偏心一說,這么些年難道你還不明白?” “就是這么些年了都這樣,所以我才想不明白……”沈越止越想越氣,被老父親一瞪,驀地就xiele氣,只得一屁股坐了下來。 季景辭見他不再耿著,眉眼間笑了笑,“想不明白就無需再想,管好自己才是最要緊的,也不用再去抱什么無謂的幻想?!?/br> 沈懷詫異地看了看太子,見他眉目清朗,神態平和,讓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唯一的胞妹——沈曇。 他忍不住心頭大慟,他們母子是那么的相似,好在又是那么的不同。 “阿止,你先下去休息,為父還有事情向太子殿下稟報?!?/br> 沈越止打小就怕父親沈懷,這會兒聽聞他語氣鄭重,雖然不滿父親有事總是避著自己,但他再也不敢發小脾氣了,只得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他一走,西南王沈懷躬身就要朝太子請罪,“殿下,犬子無狀,這些年,是臣對他疏于管教了……” 季景辭趕緊伸手托住他,驚怒道:“舅舅這是何意?我怎會生阿止的氣……你們都是我的至親之人!” “殿下……” 沈懷有些心酸,皇帝忌憚沈家,太子卻跟沈家如此親近,勿怪皇帝不喜,沈家向來低調,盡量不給添麻煩,連甥舅相見也要得到準許,換成蕭家徐家,哪家不是高調了又高調? “私下里舅舅何必還要作此稱呼!今日不論君臣,只有甥舅,您是長輩,還請上座?!?/br> 季景辭扶起沈懷,見他不過四十,發間已有幾根銀絲,心里忍不住一陣酸澀,感嘆道:“舅舅這些年……辛苦了!” 兩人幾年未見,為了不引起晉安帝的猜疑甚至表面上從未聯系,但是拋開儲君的身份,沈懷對自己這個唯一的親侄子還是了解的,他含笑坐了下來,欣慰地拍了拍季景辭的肩膀。 “你長大了,若是你母親能見到你這個模樣,該有多好,可惜……” 一提到故去的沈皇后,甥舅二人都有短暫的沉默,季景辭不忍,有心岔開話題:“舅舅,是有何事情要單獨跟我說?” 沈懷抬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季景辭,“阿辭,這些年你疏遠長公主一家,甚至拒絕結親,只是因為你母親的緣故嗎?” 季景辭沉吟片刻,坦然開口,“當然不盡是,除了上一輩的恩怨,蕭家跟沈家不同,舅舅這些年戎馬倥傯,為國盡忠,可是蕭家根繁葉茂,妄圖遮云蔽日,我若娶了蕭明月,豈不就是下一個皇祖父?” 季景辭的皇祖父,即晉孝帝,體弱多病,朝堂上,一生為蕭家把持,在后宮,也是由當時的蕭后說了算,自那時起,皇權不振,子嗣單薄,世族更振,好在蕭皇后除了長公主并無所出,兩人又是一對怨偶早逝,這才讓偷偷長大的晉安帝季昶撿了便宜。 甚至有野史傳,晉孝帝是被蕭皇后給打死的。 這是晉安帝對世家大族有心結的原因,也是太子季景辭對蕭家避而遠之的原因,他們這對父子,某些地方還是相似的。 沈懷點頭,沈家是世襲的王爵,自來便受皇室的忌憚與猜疑,這些年沒少低調,與旁支本家都少勾連。 --